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標準的擦口水姿勢。
又默默看了一會兒床榻上的這對主仆,繡娘收回目光,轉身離開床榻。
不多時,房門方向,“咯噠”傳來一道輕微的打開聲,旋即又“吱呀”一聲,似是重新關上。
屋內重新恢複寂靜。
僅有淡淡的檀香縈繞床榻邊。
又過了不知多久。
屋內空氣依舊靜悄悄的。
像是從未有人來過一樣。
僅有床榻內,一青年一少女的兩道規律呼吸聲。
直到……
“呼~好險……好險。”
有一道努力壓抑住的鬆氣之聲在床榻邊微不可察的響起。
隻見,正側身抱著歐陽戎胳膊、背對房門方向的葉薇睞,也不知是從何時起竟已睜開了眼睛。
葉薇睞的口鼻從被褥下探了出來。
就像剛從深海之中返回,在海麵上探出頭來的藍鯨一樣,大口換氣。
不過她換氣的同時,又還在努力壓製著頻率,似是害怕將某個已經遠離的存在給驚擾回來一樣。
而若是此刻湊近去看,便可清楚的瞧見少女的粉唇、瓊鼻等處有水跡的光澤,有些濕漉。
視野再往下移。
隻見被褥下方,正有一隻小手抓著一疊皺巴巴的濕毛巾。
果然如此!
葉薇睞眉頭大皺,瓊鼻微動,淺嗅了幾口空氣中的檀香,待緩過氣來,她趕忙又用濕毛巾捂住自己口鼻。
直覺沒有錯!
黑暗中,葉薇睞濕毛巾捂嘴,坐起身子,睜大藍眸,她不禁轉頭看向已經走人房門方向,心中呐喊。
其實葉薇睞早就發現了不對勁,每日她與主人睡覺,起床後總是發現一些小蹊蹺,以往一次兩次還不覺得什麼。
可是自從那次她從外地回返,半夜突襲歸來,便十分明顯的發現了有外人來過的跡象。
應該就是那根陌生長發的主人。
還有之前嗅到的空氣中隱隱殘餘的檀香也是。
這幾日,葉薇睞越想越覺得這極有可能是一種迷香,令人昏睡。
於是今夜她特意準備了濕毛巾等物,放在被褥下,用來遮住口鼻,又特意熬到了深夜。
結果,就在葉薇睞眼皮子快要打架的時候,終於等來了那古怪的檀香與陌生來人的動靜。
此刻,望了一眼外麵靜悄悄的緊閉房門,葉薇睞長鬆了一口氣,小手的手背抹了一把潔白額頭上的汗珠。
剛剛床前那道黑影的眸光久久凝視,幾乎就要將她看透。
那會兒,葉薇睞覺得心臟都要跳出了嗓子眼,差點堅持不住露餡,睜開眼來。
所幸,當時她靈機一動,死馬當做活馬醫,最後給混了過去……
黑暗中的床榻上,白毛丫鬟揉皺的睡裙下劇烈起伏、乍露春光的小胸脯正漸漸平息下來。
她被褥下的小手,往身側的床單伸去,摸到了一個冰涼之物。
那位謝小娘子的裙刀。
葉薇睞安心了一些,轉過頭,看向身旁邊被窩裡猶在沉睡的青年。
少女的小臉上浮現出一些猶豫神色。
似在思索怎麼處理接下來的事。
她之所以之前有了懷疑後,選擇自己先獨自驗證,沒有立馬去和主人說。
是因為葉薇睞也沒有想到,真相竟然比她想象中的還要離譜一些。
說實話,葉薇睞本還以為……這可能是主人深夜在與特殊女子幽會什麼的呢,女子身份特殊,不方便讓她知道,或者說,主人他們是有什麼特殊的癖好與情趣,迷香是對她用的。
所以,萬一真是主人的秘密,她這個貼身丫鬟能怎麼辦?
自然是不方便主動撞破,裝傻即可,隻不過是有點主人不帶她玩的失落,與忍不住貓兒似的好奇心罷了。
可是眼下看來,她想錯了,主人也蒙在鼓裡。
隻是這個深夜來客到底是乾嘛的。
主人的敵人派來的?
可是柳家都已經快倒閉了,那位柳老爺都死了,哪來的對手?
況且,看這樣子,這深夜的來客也不太像是要傷害他們。
否則之前有那麼多次機會,為什麼不下手?
到底是何人,早知道剛剛悄咪咪看一眼就好了……
濕毛巾捂住口鼻的葉薇睞又深呼吸了一口氣,額前的劉海低垂,她思索了一會兒,臉色猶豫之色逐漸消失。
葉薇睞探出手,朝正在沉睡的歐陽戎伸去,這時,似是心有靈犀,她驀然回頭,立馬與一道複雜的眸光撞到了一起。
葉薇睞的表情宛若遭受晴天霹靂一般。
“呀!”
她瞪大眼睛,隻見床榻前方,僅三米處,有女子靜靜佇立,眼眸正注視著她。
竟是去而複返。
葉薇睞瞪大眼,跳起身來,第一時間抓住了身旁沉睡的青年的左手,將裙刀的刀柄塞進他溫暖的手掌裡。
緊接著,伸手從床榻前的木架上,抽出一柄銀輝澄澄的長劍。
“錚”的一聲劍顫。
“爾等何人,不準傷害我家主人!”
床榻上,葉薇睞半跪起身,兩隻小手合握劍柄。
她嬌小的身板擋在歐陽戎麵前,寸步不讓,手中的月光長劍直指前方的一道纖細黑影。
床榻內外的氣氛似乎劍拔弩張。
“啊……”
那道纖細的黑影似是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可隻發出了一道單音節。
怎麼有一點耳熟。
豎眉握劍的葉薇睞眉頭更皺,但與此同時她一刻也沒耽擱,悄悄抽出的一隻手已經探去,抓住被窩中歐陽戎的胳膊搖晃了起來。
可是這時,隻見前方那道纖細黑影竟主動往後退了一步。
“啊嗚……嗚……”
白毛少女瞧見,前方的纖細黑影正朝她用力擺著雙手,與其說是在阻止她,不如說是在哀求。
葉薇睞臉色微怔,而這時,她的眼睛也徹底適應了黑暗,再加上這道纖細黑影退至的位置,正處於窗縫漏進來的月光中。
有斑駁的月光打在她身上。
葉薇睞頓時看清楚了這位深夜來客神色哀求的臉蛋。
她小臉一愣,手上也停下了對歐陽戎手臂的搖晃。
“繡……繡娘?”
漆黑屋內,氣氛沉寂。
沐浴月光的啞女與握劍對峙的白毛丫鬟皆一動不動,無聲對視。
床榻上,不久前被搖胳膊的某青年嘴裡似是嘟囔了聲,翻了個身,繼續睡大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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