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珠病得厲害,賈史氏聽說其中緣故之後,差點沒抄起拐杖,將賈政打一頓。

“珠兒才多大的孩子,就逼著他這般用功,看看這手腕都腫起來了!你小時候,你老子可曾這麼逼過你?那什麼先生,快將他給攆走,這啟蒙的孩子,先老老實實讀《三百千》不行嗎?上來就背什麼四書,還都一百遍,他讀書的時候是這麼讀的嗎?”賈史氏罵得賈政和王氏都抬不起頭來,“珠兒這麼好的孩子,給你們教,都要給教壞了!”

賈政在賈史氏這裡,真的是不敢提什麼棍棒底下出孝子之類的話,這會兒隻將責任推卸給王氏,說道:“兒子也沒硬逼著珠兒用功啊,他讀書讀得用心,兒子還跟下頭的人誇他呢,不信母親去問!倒是王氏,聽說這些日子因著王家之事,一意要珠兒用功,珠兒一向孝順,哪裡敢叫他母親失望!”

賈史氏素來是個偏心的,這會兒聽賈政這般說,頓時冷厲的眼神就落到了王氏頭上,王氏隻嚇得一個哆嗦,幾乎是連滾帶爬地跪到賈史氏麵前:“老太太,兒媳婦自個也沒讀過什麼書,哪裡知道這些。兒媳這些日子因為娘家的事傷心,這才在珠兒那裡多說了幾句,哪裡想得到會是這般!兒媳就珠兒一個指望,隻有盼著他好的,哪裡想得到會變成現在這樣!珠兒病了,我這個做娘的,隻恨不得病的是自己……”說著,她又嚎啕大哭起來。

瞧著王氏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模樣,賈史氏愈發嫌棄起來,如今王家變成現在這個樣子,賈政再想要依靠嶽家的力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王氏又是個糊塗的,連孩子都照看不好,還能指望她做什麼!可惜的是,為了不讓王家那邊狗急跳牆,自家這邊也不能對王氏做什麼,要不然,叫王氏病逝了,給賈政重新娶一個好人家的姑娘做妻子,才是上策。

賈史氏卻根本沒想過,好人家的姑娘乾什麼要給賈政這個靠著蒙蔭才能入仕的家夥做繼室呢?

二房出了這樣的事情,那真是叫大房看足了笑話。

張氏稍微同情了一下賈珠這個倒黴孩子,之後便不放在心上了!當初要是叫王氏得逞,自己的瑚兒隻會比如今的賈珠更可憐,王氏那就是自作自受,至於賈珠,誰叫他攤上王氏這樣一個惡毒的婦人做親媽呢?

賈赦同樣也心疼了一下賈珠,但是很快就覺得,二房這樣正好,省得他們因為有賈珠這個可能有出息的,又上躥下跳起來。他倒是開始心疼起賈瑚來了,賈瑚小小年紀,就要去給人做伴讀。

伴讀這種差事有什麼好的,出了什麼事,被懲罰的都隻會是伴讀,自家寶貝兒子不會在王府挨先生的打吧!

“你胡思亂想什麼呢!太妃娘娘是什麼人,我們從小一塊長大,不比你清楚!”張氏聽得賈赦的憂心,隻氣不打一處來,“當日要不是我在府裡頭處境艱難,太妃娘娘何苦多這個事,畢竟,瑚兒這麼大的孩子,還沒完全長成,一個不注意就病了傷了的,若不是真心拿我當姐妹看待,她何必擔上這個責任!瑚兒去王府隻帶了周嬤嬤一個跟著伺候,卻一直平

平安安的,連個頭疼腦熱都沒有,就知道他在那裡從沒受過什麼委屈!他要是被先生打了,那也不會是因為小王爺,定然是他自個不學好!”

被張氏這麼一說,賈赦都有些愧疚起來,他跟張氏商議道:“你這話說得有理,咱們瑚兒也是多勞王府照顧,回頭咱們還是多準備一些厚禮,給王府那邊送過去!人家就算是不缺,那也是咱們家一片心意!”

張氏歎道:“我又何嘗不這樣想,之前不光是給王府,便是隆安侯府那邊,也都準備了厚禮,隻是她們反倒是憐惜我生活不易,雖說禮收下了,但是回禮也頗為豐厚,咱們再那般客氣,反倒是叫那邊為難!”

皇子開府雖說也有不少錢財,但是真要說起來,底子並不算厚實,那等外家得力,母妃得寵,自個也有差事的,自然能有諸多外快,像是平王府那種三樣皆無的,能保持每年略有盈餘,便算是不錯,反倒不如賈府這種祖上就積累了巨大財富,還有大量爵產的人家家底厚實。

張氏也就是想得太多,實際上平王府的花銷真沒想象中那麼大,徒宏遠當皇子的時候就是個小透明,並沒有養成什麼太燒錢的愛好,他又不在外頭包戲子,也不喜歡什麼金石古玩,絕大多數時間都宅在王府裡。除了各種人情往來和日常支出之外,他每年最多的花銷就是補貼宮裡的李才人、李氏還有李家人,所以,哪怕他分到的皇莊在一眾兄弟中隻是一般,每年還是能有不少盈餘的。

隻不過以前這些盈餘落不到顧曉手裡,連公中都不入,被徒宏遠放在自個的私庫之中,隻怕私心裡頭多半都是要留給李氏母子。如今徒宏遠這一走,顧曉乾脆利索地將他的私房都充入了公中,以後會按照分家的比例分配給府裡的幾個孩子!其他人知道了,還得說顧曉沒有私心,畢竟顧曉完全可以將徒宏遠的私房收為己有,或者是給徒嘉鈺,以後壓根就不會有另幾個孩子的份!

賈赦倒是深以為然,賈家一開始隻是鄉下土財主,驟然富貴之後,這幾代下來,愈發奢靡起來。像是賈史氏,光是吃飯,就要大廚房那邊把天下的美食用水牌寫了天天轉著吃,還得叫兒孫們每日裡孝敬菜品,府裡頭小丫頭都能吃肉吃膩煩,更彆說彆的了!

賈赦自個同樣是個花錢沒數的人,他喜歡搞收藏,又隻買不賣,光是這一項,每年就不知道要搭進去多少。加上府裡頭從賈史氏管家的時候就開始帶頭損公肥私,又打出了寬仁的名義,縱得下人們一個賽一個會偷奸耍滑,中飽私囊。如今雖說還沒到寅吃卯糧的地步,卻也少有盈餘,很多時候,都不得不動用公中之前的存銀。對此,大家還不以為意,總覺得家裡的富貴,幾代都享不完。

賈家開國那會兒朝廷就賞賜了大量爵產,賈源賈代化父子兩個打仗的時候,通過各種渠道得來的戰利品也多,底子的確厚實。事實上,賈家要不是後來傾儘全力,修建大觀園,依舊可以安享富貴很多年。

推己及人,賈赦就覺得平王府隻怕日子也是如此,太妃又不是喜歡占便宜的人,總要禮尚往來,回頭反倒是給人家增加負擔。想到這

裡,賈赦歎道:“王府那邊如今也沒個能出門頂事的男人,長史也不是什麼得用的,對外頭的事情隻怕消息也不靈通。回頭咱們家要是知道市麵上有人出手莊子鋪子什麼的,可以跟王府那邊通個氣,叫他們多置辦一些產業,自然也能多一些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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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嬰???譳鱞葶???????螘?魎??葶??嬰????譳???蝥蚙?晎?彎?厐???蝥蚙秊虎??N??艙?葶??艙問??()?[()]『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張氏見賈赦竟是比之前振作了一些,也覺得有些欣慰,畢竟,他不能一輩子在家裡享樂,等著賈瑚頂立門戶吧,這也太說不過去,還是叫他先發揮出一點作為父親的作用才是。

賈赦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那我回頭打聽一下!”賈赦雖說沒給皇子做過伴讀,卻也曾經蒙聖恩在弘文館廝混過幾年,是裡頭有名的禍害,好在弘文館如今徹底換了一批人,要不然的話,賈瑚進去,隻怕還得受自己這個老子的連累。

想到這裡,賈赦便有些訕訕,隻得轉移了話題,說道:“不管怎麼說,瑚兒隻要用心,前程應該沒什麼問題,倒是冬生這邊,他早產體弱,隻怕經不得苦讀!”

張氏也有些發愁:“瑚兒好歹將來還能繼承一個爵位,到了冬生這邊,他自個要是不用功,難不成叫他以後跟榮寧街那些旁支一樣過日子?”

賈赦趕緊說道:“那可不行,哪怕給他捐個官呢,總不能叫他以後沒了著落!”

張氏歎道:“罷了罷了,日後再說吧,總要看看他資質品性再說!”

賈赦笑道:“咱們的孩子,還擔心什麼資質品性,隻要不是那等牛心左性之人,就是個好孩子!”

說到這裡,賈赦又有些心癢癢,他湊到張氏那裡說道:“如今咱們都有兩個小子了,等回頭除了服,咱們再給他們生個妹妹,如何?”

張氏哪怕已經生過兩個孩子了,聽賈赦這般說,還是有些羞赧,忙說道:“說什麼呢,等除了服,我都多大年紀了,還生,沒得叫人笑話!”

“有什麼好笑話的,老太太那邊生敏妹妹的時候,可也年紀不小了,大家隻有說她好福氣的,誰敢笑話她!”賈赦不以為然地說道,“還有老二那邊,如今王家出了事,老太太指不定要給老二弄個偏房呢,到時候定然還要生育,咱們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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