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舉報咱們學校暗箱操作,把講公開課的機會內定給了小林?”
學校小會議室內,臨時被叫來開會的高組長十分無語,“這人吃飽了撐的吧?講個公開課都要眼紅。”
今天上午,曾校長接到電話,去了一趟市教育局,回來就把他們全體化學老師叫過來開會。他還以為關於化學教學,上麵又有什麼指示,沒想到竟然是有人舉報。
初中化學組的楊老師倒不覺得這是單純的眼紅,“這種講公開課的機會,應該會影響到評優秀教師吧。”
之前那十年,全國範圍內的工資評定都停了,這兩年又陸續恢複,開始漲工資了。要是能評上優秀教師,不僅檔案上好看,對以後漲工資也有好處,不怪有人會盯上林喬。
而且她跟林喬在初中部相處過,知道得更多,還忍不住看了眼身邊的鄭慧芳鄭老師。
林喬也看了鄭慧芳一眼,畢竟在座眾人,唯一跟她有齟齬的就是鄭慧芳,當然彆人也不能完全排除可能就是了。
鄭慧芳臉上倒是看不出什麼,見林喬望來,還不滿道:“小林老師看我乾嘛?難道以為是我寫的?”
林喬沒說話,高組長倒是忍不住問了曾校長一句:“是匿名的還是實名的?”
“實名的。”曾校長說。
這就讓人有些意外了,舉報這種事明顯很得罪人,這誰這麼虎?不是明著根林喬結仇嗎?
結果曾校長說:“舉報信是聯名的,除了林喬,每個化學老師的簽名都有。”
這大家就更意外了,我的簽名也有?“”高組長指著自己,“可我根本沒簽過啊。”
除了林喬,在場所有化學老師都表示自己沒簽過,然而曾校長在教育局看到的舉報信上,的確每個人的簽名都有。而且這些簽名還不是同一個人的筆跡,隻是有幾個人他熟悉,看著也的確不像是本人寫的。
這就有點惡心人了,你說你自己眼紅,你自己舉報啊,拉彆人下水乾嘛?還費這麼大勁偽造簽名。
要說林喬能講這個公開課,彆人一點不羨慕,那是不可能的。
畢竟是全國首批實驗試點的第一堂公開課,來的領導應該都不小,隻要能講好,好處是看得見的。
可他們也得有那個資本跟林喬爭,誰不知道國家能建實驗室,學校能第一批成為試點,全是因為林喬?
“簽名肯定是假的。”一片議論和抱怨聲中,一直沒怎麼說話的林喬終於開口了,“肯定是有人看我太出風頭,嫉妒了。這種自己啥也不是,就想把比自己強的都拉下來的人也就能乾乾這種惡心事,哪敢真實名?”
這可不太像她的性格,熟悉她的都知道她這人還是很好相處的,說話哪會這麼難聽,口氣也沒這麼大。
曾校長高組長都有些納悶,楊老師也略感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剩下那些對她不熟的,倒沒想那麼多,還以為她是被氣得口不擇言了。年輕人嘛,難免氣盛。
林喬卻是故意說這麼難聽的,看有沒有人被她這話和這態度一激,露出點馬腳。
畢竟舉報這一手太熟悉了,上回她帶學生做實驗,就有人反映給曾校長,讓曾校長找她去談了話。這次讓她上公開課的決定是曾校長做的,對方乾脆繞開學校,直接舉報給了市教育局。
而且對方的措辭也很微妙,提都沒提林喬的名字,隻說是全體化學老師不服學校暗箱操作,聯名舉報。
實驗室也是今年教育部的重點項目了,上麵肯定重視,這不一收到舉報信就立馬找曾校長去談話了。
她臉上露出些不屑,“這種小人,自己心思齷齪,還把彆人也拉進來,真不要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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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要真是哪個有經驗教得好的老教師說的也就罷了,這一位……
林喬似笑非笑,“鄭老師的意思是,你覺得自己比我有經驗,比我行?”
話裡十足透著嘲諷,鄭慧芳臉色立馬更難看了。“你也就是仗著自己有點小聰明,你那建議信還不知道誰幫你送上去的呢,真當自己多了不起了。這種事本來就該公開選拔,自己都要走了,還什麼好事兒都占著,不給更需要的人。”
這下也不用林喬說,會議室裡其他人全看出來了,望著鄭慧芳都有些不想說話。
這事十有八/九就是她乾的,就算不是,她心裡也肯定有這個念頭,說著話還不忘把其他人拉下水呢。
曾校長也不太想說話,他還護著學校這些老職工,想著不管有什麼都壓一壓,彆鬨得太難看,畢竟誰都不容易。小齊幾次提出軍屬入職考試,他都沒同意,結果他們倒好,捅事都捅到教育局那了。
他抱歉地看向林喬,“教育局的意思是不管信是不是真的,都最好重新選,務必要公平、公正,要不你們都試一堂課吧。”
“我就不試了,這實驗室本就是小林爭取來的。”林喬還沒說話,高組長已經率先開口。
楊老師也沒有要參與的意思,“我一個人帶三個班夠忙了,哪有時間準備公開課?”
他倆都表態了,之前就算有那意思的,這會兒也不好開口了,何況他們也不想給人當槍使。
最後高一兩個老師,初中剩下的兩個老師全都表示不參與,隻剩鄭慧芳和林喬兩個人,實在讓鄭慧芳有些沒想到。她還以為林喬說話那麼狂,又有優秀教師這事,能多幾個人站在自己這邊。
不過隻剩她跟林喬,那就是50%的機會,讓她就這麼放棄,她也不願意。
鄭慧芳咬咬牙,“試我倒是可以試,不過她教高中,我教初中,難度本來就不一樣,這麼比不太公平吧?”
連難度不一樣不公平這種話都能說出來,看來是真很想要這個機會,她是不是還想讓林喬跟她一樣去講初中?
楊老師有
() 些看不下去了,高組長本來不想跟年輕女同誌一般見識,這會兒臉色也很不好看。隻是還沒等他們開口,林喬已經先一步道:“鄭老師要是覺得不公平,那我也用初中的學生講。”
她一雙鳳眼冷靜、沉著,就那麼望著鄭慧芳,“就用同一個班的學生,鄭老師講半節,我講半節,怎麼樣?”
眼神簡直是在挑釁,鄭慧芳當時就答應了下來,“講就講,還真覺得自己什麼都能行了。”
學生本就是她的,她對初中課程也熟,事前多做點準備,帶著學生演練幾遍,還能比不上林喬個陌生老師?
“那就這麼定了,器材一到就正式試課。”事情發展成這樣,曾校長也沒什麼想說的,“就到這兒吧,散會。”
回到高二理科辦公室,高組長還在說這事,“什麼人啊?還偽造我們的簽名。”
三班班主任這節沒課,聞言問了嘴,聽完也有些無語,“這個小鄭,我記得她教得很一般吧。”
“她那何止是一般,我那兩個班前十都不用,前二十隨便拉一個出來,都比她講得強。”
高組長這話有點誇張,但鄭慧芳也來學校六七年了,隻教初三的化學,還教成這樣,就真彆怪人家說她了。
林喬倒是沒說什麼,這種事她向來少說廢話,有那時間,還不如課堂上見真章。三班班主任也知道她這個性子,聽說要各講半節,忍不住笑了,“也不知道我那天有沒有課,沒課我也過去看看。”
這對比得多慘烈啊,估計學生們聽完,家長更得向學校反映了。
那小鄭肯定沒聽過林喬講課,不然絕對不敢答應。
高組長一聽也笑了,長腿在桌前翹起個二郎腿,“那你可得早點兒,估計那天得去不少人。”
偽造簽名這事太惡心人了,開完會回去,不知多少人得在背後罵,搞不好這幫人到時候都會去。還是小林這個主意好,她能蹦,就讓她自取其辱,省的沒有對比,她還真當小林是仗著婆家有能耐。
林喬中午回家的時候,這件事對她已經沒什麼影響了,倒是沒想到家裡今天又有客人。
“你說她至於嗎?都早八百輩子的事了,也值得她這樣?”是老周絮絮叨叨的聲音。
林喬開門走進去,跟對方打了個招呼,“周哥來了。”然後對方一轉過頭,就著實愣了下。
老周一看就是乾政委的,長得斯文白淨不說,人也很有親和力,整天笑嗬嗬的,胸前口袋裡永遠彆著支鋼筆。隻是那張笑臉此刻全是委屈和憤怒,左臉從下頜到脖子,還有兩條長長的傷痕。
這是兩口子吵架,被他老婆撓了?
林喬頓了下,什麼異樣都沒表現出來,走過去把手裡的鑰匙放在了茶幾上。
她沒大驚小怪,更沒笑,老周臉上的不自在顯然少了不少,和她打了個招呼,“小林下班了。”就繼續和季鐸嘟囔,“你說她這樣,我還怎麼去上班?她就算要撓,就不能選個看不著的地兒?”
敢情撓不是問題,撓在被人
看到的地方才是……
這位周哥要求都這麼低了嗎?
林喬忍不住看了季鐸一眼,發現男人神色如常,比她還看不出異樣,隻指指麵前的藥瓶,“你自己上。”
“不上。”老周保持著最後的倔強,“現在一上,不都知道我被老婆撓了。”
說著又開始吐苦水:“你說我那時候又沒結婚,又沒對象,給人寫個詩怎麼了?人家韋春對象都沒說什麼,她倒好,去趟醫院,也不知道從誰那聽說的,一回來就動手,好像我多對不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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