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二、對朝廷社稷有用的人(1 / 1)

不是吧君子也防匠作一百六十二、對朝廷社稷有用的人前幾日,龍城縣細雨霏霏。

今日陽光明媚。

難得天空放晴一次。

鹿鳴街的蘇府似是隨了蘇家老爺蘇閒的名字,在修建之初,便造了不少座奇趣精巧的江南園林。

有的是滿園花木,庭台樓閣,奇石崢嶸,假山錯落。

有的是粉牆青瓦,數竿翠竹,窗牖畫卷,琳琅滿目。

也有的是泉池流水,矮牆漏窗,奇花異草,曲折回廊。

各式各樣,風格迥異。

無不顯得林園主人與世無爭、閒情富翁的雅趣與心意。

歐陽戎第一次來時,差點迷路,幸好有蘇府丫鬟帶路。

不過因為偶爾要來找小師妹或蘇大郎,他來多了幾次後,倒也逐漸熟悉了些路。

今日亦是如此。

上午,蘇府東南側。

一個位置稍微偏僻名為聚賢園的園林外,一座供人歇腳的高台大榭內,正有幾道身影在喝茶等待。

隻不過茶都快要涼了。

“明府,蘇大郎人呢?不是今日喊咱們去雲水閣養生一下嗎,說好在這裡集合的,怎麼現在還不見個人影?茶都涼了。”

興致衝衝趕來等候的燕六郎有點小抱怨道:

“欸,好不容易等到一個休沐日,能出來耍耍,結果大郎這廝,淨放咱們鴿子,不行,等會兒,得他請客!”

燕六郎臉色“咬牙切齒”道。

他今日沒穿藍色捕快服,隻是一身黑色的圓領皂袍,頗為利落颯爽。

這處高台大榭位於池塘中央的位置,通過一條寬窄的親水步道,與岸上連接。

周圍是一座幽碧水色的池塘,裡麵有幾尾金色遊鯉出沒。

梅鹿苑就在隔壁,歐陽戎比燕六郎來的更早些,等的更久。

不過他此刻在水榭內,卻是饒有興致的倚靠欄杆,左手裡抓著一盒魚餌,撚指輕輕撒入池塘。

金色遊鯉輕輕擺尾。

“可能是在沐浴換衣什麼的吧。”

歐陽戎慢條斯理的喂魚,背對不遠處蘇家大郎居住的聚賢園,輕聲道:

“剛剛你還沒到的時候,他出來了一下,瞧著興高采烈的,說是剛結束了今日的早課,等會兒把老師送出門,接下來應該就可以休息半天了……

“欸,怎麼整的和放假放學一樣,不過蘇兄的學業好像確實挺緊的,每個月就這半天假。”

歐陽戎歎息一聲。

燕六郎倒吸一口長氣:

“嘶,才半天?現在讀書都這麼拚了?

“不是要尋花問柳、吟詩作對、紅袖添香什麼的嗎,我以前還以為做個士人讀書,比咱們這些粗人在縣衙裡打鑼要輕鬆呢。”

“半天還不知足?”

歐陽戎板臉:

“隻有對朝廷社稷沒有用的人才會放長假,像大郎這樣的棟梁之材,士林之星,放個半天已經是他對自我要求的最高容忍了。”

“……”燕六郎。

“明府,那你呢?”

“我?我這不是陪你們嗎。”

歐陽戎歎氣搖頭,放下手中魚餌圓盒,伸手接過柳阿山遞來的手帕,擦了擦手。

他轉頭一本正經道:

“前些日子處置柳家的事情,大夥配合的漂亮,帶伱們出來玩玩,犒勞下你們,這叫團建懂不懂。”

燕六郎與柳阿山麵麵相覷,並不懂“團建”是什麼玩意兒,不過倒也並不妨礙理解大意。

而且麵前這位年輕縣令嘴裡經常冒出些稀奇古怪的詞,沒怎麼讀過書的二人隻當是讀書人的學富五車,和“之乎者也”類似,都是古籍上的聖賢言語。

至於為什麼有時候飽讀聖賢書的謝師爺也與他們一起懵逼對視……那還用說,當然是因為師兄所掌握的知識比師妹更博大精深一些。

“還有,今日咱們不去什麼雲水閣養生,六郎彆成天想著這些。等會兒大郎出來,我會和他說。”

歐陽戎聳聳肩:

“咱們多出去轉轉吧,乾些彆的有益身心的事情,彆老惦記著什麼養生。”

燕六郎小聲嘀咕:“可是我覺得養生茶道也挺有益身心的啊……”

“阿山家快要給他訂親事了,你們彆帶壞阿山。”歐陽戎撇了下嘴,“況且現在想去也去不了了。”

燕六郎好奇:“啊,這是為何?”

“上次回來,我讓衙門裡的市令司發去了一紙公文,讓雲水閣責令整改。”

“……”燕六郎。

他眼神有點小幽怨,“明府,聽阿山兄弟說,最近薇睞姑娘回來了,明府你倒是不愁了……”

“和薇睞沒關係。”

歐陽戎搖搖頭,又點點頭道:

“開青樓得有朝廷教坊司的營業許可,他們好好一個吃飯看戲的酒樓,既違規又搞擦邊,這可不行。”

燕六郎啊了一會兒嘴,小聲嘟囔:“明府管的真嚴。”

歐陽戎臉色嚴肅了些:

“不嚴不行,其它地方我不知道,但是在龍城縣就得這樣,青樓不是不能有,但必須合規,裡麵的風塵女子的來源也得合法。”

他搖搖頭:“否則放任野生娼坊發展,容易世風下滑,最後出現些逼良為娼的現象也不為怪,這不好,很不好。”

燕六郎閉上了嘴,收起剛剛玩世不恭的表情,點了點頭:

“還是明府考慮的周到。”

歐陽戎搖搖頭。

就在這時。

不遠處的聚賢園通往這處池塘的小徑上,出現了一道慌忙跑來的高大身影。

“良翰,六郎,糟了糟了。”

愁眉苦臉的蘇大郎從狹窄小道上一路小跑,闖進水榭,朝臉色愣然的歐陽戎等人歎氣道:

“我好像去不了了,本來要把袁老先生送走的,結果也不知道為什麼,老先生今日來了興致,說要給我多幾節課,教我怎麼寫駢文。

“良翰,六郎,我得留下來陪老先生了,你們去玩吧。”

蘇大郎像隻鬥敗的公雞,唉聲歎氣的,與早上的模樣判若兩人。

歐陽戎不禁多瞧了眼他,“你這一月一次的休沐日……連半天假都沒了?”

蘇大郎苦逼點頭。

燕六郎不禁拍拍他肩膀,安慰道:

“沒事的沒事的,大郎,用明府的話說,大郎你這是叫對朝廷對社稷有大用的人,是好事啊。”

蘇大郎一愣,“什麼叫對朝廷社稷有大用的人?”

歐陽戎瞪了燕六郎一眼。

後者縮了縮頭,然後似想起了什麼,又轉而臉色正經道:

“對了大郎啊,要不你把銀子給咱們吧,不是說請客嗎,咱們幫你去花。”

“……”

蘇大郎良久無語,不過還是默默伸手入懷,掏出銀豆子。

他麵色認真道:

“確實合該我請,讓良翰,六郎,還有阿山兄弟你們等久了,你們是要去雲水閣嗎,欸,那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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