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月光照耀的床榻下,正隱隱有三雙鞋子。
除了歐陽戎與葉薇睞的鞋子外,還有喇
不多時,其中繡花鞋消失不見。
夜依舊靜悄悄的。
隻是伴隨著天色將明,屋內的檀香漸漸淡去了。
……
清晨。
院子裡有蟲鳴聲、鳥叫聲此起彼伏。
歐陽戎還沒睜開眼,就發現有些不對勁。
懷裡這是什麼玩意兒?
下意識的,他兩手上上下下的仔細撫摸了下。
然後猛睜開眼,頓時清醒了過來。
歐陽戎掀開被子,眼睛瞪著懷裡赫然出現的小臉睡容安詳的少女。
不過待瞧清少女的銀發與熟悉模樣後,他頓時鬆了一大口氣。
幸好不是阿青等其它女子。
不過歐陽戎的語氣依舊有些匪夷所思:
“薇睞?你……你怎麼在這裡?”
似是雪白的皮膚暴露在空氣來有點兒涼,葉薇睞睡眼朦朧的伸手身後,欲扯一下被褥接著睡,不過卻失敗了。
被施行掀被窩酷刑的銀發少女頓時睡眼睜大了不少,她抬頭四望了下,像是迷糊從洞中探頭的土撥鼠,揉著睡眼嘀咕了聲:
“主人……你醒啦,什……什麼時辰了。”
歐陽戎好一陣無語,眉頭也逐漸嚴肅皺起。
麵前的葉薇睞衣衫淩亂,腰腿粉臀處露出不少白皙耀目的肌膚,老肩巨滑,粉臉燙紅,星眸朦朧……
瞧見自家這白毛丫鬟剛睡醒可憐巴巴的笨拙模樣,他無奈伸手,揪來被子,給她蓋了下。
眼下葉薇睞的突然歸來,也讓歐陽戎沒了做早操鍛煉身體的興致。
其實對於麵前這一幕
他心裡也隱隱猜到了些什麼。
歐陽戎將白毛丫鬟裹著被子整個抱坐起來。
二人麵對麵,歐陽戎坐靠在床上,葉薇睞懶洋洋的跪坐在他身上。
青白色的被褥包裹葉薇睞的嬌軀,隻露出一顆青絲散亂的惹人憐小腦袋。
不過被吵醒的葉薇睞,小臉也逐漸回過了神,臉色正經了些,眼睛悄悄上翻,瞄了眼主人逐漸嚴肅的臉色。
“說吧,怎麼回事?”歐陽戎板著臉問。
葉薇睞縮了縮頭。
昨晚夜歸時鼓起的那股豁出去的勇氣,像是在與她做迷藏,眼下她是怎麼也找不到了。
“主人,奴兒錯啦……”
“不準賣乖,直接說,我在聽。”
歐陽戎按住了葉薇睞蛇兒似伸去他身下的光滑小手,塞進被窩裡,又把她眼神可憐巴巴的小腦袋板正,他十分正人君子的說道。
“……”
葉薇睞毫不懷疑,她要是講出來的理由不過關,主人能立馬把連她帶被褥扛走,直接丟到外麵大街上。
眼見歐陽戎臉色漸沉,葉薇睞連忙將她這一路的事情全部交代了出來。
在他麵前,銀發少女絲毫不敢有所隱瞞。
末了,她仰著小臉,看著歐陽戎,有幾縷銀白柔發粘在兩瓣輕啟的粉唇間,不忘補充一句:
“主人,奴兒做了一個夢,夢到奴兒與大娘子南隴祭祖再回來時,你就消失不見了,我們怎麼也找不到你……”
少女嗓音顫顫弱弱。
就像一隻被父母丟到洞窩外的小獸在可憐哀鳴。
歐陽戎默默聽完,似是避開她的眸光,轉頭看了看床榻外的空曠屋內。
原本想要苛責的話靜靜咽了下去。
一時間沒有出聲。
不知為何。
他原本起床後一肚子的氣,全被葉薇睞這一雙隱隱噙淚凝視的灰藍色眼眸澆滅了大半。
葉薇睞小手又從被窩裡伸了出來,怯怯抓住歐陽戎衣角,嗓音軟糯輕嗯:“主人……”
“回頭收拾你,先起床!”
歐陽戎瞪了她一眼,搖搖頭。
“好耶!”
葉薇睞趕忙掀開被子下床,在床前整了整纖細嬌軀上的裙裳。
她動作熟練的取來歐陽戎長衫文袍,喜滋滋的伺候歐陽戎穿衣。
瞅見這白毛丫鬟歡喜臉色,歐陽戎無語搖頭,也翻身下床。
葉薇睞站在歐陽戎身前,貼的極近,給他披上長衫後,她又兩手環腰,給其係好腰帶。
葉薇睞忽然抱摟歐陽戎,努力踮起腳尖,粉唇在他嘴上一連輕啄了好幾下。
“你乾嘛?我沒刷牙。”被偷襲的歐陽戎無語的往後仰了下。
葉薇睞搖頭,小臉固執:
“阿娘說,對於鐘意的人,要大膽的抱他親他……主人的味道,奴兒都鐘意,好鐘意,好鐘意……”
歐陽戎:“……”
果然,溫柔鄉是英雄塚。
感受到懷中這活生生的人所傳遞的溫度,歐陽戎臉色閃過片刻的猶豫遲疑神色。
被葉薇睞幸福摟著的歐陽戎默默轉頭,望向窗外蘇府漪蘭軒的方向。
他又想起了小師妹的事情……
或許是闊彆了數日,白毛丫鬟格外黏人,像個牛皮糖似的。
清晨的二人又溫存了一會兒,才施施然分開。
最近忙完了柳氏的事,今日歐陽戎倒是不急著太早去龍城縣衙上值。
在洗漱穿衣後,他轉身去了書桌旁。
葉薇睞則是熟絡的收拾起了房間。
在路過書桌時,她瞥見歐陽戎正伏桌寫字,麵色出神,像是在練習書法什麼的。
可是他卻始終在寫相同的一個字。
“主人,你一直寫個‘安’字做什麼?”
歐陽戎頭不抬,淡淡道:“你難道沒有發現這個‘安’字,很有意思嗎?”
“唔,有什麼意思?”
“你把‘安’分開看,上麵是個房子,下麵是個女子。”
歐陽戎停下筆,悵然一歎,語氣意味深長:“房子裡有女子,男人才安啊。”
“咦,好像是耶。”
葉薇睞食手輕點下巴,小臉蛋上露出些思索之色,又問:
“那,那‘家’字呢?”
“房子裡養了豚彘,所以是吃喝安樂的家。都說了,先賢造字,並不是空穴來風。”
根本難不倒他。
“還真是……”葉薇睞點點頭,又小臉好奇問:“那‘宴’字呢?”
歐陽戎張嘴就來:“在房子裡日……”
話語卡住。
葉薇睞眼睛又是一亮:“唔,還有‘晏’字也是,主人何解?先賢怎麼造的?”
“……”
歐陽戎板臉揮手:“去去去,做你事去,管這麼多乾嘛。”
葉薇睞吐了吐小舌頭,轉頭去床榻上鋪床疊被;某人也放下筆,頓時也沒寫字的興致了。
某一刻,床榻上翹著臀兒的銀發少女背影動作忽然停頓。
她兩指從枕頭上撚出一根烏黑靚麗的長發。
比主人的頭發還要長。
“主人,奴兒不在,都是誰在收拾房間啊。”葉薇睞忽問。
“阿青。”歐陽戎隨口道。
“哦……主人,你現在和謝小娘子的關係怎麼樣了,之前是不是有帶她來過咱們床上?”
“???”
歐陽戎無語道:“你這是問的什麼問題。說了多少遍,我們是正常師兄妹關係。”
“知道了。”
葉薇睞微微皺眉:
“阿青有這麼長的頭發嗎……這是誰的?”
她心中呢喃,旋即,似是憶起了昨夜的某些事情,眼瞼微微低垂。
歐陽戎好奇望來:“你怎麼了?”
“沒……沒事。”
一隻白嫩小手悄悄將某根烏黑亮麗的長發收進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