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們一個個的,都是純愛對吧?
自封全場唯一純愛的歐陽戎,深感受到了冒犯。
他表情無語的問:
“大郎學我,怎麼不學點好的。”
“大師兄承認有不好的了。”
“不是,我都好,但有些事學過去,大郎的用途不好。”
歐陽戎表情有點恨鐵不成鋼。
“那你的用途就好了?”離裹兒問。
“那當然。”他堅定道。
謝令薑看了眼他,偏轉螓首,眸光倒影外麵的暗青色湖光:
“上次配合大師兄逗容真,大師兄那般熟練,不像是第一次,問你以前是不是也逗過我,你模棱兩可。
“現在大郎問以前的事,我仔細想了想,這才發現,發現大師兄套路的真多,不僅我會開心壞了,放在彆的小女郎身上也會開心壞吧,你說是不是,大師兄?”
我靠,什麼複盤回顧、溫故知新?
歐陽戎瞪了眼離大郎,都怪你小子。
少頃他與燕六郎又追問了幾句,逼出了離大郎懷中的某個小本子。
無視他一臉急切的阻止下,眾人打開一瞧,好家夥。
這裡麵不隻是從歐陽戎身上學來的哄師妹小竅門。
有離裹兒、阿母偶爾在飯桌對女子心思的分析。
有好漢喜提當年勇的離閒,當年還是皇城腳下三宮六院出了名的俊皇子時的吹噓往事。
還有元懷民下班後去酒樓各坊與清倌人們喝酒聊天的從容淡定與鬆弛感技巧。
甚至他娘的還記有和燕六郎一起出去吃飯或喝養神茶後,燕六郎每次都能瀟灑輕鬆的躲開買單,最後還氣定神閒的買了單一樣理直氣壯出門的十八般細節。
可能是覺得這種自信,也挺吸引女子的,離大郎也不忘如實記下,推敲揣摩。
而且觀察十分仔細,連燕六郎特意外門口大堂走幾步似是取瓜果,卻又不出門,背身等待後方櫃台前的同伴付賬這個細節都沒放過。
歐陽戎手拿小本子,歎為觀止。
離裹兒裝作不在意的走過來,歪頭看了眼,然後也不禁多瞧了兩眼阿兄。
謝令薑歎氣:“大郎真的不一樣了。”
燕六郎腦門黑線,抱胸囔囔:“大郎,就不信了,跟你出去這麼多回,俺燕六一次賬都沒結過。”
搶小本子的離大郎,臉色一愣,攤掌扳了扳手指,點點頭:“那六郎,你以後得信了。”
燕六郎:……
少頃,離大郎老臉漲紅的奪回了小本子,怕被好友與阿妹繼續迫害,匆匆跑路。
水榭內,眾人大眼瞪小眼。
歐陽戎歎了口氣。
大郎這麼虛懷若穀,真是什麼有益於提高男子吸引力的機會都不放過啊,什麼竅門都要歸納總結一下。
嗯,好記性不如爛筆頭,小本子記下來,也是學的元懷民吧。
看來歐陽戎不在江州大堂的這段時間,大郎成長飛速,向摸魚達人元懷民學習了不少東西……
半炷香後,飯後消食的差不多了。
眾人默契前往離閒的書齋。
甄淑媛受寵若驚的告彆親自送行的韋眉,先回了槐葉巷宅邸。
熟悉的書齋內,眾人方坐下,離閒就有些迫不及待問:
“檀郎,這次母皇繞著彎子,重新啟用伱,封你這麼多重職,衛氏那邊當真一點反應也沒有,任由咱們來?”
“不然呢,之前整了林誠這麼一處,造像進度已經落下了,衛氏等不起的,東林大佛是四方佛像之一,大周頌德天樞的一環,某種意義上,咱們利益是一致的。
“王爺等一等,說不定這兩天衛氏會來人緩和下關係。”
離裹兒問:
“皇祖母想要的這大周頌德天樞和四方佛像,到底有何作用,朝廷如此投入,衛氏也鞍前馬後的。”
歐陽戎不語。
離裹兒問:“那位容真女史沒和你說?”
“沒,不過說過,要介紹一位老樂師給我認識。”
離閒臉色好奇問:“這位容真女史是不是與檀郎關係很好。”
歐陽戎一臉正色:“隻是正常同僚關係,司天監的秘事,自然不會和我多言。”
謝令薑若有所思道:
“其實從雲夢劍澤帶頭的天南江湖練氣士群體,反對此事,就可以看出,絕對是不利於天南江湖,同時威脅到了雲夢劍澤利益的。”
“有道理。”
離裹兒冷靜分析:
“暫時彆管這個了,反正等咱們造好大佛,就能請功,借機回到京城,彆忘了,這才是咱們剛到潯陽城時的目標。
“過程是挫折了點,不過眼下的局麵,已經對咱們很有利了,父王,歐陽良翰,接下來咱們就是認認真真,建好潯陽石窟的大佛。
“另外衛氏那邊,還是不能掉以輕心,得防止他們卸磨殺驢。”
“裹兒說得對。”
離大郎比較樂觀:
“還好現在,城內都是咱們的人,現在的江州官場,檀郎說的算,那個與父王有私仇的女官妙真也不在,女史容真和檀郎熟悉,還能幫忙去穩住那個宋副監正。”
“其實還得小心天南江湖那邊。”歐陽戎忽然開口:“現在是咱們造像,也得麵臨她們阻擾的風險。”
燕六郎插話:“這其實算是宋副監正和容真她們這些司天監煉氣士的職責。”
“算是好事,朝廷那邊能快速統一聲音,江州這邊,啟用大師兄為核心,就是因為這個外部壓力,不然大師兄也得不到這麼多好處。”
“倒也是。”
歐陽戎同樣頷首:
“沒錯,危機與風險共存。不管如何,相比起剛來潯陽的時候,現在已經是對咱們最好的局勢了。”
離閒輕歎:“也不知道東林大佛建成的功勞,夠不夠母皇召本王回京,欸。”
“眾人皆知歐陽良翰與咱們潯陽王府的關係,皇祖母這次封歐陽良翰為修文館學士,隨時可升入京中,已經算是明示了,不然說不過去。”
“如此甚好。”
很快,書齋會議在眾人時喜時愁的情緒下結束散會。
歐陽戎起身朝書齋門口走去,路過離裹兒的座位。
一隻白白細細的手腕攔住了他,問:
“聽大郎說,你之前接聖旨的時候,詢問了能否從修文館裡調用一些古之名士的文稿真跡瀏覽,還問了陶淵明,可是真的?”
“嗯。”
離裹兒明眸微微上翻,看著他:“你要這玩意兒作何?”
“純好奇。”
歐陽戎敷衍過去。
離裹兒狐疑打量他背影。
歐陽戎走出門沒幾步,又被廊上正偷偷摸摸、做賊似徘徊等待的離大郎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