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玄素道:“說明清平會也有一個擁有‘長生石之心’之人,正在搜集‘玄玉’。”
“齊道兄所言極是。”李長歌點頭讚同,“當年化生堂敗類監守自盜,使得‘玄玉’流出道門,再加上某些彆有用心之人在暗中推波助瀾,終是散落世間各地。這些年來,李家花費了不少人力去尋找‘玄玉’,卻發現還有其他人也在尋找‘玄玉’,除了我們道門同道之外,主要以隱秘結社為主。”
“因為‘玄玉’與神力息息相關,而隱秘結社也是使用神力的行家,‘玄玉’就會成為古仙神降的介質或者容器,比如知命教在金陵府舉行神降,便使用了一塊‘玄玉’作為媒介,而這塊‘玄玉’則在機緣巧合之下落入了齊道兄的手中,幫助齊道兄一舉躋身天人。”
“再有就是,這些隱秘結社內部也可能存在‘長生石之心’,至於得來的途徑,無外乎是自己改良,或者從道門手中得來。比如靈山巫教與上古巫教關係密切,有著明顯的繼承關係,是可能存在古‘長生石’的。再比如八部眾,他們是從當年的造物工程中分裂出去,也可能持有‘長生石之心’。如此說來,清平會擁有‘長生石之心’並非什麼不可思議之事。”
齊玄素平靜道:“李道兄所言極是。”
不過他心中愈發疑惑,李長歌竟是在替他開脫?而不是強行把他和清平會聯係在一起?
總不會李長歌起了愛才之心,想要降服他吧?
當年玄聖整合道門,自然少不了化敵為友的手段,號稱天下無人不識君。
原來是這麼個玄聖遺風?
隻是齊玄素也知道這種可能實在不大,正所謂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當年的道門分裂多時,重新整合一處乃是大勢所趨、人心所向,所以玄聖才能順勢而為。如今道門三道衝突愈發激烈,在這種時候,隻怕是很難效仿玄聖當初的種種懷柔舉措。
關鍵是,齊玄素又不是女子,他隻是喜歡女子,你李長歌終究是男兒身,人格魅力再大,也比不過張月鹿。
齊玄素對道門很有歸屬感,對三道都沒有太多歸屬感,畢竟歸屬感這種東西需要時間的沉澱,他離開萬象道宮沒多久就進了江湖,回歸道門才一年的時間,而且三道也談不上誰是好人誰是壞人,都是黑白交錯。如果他離開萬象道宮之後,沒有遇到師父、七娘、張月鹿,而是遇到了李家之人,成了太平道弟子,李家拿他當自己人看待,那他也就站在太平道那邊了。
雖然齊玄素認識張月鹿之後,逐漸被張月鹿影響,但那也隻是對張月鹿的認同,不代表他對正一道持有正麵看法。且不說彆的,張家大宗的格局還不如李家,不管李家心懷多少一家一姓的私念,行事手段又如何不光彩,好歹有整合三道、一統天下的誌向,張家上下卻充斥著偏安一隅、守住祖業的想法,孰高孰低,一目了然。
自祖龍以來,大一統便是人心之所向,正是王業不偏安。
李長歌合上手中的卷宗,望向雲羅,問道:“雲大人可有異議?”
雲羅心有不甘,可沒有其他證據,也隻好認可:“沒有異議。”
“很好,立刻行文各地道府和青鸞衛千戶所,緝拿清平會成員‘小秦王’、‘謝秋娘’,以及不知名姓的天人煉氣士。”李長歌說道,“也算是給佛門一個交代。”
在座之人其實都明白,行文各地是一個態度,關鍵是給佛門一個麵子上的交代,至於會不會有結果,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若是諸位都沒有異議,那麼此案就告一段落,可以散了。”李長歌起身將卷宗交還給雲羅。
至於道門這邊的相關卷宗,自有其他人去做,不必李長歌親力親為。
其他人也隨之起身,沒有異議,各自散去。
李青奴也隨之離去,自始至終,與齊玄素沒有任何交流。
齊玄素跟隨張月鹿來到她的臨時簽押房。
張月鹿隨手設下一道隔絕他人窺視的禁製,又順手幫他整理了下衣襟,語氣柔和:“天淵,你跟這位李大家很熟?”
齊玄素立時明白,李青奴的那番說辭騙得了彆人,騙不了知道真相的張月鹿。最大的漏洞就在於李長歌問李青奴的第一個問題,凶手如何知道衍秀在梧桐苑的具體位置?衍秀的行蹤當然瞞不過有心人,卻能瞞過被停職又不精通占卜的齊玄素,所以必然是有人給齊玄素通風報信,其中嫌疑最大的便是掌握梧桐苑的李青奴。
齊玄素隻覺得心累。
這幾個女子再加上一個李長歌,加起來一百個心眼子,稍不留神,就被他們抓住破綻。
當然,齊玄素本人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齊玄素隻能老實回答道:“我失蹤的那段時間,去過渤海府,與這位李大家有些交集,算是有些情分。”
“隻怕是情分不淺。”張月鹿話不說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