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陽光和煦,清風微拂。
愛巷路口,梧桐青枝綠蔭下,一女子身著淡雅修身旗袍,披著淺灰色的羊毛披肩,手臂下夾著一把洋傘,從車水馬龍間穿過,不急不緩地走到了對麵敞開的咖啡館門前。
此時正有一穿著墨綠色襯衣、容貌氣質相當不錯的年輕男子端著一杯帶蓋的白瓷茶杯從裡邊出來。
見她要入內,便急忙讓開了位置。
“謝謝。”女子用方言快速道了句謝,接著眼簾微垂,目不旁視地走了進去。
祝韌青等待女子進門後,才端著茶杯出來,腦子裡漫不經心地想,這女子身上穿的想必就是先生最近一直在縫製的新式旗袍了吧?
這似乎是他近幾日,在租界內看到的第三位穿類似旗袍的女子了。
興許不久以後,這會成為上海女人的日常著裝也說定。
真神奇啊,就這麼短短數日,他居然見證一種新服裝的風行。
若非這些時日於日常中吸收了不少先生教導的知識,若非身處在這行業之中,免不了會多留心他人身上的服飾,他壓根不會注意到這點。
也許要等很久以後,等這新旗袍在他所居住的華界、在上海周邊地帶也流行起來,他才會於某個瞬間猛地回想起,以前的婦女穿的並非是這樣的袍子。
祝韌青懷著幾分感慨的心態,端著杯子從繁華馬路穿過,走進了斜對麵的巷子。
“先生,您的咖啡我給您打來了。”他邊進門邊道。
“打”這個字用得很奇怪,但祝韌青卻覺得沒有比這更貼切的了。
在給先生工作以前,他從沒進過咖啡店,甚至連類似的店是賣什麼的都不清楚。
於他這種人而言,彆說是那種坐滿洋人的咖啡館了,連西菜館門口那些穿著西服喊“歡迎光臨”的西崽都是遙不可及的階層。
直到最近,先生交給了他一項新工作,便是每天上午,在先生到店後,拿著他的陶瓷茶杯去斜對麵馬路上的“文藝複興”咖啡店,買一杯熱咖啡,並讓店員把咖啡裝在這陶瓷茶杯裡。
說實在話,第一次走進那家裝潢優雅、窗明幾淨的咖啡館時,祝韌青整顆心都快跳出來了,緊張得臉龐通紅,壓根不知該如何跟店員開口。
幸好那店員是同先生認識的,一聽他是對麵成衣鋪的夥計,不用他多說什麼,就快速地將煮好的咖啡倒進了他帶來的杯子裡。
多來幾次後,祝韌青就漸漸習慣了這份活計,甚至在等待出餐時,還有閒心觀察其他的客人。
正如他想象中那樣,來到店裡消費的先生女士們,除了洋人,便都是那種有錢又有閒情的富家小姐和公子。
坐在店內,或是門口遮陽傘下的,無不是邊吃喝邊閒聊、談生意的,這項活動於他們而言似乎是一種高雅的消遣。
獨他先生最為特彆。
這種好似打醬油般的,拿著毫不起眼的茶杯去咖啡館裡打滿滿一杯,再帶回店裡像喝
、布置精致的會客廳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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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方太太的身旁,還坐著一位氣質成熟的陌生女士。
對方穿著一件裁剪精致的棕色羊毛連衣裙,腰間係著深棕色的小羊皮皮帶,皮膚白皙,臉龐輪廓柔和,長相乍一看素淡清冷,但眼神倨傲,又昂著下巴,透著股盛氣淩人的姿態。
紀輕舟在方太太招待下,於單人沙發上落座,過程中似不經意地掃了眼對麵沙發上、表情有些尷尬的陸雪盈,隱約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初次見麵,紀先生,我是雪盈的母親,我叫陳顏珠。”那位女士微揚著嘴角,向他自我介紹道,“您是解太太的外甥對吧?”
果不其然,是陸雪盈的母親……
該說不愧是母女嗎,兩人說話口吻簡直一模一樣。
“是的。”紀輕舟接過傭人端給他的熱茶,態度從容問:“沒想到陳女士今天會過來,您是有什麼事情找我?”
“聽我女兒說,她在你這定做了生日宴會的禮服裙?”她明知故問道。
紀輕舟聞言,借機看向陸雪盈,心想如果對方想通過眼神交流遞給他一些暗示,那麼現在是最好的機會。
結果,這女孩眼睛轉來轉去的就是不敢看他,那模樣簡直心虛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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