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答應沈持之後,沈知秋去安撫她娘張氏:“我決定了,去青瓦書院念書。”
他乖巧地掏出帕子給張氏擦了擦眼淚。
張氏的情緒一下子穩定了:“好阿秋,乖阿秋。”
母子二人和好。
幾盞昏燈被吹滅後,沈家各房重新睡下。
下半夜庭戶無聲,月色如銀。
沈持一覺睡到晨光初照,屋室大亮。
朱氏在窗外喚他:“阿池,起床吃朝食了。”
沈持發了會兒呆,慢悠悠穿衣洗漱,到堂屋去吃朝食。
餐桌上,擺在他麵前的有一碗肉末炸醬麵,兩個水煮蛋,一碗酒釀甜湯,還有一屜四個皮薄如紙的小籠包,肉餡的,在沈家從來沒見過這樣豐盛的朝食,沈持舉起筷子的手停在半空:“都是我的?”
其他人麵前隻放著一碗一筷,餐桌中間擺著一盆白米粥,一盤野菜窩頭。
老劉氏笑眯眯地看著他:“阿池,快吃呀。”
她三更天就起來給沈持做朝食了。
三個妹妹咽著口水看了看他,去舀粥吃。
沈山說道:“阿池,你奶早上來不及,隻做了你的份,”他摸著大孫子沈全的頭:“托阿池的福你們也都有份,咱挪到哺食時吃好不好?”
等送走阿池,老劉氏還會做給他們吃的。
孫子孫女們眼睛亮亮的。
時候不早,沈持聽罷埋頭吃了那碗炸醬麵,喝了酒釀甜湯,又端上一份朝食去沈煌那屋:“爹,我今天就去省城了。”
沈煌點點頭,父子二人之間的話不多:“出門在外多留個心眼。”
“曉得。”沈持看著他爹吃完飯,回屋漱口,帶上包袱,之後坐上沈山趕的牛車,往縣城去和江載雪他們彙合。
祿縣距秦州府省城有三百多裡地的路,趕車要從清晨走到傍晚,一來一回,至少要花兩天的時間,到了縣城,沈持便不讓沈山送他了:“我早先和江兄說好了,搭他家的馬車,爺你回家吧。”
沈山訥訥地“嗯”了聲,看著沈持坐上江家的馬車,許久才牽過牛調了個頭。
官道上馬車粼粼。
裴家的馬車從後頭追上來,裴惟和岑稚從馬車窗裡探出頭來:“江兄,沈兄。”
岑稚搭乘裴家的馬車。
沈持偏過頭去同他二人打招呼。
一名穿錦袍的少年騎著駿馬從他們身邊飛馳而過,鮮衣怒馬的少年郎,風姿綽約,讓旅途瞬間變得鮮活。
“江兄,你會騎馬嗎?”沈持有點心思。
江載雪:“會,可惜不熟練。”他說道:“你想學騎馬?”
沈持:“想啊。”看起來騎馬比乘坐馬車快,還很恣意。
等這次回來,要讓沈煌教他騎馬。
“咱倆一塊兒學。”裴惟聽了附和道。
江載雪哼哼兩聲:“要學一塊兒學,後年院試一塊兒
“象棋在手樂悠悠,狂風一來全然丟。①”
他們其中不乏才子,有人接道:“兵卒墜河皆不救,將軍溺水一齊休。②”哎呀你看,象棋裡的將軍和卒子一塊兒掉進水裡了,誰也救不了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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