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歌這話讓齊玄素有些不解。
李家與遼王是盟友,怎麼還會有意思?
難道李長歌果真有玄聖遺風,吃李家的飯砸李家的鍋?畢竟當年玄聖對待李家人可不怎麼客氣,多以打壓為主,也就是玄聖的威望太盛,李家不敢不認這個祖宗,無論當年吃了多少憋屈,現在都要死命維護玄聖,處處以玄聖後人自居。
不過也有傳聞,其實當年李家內鬥嚴重,兄弟三人如同現在的道門三道,玄聖就扮演了太平道的角色,東皇和大哥聯合起來對付玄聖這位二哥,隻是最終玄聖勝出,東皇認輸,所以也有人猜測玄聖後來打壓李家有清除異己的嫌疑。
雖說近些年來,李家異常團結,遠勝張家和一盤散沙的全真道,但也不排除李家內鬥的可能。隻是李長歌穩坐李家三號人物的位置,又這麼年輕,有必要去內鬥嗎?難道是李天貞?
李長歌沒有說明如何有意思,示意李青奴繼續。
李青奴繼續說道:“自從東土佛門衰弱之後,西域佛門掌握佛門大權,佛門便墮落了,這個衍秀和尚竟然是個花和尚,整日修什麼大歡喜禪。我們梧桐苑這次還死了兩個人,在座都是道門中人,是講道德的,從道德的角度來說,不該用太平錢來衡量人命價值,可要說什麼人命無價,就有些虛了,無價是最值錢的,也是最不值錢的。我隻是個下九流的人物,不敢妄談道德,還是要計較太平錢的,這兩名女子的身價都在五千太平錢以上,我們梧桐苑虧大了。”
都說近墨者黑,李青奴這番話頗有七娘的風範。
齊玄素默不作聲。
兩女之死,不在齊玄素和李青奴的意料之中。
齊玄素沒有想到衍秀和尚如此喪心病狂,沒有半點猶豫,直接把兩名女子當暗器用,所以才讓兩名無辜女子不幸身死,齊玄素也曾嘗試救人,為此還受了些傷勢,從這一點上來說,齊玄素比起過去要心軟太多了。
隻是他還沒心軟到把彆人的罪責歸結到自己的身上。
是誰殺的就是誰殺的。是齊玄素殺的,齊玄素不會躲,不是齊玄素殺的,齊玄素也不會認。
齊玄素從來都不是好人,所以他不打算被道德的火銃指著。
李長歌道:“既然人已經死了,就不要吝惜太平錢了。料理好後事,安撫好她們的家人,撫恤銀子一文也不能少。”
“是。”李青奴正色道,“已經安排人去做了。”
李長歌微微頷首:“繼續。”
李青奴繼續說道:“事發當晚,有人擊落了我們梧桐苑的天燈,引起了一場大火,這才給了歹人可乘之機。”
“凶手怎麼知道衍秀和尚住在什麼地方?”李長歌問道。
李青奴答道:“梧桐苑不是什麼機密之地,客人的行蹤瞞不過有心人的眼睛,偌大一個帝京城,魚龍混雜,青鸞衛、帝京道府、天辰司、督捕司、清平會、紫光社、‘客棧’、五城兵馬司、神樞營、神機營、宣徽院,想要找一個人的行蹤,再簡單不過了。”
李長歌又問:“你事前就沒發現什麼不對嗎?比如有人在梧桐苑外麵窺伺、蹲守。”
李青奴答道:“衍秀和尚是歸真階段的佛子,卻被人生生打死,連逃走的機會都沒有,就算是大意,也不是一般先天之人可以做到的。所以我們斷定,凶手是一位天人。這一點,雲大人也是認可的。既然是天人,那麼窺伺也好,暗中觀察也罷,我們都很難發現。”
李長歌提高了問話的聲調:“你剛才說死了兩個人,加上衍秀和尚也才三個人,偌大一個院子,不可能隻有三個人,其他人呢?”
李青奴答得仍舊十分從容:“其他人都中了‘亂神’之法,所以提前離開了這處院子,而且沒有留下任何記憶。”
“巫祝的手段。”李長歌若有所思道。
齊玄素這會兒已經平複心情,老神在在。
所有證人都是我的人,什麼神探也不管用,衍秀你在我的地盤上,拿什麼跟我鬥?
一個時辰之後,李長歌派去的人回來了,送上一塊“留影石”和一道“留聲符”,“留影石”拓印的是地氣回溯的場景,“留聲符”則是記錄通過法術溯源得到的聲音,兩者正好搭配在一起。而且已經處理過了,絕對不會有什麼不宜的場景汙了幾位高功、法師的眼。
李長歌示意可以開始。
下一刻,衍秀和尚被打死的景象再度重現。
交手之人的境界修為越高,地氣受到的影響也就越大,到了偽仙階段,不必刻意破壞地氣,僅僅是出手的餘波,就可以擾亂地氣。齊玄素好歹也是天人,所以地氣中的人影略顯模糊,隻能依稀看出是個老人,具體模樣並不清晰。
地氣回溯從老人進門開始,到老人出門結束。
原本齊玄素還擔心招式上有什麼破綻,為此特意想了一套說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