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王氏在知道薛蟠居然爭風吃醋到人家大長公主孫子的頭上,就愈發覺得這個侄子就是個禍頭子。你以為這神京是什麼鄉下地方嗎?當初在金陵你打死了人,都費了賈家不少力氣才算是平了事,如今到了神京,居然還不長教訓,這般蠻橫,這不是找死嗎?
再想著薛蟠在外頭花天酒地,不知道揮霍掉多少家財,王氏就覺得心疼,在她看來,若是沒有薛蟠,這些都該是薛寶釵的嫁妝,將來都該給寶玉花銷的,如今竟是被薛蟠這個蠢貨廢物給揮霍掉了,這不是割王氏的肉嗎?
當然,王氏便是本心裡頭覺得薛蟠這種除了花錢和惹禍,什麼都不會的,就該去死,也知道薛蟠是自家妹妹唯一的指望,所以在薛王氏那裡,是半點也不會多說的。但是跟薛寶釵說話的時候,就常常誇讚寶釵,又說道:“要是寶丫頭是個男孩子,那就好了,你媽那邊也不至於像是如今這般費心!”
寶釵雖說嘴上說:“哥哥也很好的,就是年紀輕,如今還不定性罷了!”心裡頭卻也像是點著了一把火。是啊,就因為自己是女子,哥哥是男子,所以,任他如何揮金如土,大家都覺得理所當然,因為這份家業本來就是哥哥的。而寶釵呢,薛王氏嘴上說得好聽,說她性子古怪,不愛什麼花兒粉兒的,連著自家做的宮花,都得拿著走禮,而不是留下來給寶釵戴,除了個金項圈和金鎖之外,寶釵就沒幾樣拿得出手的首飾。賈家的姑娘每季起碼都有六身新衣裳,寶釵這邊,一年裁不了幾件,便是有幾件好料子的,也是以前存下來的,如今都不鮮亮了……
哪有小姑娘不喜歡打扮的,無非就是薛王氏希望薛寶釵是個不喜歡打扮,一意儉省的,所以,薛寶釵隻能變成現在這個樣子。被王氏說了幾次之後,寶釵心中就愈發不甘起來。
寶釵原本還覺得薛蟠彆的也就罷了,對母親還算孝順,對自己這個妹妹也挺關心,當初為了個冷香丸,薛蟠硬是天南地北地給寶釵湊齊了,寶釵再如何,也得領這個情!隻是一想到薛蟠再這般下去,再多的家業也不夠他敗的,寶釵就愈發焦躁起來。她不想要跟哥哥搶家業,但是她想要嫁得好,最大的資本無非就是自己會有一副豐厚的嫁妝,而以如今薛蟠敗家的架勢,她將來又能有多少嫁妝呢?
雖說母親說已經跟姨媽達成了一致,她可以嫁給寶玉做寶二奶奶,但是,她仔細看了這麼久,已經意識到,這榮國府裡頭,自家姨媽的話語權其實也就是那樣。許多事情並不是自家姨媽答應了,就能搞定的。彆的不說府裡頭傳了那麼久的金玉良緣,結果賈史氏那邊半點動靜也沒有,姨父那邊也當做什麼都不知道一樣。
如今姨媽還看重自己,但是再有個幾年,家裡家業被哥哥敗沒了,姨媽還能繼續看重自己嗎?
薛寶釵越想越焦躁,竟是又犯了熱疾,急忙回去叫鶯兒煎了黃柏水,服了一粒冷香丸,這才將心中那股子熾熱給壓了下去。
薛王氏看著薛寶釵懶洋洋靠在炕上,麵色潮紅的模樣,也是有些緊
張:“寶丫頭,怎麼這到了神京,你犯病的次數還多起來了?莫不是有些水土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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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寶釵這話說到薛王氏心裡去了,她歎道:“我的兒,我哪裡不知道這個,隻是,你也說了,咱們母女兩個就是婦道人家,便是被外頭人欺負了,那也隻能睜隻眼閉隻眼,要不然,沒了這些積年的老掌櫃,咱們家許多生意都做不起來!你哥哥是個不成器的,之前叫他管著鋪子,他隻知道從鋪子賬上拿錢,結果一年下來,那鋪子不光掙不到錢,還賠了許多,偏生都說是你哥哥拿去花用了,你哥哥也說不清楚花了多少,如今也是一筆糊塗賬!”
薛寶釵猶豫了一下:“媽,要不請蝌哥哥過來幫襯著?”
薛王氏卻是斷然拒絕,薛儉活著的時候很相信自己的弟弟,但是薛王氏不相信。薛蟠不成器,薛蝌卻是個有能耐的,真把人叫過來了,到時候鳩占鵲巢了該怎麼辦,因此,薛王氏便說道:“蝌哥兒哪裡是那麼容易過來的,你二叔走了之後,你二嬸子就犯了痰疾,不得蝌哥兒照應著!”
薛王氏這般一說,薛寶釵就明白母親什麼意思了,她有些無奈:“那家裡生意怎麼辦?哥哥在這麼下去,隻怕那些掌櫃愈發欺上瞞下了!”
薛王氏也是舉棋不定,隻得說道:“且等等吧,你哥哥再有兩年,怎麼著性子也該定下來了!”
薛寶釵頓時無話可說,她口不對心地附和了薛王氏幾句,心裡卻對未來開始悲觀了起來。她覺得,自己不能這樣被動了,得想辦法將自己與寶玉的婚事砸瓷實了再說。
實際上,賈家這邊一時半會兒也懶得理會薛寶釵的那點小心思了。賈瑚中了!
賈瑚是真的有幾分時運在身的,之前考舉人,就是二百多名,如今會試,成績也是一百多名。雖說不靠前,但是這個名次,隻要殿試的時候不失手,應該能進二甲,不至於落到三甲同進士上頭。
本朝又沒有非庶吉士不能為翰林,非翰林不能入內閣的傳統,同進士會麵臨升遷上頭的天花板,進士其實除了起步略比一甲低一些,隻要能乾,上頭卻是沒什麼天花板的,可選擇的範圍也很大,不會局限在少數幾個衙門。
喜報傳回來之後,彆說是榮國府了,便是寧國府那邊也是歡天喜地。之前賈家隻出了個賈敬,這還能說是走了狗屎運,如今再有個賈瑚,就意味著,賈家也流淌著讀書種子的血脈,加上賈瑚本身母族那邊的關係,文官的圈子算是開始向賈家打開了。
原本賈史氏想要直接在榮寧街上大擺流水席,最後還是被賈赦給否了。雖說從宋朝時候開始,就沒有殿試黜落的情況,但便
() 是想要慶祝,也得等到塵埃落定再說。
賈赦如今在府裡頭話語權越來越重,畢竟,這家夥在許多人看來,簡直是不可思議,居然在太上皇和當今聖上那裡都很吃得開,便是裡頭有祖上的餘蔭,但這等能左右逢源的本事,不知道多少人羨慕呢!而賈史氏如今也算是徹底認識到,自家這個大兒子不是自己能拿捏得了的,許多事情,還真得聽這個大兒子的。關鍵是,賈瑚是賈赦的兒子,他這個做爹的都發了話,賈史氏這個做祖母的,就顯得有些多餘。
隻是不擺流水席,家族內部還是要慶祝一下的。賈敬那邊如今在道錄司混得如魚得水,那邊的道士可不像是玄真觀,很多根本就是濫竽充數的貨色,那是正經受籙的真道士,許多是真有神通的。賈敬在見識到真正的神通之後,頓時不再提之前搞出來的那些事情了,他現在想想都不可思議,自己居然吃了那麼多奇奇怪怪的“仙丹”下去。
如今他沒了之前那等近乎鑽牛角尖一樣的念頭,家裡還有個可愛的小女兒,兒子不成器,他還得顧著孫子和侄孫,何況,兒媳婦又聰明能乾,如今也懷上了,家裡眼看著蒸蒸日上,他哪裡還有什麼出世的念頭。
如今榮國府這邊出了個賈瑚,賈敬琢磨著賈赦當年讀書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比起自己差遠了,自家這邊賈珍是不成了,就得看賈蓉賈薔的,因此,一邊跑到榮國府這邊道賀,一邊開始抓賈蓉賈薔的功課,弄得兩人叫苦不迭。
榮國府這邊,賈政嘴上道賀,心裡頭卻是翻江倒海,自己出息的兒子沒了,反倒是大哥的兒子愈發顯了出來。他看著賈瑚意氣風發的模樣,就看還在一邊跟幾個姐妹說話的賈寶玉不順眼起來。
前腳一大家子才吃了一頓酒,第二天賈寶玉就被賈政提溜過去考問功課。結果賈寶玉連詩經裡頭的許多含義都說不清楚,四書更是讀了前頭忘了後頭,隻氣得兩眼噴火,直接將賈寶玉罵了個狗血淋頭,從驕傲的小公雞變成了病鵪鶉,又被布置了許多作業,沒精打采地回去了。
賈史氏瞧著賈寶玉可憐巴巴的模樣,也是心疼,隻是老子讓兒子上進,怎麼說也說不出什麼不是來,因此,賈史氏隻得安撫了賈寶玉一番,回頭又對賈政說了自己的那一通打算。
隻是賈史氏這話能糊弄得了王氏,卻糊弄不住賈政。在賈政看來,名士也就是聽起來好聽而已,實際上隻要不能當官,那就是屁用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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