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頭,很多人家訂親都很早,橫豎到了七八歲,差不多也不會夭折了,早早的找好人選,將親事定下來,互相之間也能培養一下感情,免得成婚之後兩個陌生人湊到一起,很長時間都沒法磨合。

而對於賈史氏來說,她倒不是真的關心賈瑚的終身大事,而是她如今控製不住賈赦張氏兩口子,所以,想要通過婚事,將賈瑚拉到自己這邊來。

賈史氏選人的眼光也就是那樣,從親戚家的孩子裡麵選唄。史家就有好幾個年齡合適的人選,隻說是自家姐妹,接過來小住幾日,都是些漂亮可愛的小姑娘,若是跟賈瑚看對眼了,那不就是皆大歡喜?

史家對此還是很樂意的,史家同樣也很眼熱賈家在軍中的勢力,彆的人家已經打算棄武從文了,但是史家卻一直沒打算改弦更張,既然如此,若是能得到賈家的一部分勢力,他們挪騰的餘地也能大一些。而且,賈瑚怎麼看也是個乘龍快婿的好人選,榮國府的嫡長子,人也努力上進,再不濟還有個爵位打底,總比嫁到外頭不熟的人家來得強!

但張氏對此很不滿,賈赦也不樂意,但是又不能因為這個,不叫賈瑚去給賈史氏請安。這年頭,孝字非常重要,賈瑚既然想要走科舉之路,對於私德就得更加注重。

所以,在學校也就罷了,在家裡,去榮慶堂那邊晨昏定省根本就是免不了的。尤其,賈史氏還表現得非常善解人意:“小孩子家家的,覺都多,每日裡彆叫他們急著來請安,睡醒了再過來就是了,我這邊不著急!”

賈史氏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你還有什麼好說的,該去還得去!結果到了那邊,幾個漂亮的小姑娘或是活潑大方,或是安靜溫柔,亦或是嬌俏可愛,各種款的都有,就算賈瑚還沒開竅,但是,相處時間久了,難免要生出好感來。

實際上,賈瑚真對這些所謂的表姐妹沒什麼興趣,他還沒到青春期,沒到春心萌動的時候。事實上,即便是到了青春期,更多的男生也是更習慣跟同性一起玩,女孩子對他們來說,更多的是可以向同性炫耀的對象,比如說,我有女朋友,你沒有,所以我贏了。哪怕心裡真的很喜歡,兄弟一開口,也得先跟兄弟出去,至於女朋友,哎呀,女朋友什麼的,怎麼能跟兄弟相比呢!

就像是賈瑚覺得賈珠挺煩一樣,這些女孩子也挺煩,每次去一趟榮慶堂,原本請個安,最多吃個飯就能走,如今卻不得不留下來跟幾個表姐妹都打一下招呼,還得聽某某請教一下學問之類的,他麵上淡定,心裡頭卻已經在尖叫,有完沒完,我還有好多功課沒有寫,還有許多積木沒有搭,還有一隻懷表拆了還沒裝回去……你們就不能閉嘴,讓我早點回去嗎?

所以,還沒有放假,賈瑚就開始懷念弘文館或者說是平王府的生活了。

徒嘉鈺聽說了賈瑚的煩惱之後,對此也頗為同情,隻是愛莫能助,隻得說道:“沒事,你那些表姐妹難道不要回家過年的嗎?最多新年的時候再來拜訪,到時候你就跟著你爹往前頭去便是了!至於你說的賈珠……”徒嘉

鈺說到這裡,眼珠子一轉,壓低了聲音說道:“你不想他來找你,就找人絆住他啊?”

賈瑚有些傻眼,便問道:“怎麼絆住他,他幾乎不出門的!”

徒嘉鈺有些險惡地說道:“他不是也要考科舉嗎?之前季先生給你出的題你還留著不,都給你二叔送過去,就說是弘文館這邊的先生專門給你出的,你二叔不壓著賈珠做才怪,他事情多了,還能來煩你?”

賈瑚倒是沒覺得自己這麼做是資敵,這年頭,除了少部分人家,家族之內的事情,還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若是賈家這一代堂兄弟都能出息,走上科舉之路,那堂兄弟二人將來在朝堂上也能守望相助,不至於出了什麼事,連個幫襯的都沒有。

不過賈瑚還是有些猶豫:“季先生那邊,會答應嗎?”

徒嘉鈺撇了撇嘴,說道:“這有什麼不答應的,這又不是什麼絕密,季先生還能為了這點事,與你為難不成?大不了我回去代你跟季先生說一聲便是!”

賈瑚鬆了口氣,好在這年頭講究一個敬字惜紙,用過的字紙都要收起來整理好,等有了一定的數量之後再送到專門的地方焚燒掉。賈家不缺這點放東西的地方,賈瑚這幾年的功課都按照時間順序分門彆類放了起來,像是季先生給的那些功課,也都放在一起,隻需要回去整理出來就行。

回到榮國府,閒下來後,賈瑚也沒叫小廝,自個開了箱子,將之前的那些功課字紙都找了出來,將裡麵的題目挑出,然後放到一個匣子裡,這才叫了一個小廝進來,問道:“你去打聽一下,二叔可是在書房,我要過去給二叔請個安!”

那小廝不覺有些奇怪,畢竟,大房二房如今雖說沒到老死不相往來的地步,但是,也就是小輩之間還有些走動,像是賈赦賈政兄弟兩個除非在榮慶堂或者是祠堂,否則的話,沒事都不會碰麵。賈珠每次來找賈瑚,也不會專門去給賈赦和張氏請安,如今賈瑚說要去找賈政,就顯得有些突兀。

不過,做下人的,最重要的是聽話,不該自己問的,就彆問,隻管做便是。因此,那小廝很快就去打聽了消息,跟賈瑚說道:“大爺,二老爺這會兒正在書房呢,您儘管過去便是了!”

賈瑚乾脆就叫這個小廝捧著匣子,說道:“你拿著這個,跟我一塊過去!”

賈政原本正在書房裡麵跟一個清客下棋,聽到下人過來傳話,說是賈瑚過來請安,也是有些發蒙。不過,人都到門口了,他總不能避而不見,又怕賈瑚跟他說到什麼叫他為難的事情,便想要打發清客先出去。這些清客一個個同樣都是靈醒人,瞧見賈政的神情,便知他的心意,連忙起身說道:“既是瑚大爺來了,那今日這一局暫且作罷,先叫人以紗籠罩了,等回頭政公有暇,再續如何?”

賈政不免有些歉意,連忙說道:“吳兄此言甚是!”說著便起身送了清客出去,這才叫人請賈瑚進來。

賈瑚進來之後,便先給賈政請了安:“侄兒給二叔請安,二叔一向可好?”

賈政看看賈瑚,穿著一身寶藍色暗繡灰

鼠皮箭袖,外頭罩著石青團花排穗褂,他本就生得俊秀,這會兒看起來愈發顯得神采飛揚,哪怕衣衫顏色暗沉,卻依舊顯出幾分靈動來,跟賈瑚相比,賈珠看著就顯得有些沉悶,不夠機靈。

好孩子都是彆人家的,賈政也是差不多的想法,這會兒便說道:“哪有什麼不好的,瑚哥兒今日過來,可是有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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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文館教習出的題目,這放在後世,那就是海澱名師,黃岡密卷啊!做家長的,其他也就罷了,給孩子送輔導書和練習卷,那肯定是拒絕不了的。當下,賈政的眼睛一亮,連忙說道:“瑚哥兒有心了,你跟珠哥兒畢竟是兄弟,日後珠哥兒學業有成,你們兄弟也能攜手並進,也是一樁佳話!”意思就是,以後再有這樣的好事,也彆忘了賈珠才是。

賈政心中高興,越看賈瑚越覺得順眼,這麼好的孩子,怎麼就是賈赦那個老紈絝生出來的呢?他直接將自己常用的一方端硯賞了賈瑚,又溫言鼓勵了一番,這才放賈瑚回去了。

賈瑚前腳剛走,正在自個書房讀書的賈珠就被提溜了過來。賈政已經先看過匣子裡那些題目,他自己當初沒攤上什麼名師,也沒搞過什麼模擬考試,這會兒翻看了一下,雖說沒生出什麼不明覺厲之感,卻也覺得,這些由淺及深,頗見功底,可見出題的人不是糊弄小孩子的。再一想,能在弘文館做教習的,怎麼著也該是二甲進士,當下愈發覺得這些題目上都鑲了金邊,似乎兒子將這些做會了,做好了,立馬就能金榜題名了一般。

賈政對賈瑚,那叫一個和顏悅色,結果看到賈珠,就各種不順眼,開口便是孽障,閉口就是畜生。這會兒瞧見賈珠進來,也沒個好聲氣,喝道:“你個孽障,這些日子又在讀什麼書?”

賈珠一聽賈政的嗬斥聲,就開始臉色青白,背後汗出如漿,不過還是硬著頭皮說道:“老爺明鑒,兒子之前已經讀完了四書。近日正在讀《四書章句集注》,已經看到《大學章句》。”

賈政便挑了幾句問了問,賈珠戰戰兢兢答了,好在都答了上來。賈政尤覺不滿,又是嗬斥道:“才讀到這裡,瑚哥兒也就比你大不到一歲,如今都已經在破題做文章了!”

賈珠頓時又緊張起來,心裡難免要腹誹,賈珠是什麼條件,自己是什麼條件,人家蒙師都是舉人,還不是那種落第舉人,無非就是時運不濟,要不然的話,怎麼著也該是金榜題名的人物,而自己呢,請個那個老秀才,自個讀書都未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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