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有完沒完?”
“好。”
胡夫有些支支吾吾,似乎不敢去看順伯,嘴裡小聲解釋:
好你個濃眉大眼的家夥,竟然走這種寵臣之路!
“此子應該出身不高,可能也是寒門,但是年紀輕輕能走到夏官靈台郎的位置,應該也有人提攜。”
頓了頓,她又叮囑道:
“歐陽良翰的事,就是王府的事,所以順伯不隻是幫他,還是在幫王府,幫阿父,知道嗎?”
胡夫聞言,心虛的叫住順伯。
“敬佩?歐陽長史……難道也有入京的想法?”
可能不一定發生什麼麵首之事,但也算是以色悅人,吃了某種軟飯。
不會吧。
“陛下不光讓內侍省派出咱家來,同時還讓司天監派了一位靈台郎,叫什麼林誠,一起跟來了江州。
“看看你們上報的諸多困難,是否真如你們所說,算是來視察吧,做個驗證吧,回去要如實報告朝廷。
胡夫轉過頭與歐陽戎對視一眼。
歐陽戎、胡夫紛紛點頭。
“好。”離裹兒含笑:“說謝姐姐是彆人家的貓,這次跑不掉了,明天和她說。”
就在這時,原先遞送玉佩信物的親衛再度返回,身邊不見順伯身影。
就在這時,馬車外麵,剛剛離去的親衛匆匆返回,手中的玉佩已經消失不見。
而以往在歐陽戎麵前恭恭敬敬、低眉順眼的順伯,泰然自若的坐在椅子上,此時他冷臉不語,麵對乾兒子討好,輕哼一聲。
歐陽戎抬頭不爽問。
“家……家貓。”
雖是當初幫助過的熟人。
“可能是……是彆人家的貓吧,撓外人。”
離裹兒微微蹙眉,看著灑脫自若的歐陽戎背影,抿了下嘴。
她整理了下帷帽鬥篷,款款下車跟去……
野貓倆字,咬的格外的重。
歐陽戎搖頭:“不管行不行,辛苦順伯了。”
“歐陽公子不可忽略此人。”
“你,近一點坐。”
這座“聽竹軒”,本來屬於洪州都督朱淩虛,當初事發後,被江州大堂收回,把朱淩虛的小妾家奴們遣散,翻新過後,成為了江州官府最好的官舍。
胡夫除了沒有那玩意兒外,其它和精壯漢子沒啥區彆,還粘了絡腮胡,確實男子氣爆表。
歐陽戎、離裹兒準備起身下車,順伯卻擺擺手,攔住他們,眼神示意稍等片刻。
“大人托交此物,再請公子入內。”
壯碩車夫悶聲遞上一枚玉佩,似是言語一句。
……
“噗——!”
“司天監的副監正?每一個好惹的主。”胡夫嚴肅道:“歐陽長史注意下此人。”
順伯放下茶杯,好奇問道。
果然,不管什麼時代,軟飯都挺香的……歐陽戎感慨。
“客氣什麼。”
順伯接過茶杯,吹茶抿了口,今晚他使命已到了,不摻和了。
順伯老臉漲紅。
“好。”
歐陽戎、離裹兒、順伯三人好奇,交換眼神。
少了嘮嘮叨叨的順伯,二人獨處,稍微有點尷尬。
“野貓。”
眼下也用來安置天子私使。
歐陽戎正色起來,朝胡夫抱拳:
“胡大人,敬佩!此乃真心之言。”
“歐陽公子請放心,小胡子很早就跟著老奴,是最孝順的乾兒子,小胡子這人純良正派,踏實能乾,雖然偶爾有點小心眼記仇,但也很是記恩,老奴打小就喜歡。
“聽說有個副監正的老師。”歐陽戎輕聲。
歐陽戎扶了扶頭上氈帽,兩指撩開車簾,轉頭看了眼外麵夜色。
至於女子拋頭露麵,大乾、大周的公主,開放點怎麼了?雖說女子不如男?問沒問過當朝女天子?
“歐陽長史,這次陛下讓咱家前來,主要是查查江州大堂延期之事。
胡夫在乾爹震驚的目光下,埋下腦袋,撓了撓頭。
長條琴盒狀劍匣也放在了馬車內。
書房內,白日在人前威風氣派、被眾星捧月的天子私使胡夫,此刻正跪在一張椅子前,小心翼翼的給座位上的老人奉茶。
親衛在門口警惕的東張西望了下,見小巷子裡沒人發現,轉頭一臉恭敬討好的朝馬車拱手:
“大人說,請貴客們入內。”
才貶官到現在啊。
壯碩車夫跳下馬車,走去敲門。
“對了,歐陽公子已經來了,爹我再問問他吧……”
“也不是。都說了,是陛下器……器重。”
“哎喲……乾爹彆打了……孩兒真不是忘恩負義之人,乾爹誤會孩兒了,孩兒大恩絕不敢忘,乾爹饒命,彆打了……”
歐陽戎與離裹兒對視了一眼。
跟隨胡夫的奴仆親衛們頓時收斂表情。
雖然有帷帽、鬥篷遮擋,但是隱約可見身形。
“你魂跟彆人走了?話都不會講了是吧,就一個勁的點頭搖頭應付我?”
潯陽坊內街頭,一輛由兩頭汗血寶馬一齊拉著的紅漆絲綢布簾馬車,低調行駛在街上。
“祖母應該是比較嚴厲的,一般隻有受到信任器重的宦官才有如此待遇吧。”
“胡中使可知這個林誠來曆?”
離裹兒自顧自道:
“急了?
“咱家確實挺受陛下器重的……”
“你說伱不忘恩負義,那爹爹問你,白日你剛到江州,是怎麼給歐陽公子甩臉色的?”
歐陽戎對於這座聽竹軒,其實比較熟悉,當初朱淩虛死後,是他負責抄家收尾。
白紗帷帽下的梅花妝小女郎垂目。
歐陽戎避開對視的目光,看向一旁。
一旁,作為當今女帝親孫女的離裹兒俏臉通紅起來,迅速移開了目光。
歐陽戎默然接下腰刀,車上那些韋眉、離裹兒準備的貴重禮物他都沒有帶,隻戴一頂氈帽,獨自下車。
胡夫想了想,又道:
“無事,請起吧。”
歐陽戎緩緩點頭。
不過他仔細想一想。
“乾爹您消消氣,千不對萬不對,都是孩兒的錯,孩兒該打,乾爹您消消氣,喝茶,喝茶……”
隻可惜,後來沒人指點,後麵……頂撞了女皇陛下,恩,可惜是錯誤的姿勢。
“是老奴應該做的。”
胡夫不好意思看歐陽戎,眼底閃過一絲感激,然後朝順伯小雞啄米似的點點頭:
“對對,其實……其實隻是白日不方便說話而已,沒有怠慢的。”
“欸,彆,乾爹,彆。”
“這次老奴過來,幫公子說道說道……那枚玉佩,小胡子一定認得,除非不認老奴這乾爹了。”
白日的午宴結束後,下午他去和潯陽王離閒一家商量了下。
咦,這麼看來,當初在杏園宴上被這位女皇陛下讚為“東南遺珠”,然後直接授官,也是因為太帥了,女皇陛下比較吃他顏?
入京?你那是入宮吧。
歐陽戎當即卡殼,有些不知如何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