沒想到元修會這樣說了一句,白縉垂眸認真地看他。發現元修此時已經抬起頭來凝望,那淺淡的眸中,呈現對他的一種輕柔的愛戀與小心。知道元修那點小心思,也知道這家夥為了能夠藏匿這份喜歡花費了挺多心思的。
白縉隻是笑了一下,很輕柔淺淡的笑容,他的手撫摸了一下元修的腦袋。他並沒有回答元修的這個問題,他隻是說:“我們去下一個世界吧,元修。”
元修有些失落地垂下眼眸來,沮喪地嗯了一聲。
好像正是因為陷入一種煩擾的愛戀當中,就將元修本來的那份頑皮與淘氣消磨了一些,現在看起來比之前更為懂事乖巧,雖然時不時還會淘氣一點,但也沒有最開始那麼皮了。
分明在之前還在勸慰白縉,這家夥卻不知道自己內耗什麼,時常都會在心裡想很多事情,又嘴硬地不願意說出來。
在心裡歎了一口氣,白縉又摸了摸元修的腦袋。他倒是希望元修能夠徹底敞開心扉,與他認真說一說。就等這個家夥,什麼時候不再膽小再說吧。
元修總是說著一些大言不慚的話,其實是這些人裡麵最為膽小的。
在大浴池泡過之後,白縉身心舒暢,還有想通了事情,也讓他現在沒有了什麼煩惱。他現在坐在這溪岸邊,他光裸的腳在空中蕩了蕩。
瑩白細瘦的腳踝上係著以黃色小花串連起來的花環,增添幾分自然純真的美意。在陽光的浮泛之下,這腳尖輕輕波動了波光粼粼的溪麵,將裡麵原本屬於白縉的倒影擊散。
剛才在那倒影中,白縉隱約看清楚了自己的模樣。
他的頭發又變長了。長長地墜落下來,他用手去撫摸自己的頭發時,也摸到自己的耳朵尖,是類似精怪一樣的尖尖的形狀。在倒影中他看見自己的臉,腦袋上冠有花藤王冠。
這身打扮有點像精靈,但是這不是精靈,而是這個世界第三個副本裡的樹精——應該也算是一種精靈,不過不太像西方的精靈。比如西方的精靈有翅膀,他沒有。如果他有翅膀,他還能夠有自由飛翔的感受呢,而現在他隻能在這裡等待元修。
大概是元修又去尋找能夠讓他進去,並且能夠跟隨在白縉身邊的身體了。所以就會比白縉慢一點過來。
現在白縉隻能無聊地在這裡等待著,看著水裡的倒影一次次被自己的腳打散。他的身後有一棵桂花樹,隨著風,那些細細小小的桂花就從頭頂飄落下來,飄到了他的發間、他的肩上、他的衣襟裡,最後落在溪水裡,隨著水流到更遙遠的地方去了。
在這等待的寂靜裡,草叢被撥動的聲音傳遞到白縉的耳中。
像是有什麼巨大野獸在其中蟄伏。他先是靜默不動,認真聆聽著那聲音的動靜。在確認那陣異動就是在朝他過來之後,白縉立即就站起身來,然而下一瞬,一顆巨大的蛇腦袋就出現在了白縉的跟前。
一條黑色蟒蛇從這草叢裡延伸出來,白縉被嚇得往後退了一步,他忘記了自己的身後是溪流,要往下跌
落而去,不過這蛇的尾巴就已經將白縉托了起來。它的軀體與尾巴都巨大,白縉的整個軀體都沒有他的尾巴大,所以他的尾巴完全可以將白縉承托起來。
他察覺了這條黑蛇對他沒有惡意,忽然想起原著中,樹精的身邊真的有一條守護樹精的黑蛇,於是白縉下意識就認為是元修。他也喊了一聲:“元修?”
黑蛇沒有回答他,隻是先將白縉托起來,隨後眼前的黑蛇逐漸成為一個人形。這異常高大的軀體,還有依舊呆板肅穆的麵孔,讓白縉知道了他是誰。現在他正以一個熟悉的姿勢坐在他的手臂上。白縉高興地將手臂環繞他的脖頸,輕聲喊了他一聲:“影。”
影也回答他:“主人。”
白縉問他:“上一次,你沒能夠跟著我一起過去嗎?”他說的是第二個《怪物入侵》的世界。他在裡麵晃悠了一圈,都沒有看見影的身影。他想是不是影不能夠穿梭到那個世界裡去。
影說:“我一直都在。”
聽到這個回答,白縉有些驚訝,他問道:“一直都在?”
影點了點頭。他漆黑的頭發上開始落上了黃色柔軟的桂花,這磨嬌嫩可愛的顏色,綻放在這肅冷的臉上,確實很是可愛。
白縉還是伸手將他頭發上的桂花掃落,也聽到影說:“我一直在守候著主人,隻要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