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八十九、歐陽戎:我有一惑,請教大師【求月票!】(1 / 1)

濃妝婦人披頭散發,出門而去。

院子裡,她一邊走,一邊仰頭,望著蘊育雷雨的烏雲。

濃妝婦人兩手摸臉,努力的擦抹著,整張臉都抹花了,她一直向前走,仰頭望天似是等待一場衝刷的大雨。

兩位丫鬟有些懵逼的跟上。

方勝男臉色好奇,目送濃妝婦人一行人離去。

排隊的她,走進禪院,進入屋內,在中年禪師麵前坐下,劍橫膝上。

“前輩……”

方勝男剛準備開口,中年禪師舉起一指。

她閉上了嘴,仰頭望大師手指似乎指著的上方,仰頭看了看,隻看見了有些漏雨的灰色屋頂,沒有其他東西。

中年禪師不語,還是舉著一指。

方勝男凝眉想了想,很快恍然大悟,從懷中直接取出一封秘信,放在二人麵前的地上。

她也不廢話,抱劍起身,朝這位前輩重重抱拳,扭頭走人。

方勝男離去後。

屋簷下,名叫俱胝的胖乎乎小沙彌也吃完了飯,跑回禪屋,給師父送了一碗齋飯。

中年禪師清心寡欲,低頭用膳。

俱胝小和尚抱著一個功德箱回屋,彎腰撿起地上的黃金珠寶,放入功德箱中,嘴裡不停念叨“阿彌陀佛施主們大氣”、“身外之物身外之物”……

不過當他撿到方舉袖留下的那一封信的時候,不禁看向師父。

“師父,方家姑娘帶的信……”

中年禪師依舊高舉一指。

俱胝小和尚恍然大悟:

“哦,一切如舊是吧,好好好,按老規矩,我讓出門采辦的那位師兄,送去桃壽齋……”

胖乎乎小沙彌收起信件,小跑出了門。

禪院內,隻剩下中年禪師一人,坐在廊下,安安靜靜,夾起青菜,細嚼慢咽齋飯。

“叮啷啷——”

禪屋的廊上掛著的風鈴,在越來越大的湖風中搖擺起來,發出清脆聲,外麵也傳來其他禪院僧侶呼喊著收衣服的聲音。

中年禪師抬頭望著風鈴。

不言不語,似是陷入了某種寂滅之境。

屋簷上下,一人一風鈴,無聲“對視”,距離俱胝小和尚取送信,也不知是過去了多久。

就在這時。

“咚咚咚,咚咚咚。”

院門口有香客禮貌敲門。

門內,中年禪師收起了早齋飯碗,他重新坐好,整理黑色僧衣,恢複儀容,等待新香客進門。

歐陽戎懷抱琴盒,走入禪屋,在中年禪師麵前悠悠坐下。

“一指禪師,俗家名不詳,出身禪宗懸空寺,僧名依舊在懸空寺記錄在冊,早年不知何原因,不辭而彆,南遊至江南道江州潯陽,在承天寺結廬講禪二十年矣。”

他一邊放下琴盒,一邊如數家珍的報出:

“有一徒兒,名叫俱胝,師徒二人相依為命,在承天寺諸多禪師中並不起眼,唯一出名的,是常常舉起一指,聽說可使人悟道。”

中年禪師動作停頓,看了看這位見過一麵的儒衫青年,又轉頭看向了門口。

門外陸續傳來周圍禪院和大殿裡僧人們被驅逐出去的吵鬨動靜,十分雜亂。

這時,一道藍衣捕快的身影出現在門口,停步站立。

他似是這位儒衫青年的跟班,臉色冷漠,手中抱有一把木琴,靜靜等待。

儒衫青年似是要以琴會友,可自己卻隻帶了琴盒進門,配合上他臉上掛著的笑意,恰好有些許買株還珠的禪味,中年禪師的眼神落在了這隻琴盒上。

這時,遠處趕來一位風塵仆仆的青衣捕頭,來到禪院門邊,他找到燕六郎,十分恭敬的抵上了一封書信,中年禪師覺得這封書信頗為眼熟。

燕六郎接下密信後,麵無表情,走入禪院,來到歐陽戎麵前,兩手捧上,認真稟告:

“明府,這封信是那個小和尚剛剛送出去的,在桃壽齋那邊繳獲,現在人贓並獲,桃壽齋那邊已經收網了。”

“哦。”

歐陽戎反應淡淡。

接過信封,先沒有去看,往中年禪師麵前的地板上隨手一丟,微笑不語。

中年禪師凝了眼他,又看了眼地上方勝男送來的信件。

中年禪師豎掌閉目,嘴巴蠕動,似是念經。

這時,督運官秦毅的身影出現在院門口,他的身後,有大批冷漠的黑甲將士,正在將包括承天寺主持在內的群僧一一押運到禪院門口的空地上。

其中,也包括一位胖乎乎小沙彌,後者正一把鼻涕一把淚,把功德箱中的錢財悉數倒出:

“官爺彆抓小僧和師父,我們不是騙子,真不是騙子,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是功德箱裡的東西嗎,這些都是施主們自己不要的,小僧、小僧隻是撿起來罷了……幫他們收好嗚嗚嗚總不能乾放在地上吧……小僧真的沒偷沒搶……”

燕六郎走上前去,和哭喪著臉的胖乎乎沙彌說了句什麼,後者一愣,旋即眼神有些畏畏縮縮的看向師父那邊。

中年禪師一動不動,閉目念經。

俱胝見狀,隻好乖乖老實,當個帶路黨,把燕六郎帶去了後院,不多時,二人返回,燕六郎的手裡拿著一枚有些特殊的青銅短劍,和此前繳獲的普通雲夢令隱隱有些不同。

歐陽戎接過這枚特殊的青銅短劍,沒去看上門的某道血痕,依舊是隨手丟在一指禪師的麵前。

他也豎起一根食指,對一指禪師,誠懇說:

“今日前來,沒啥大事,隻有一惑,請教大師。

“所謂的‘一’,就是不二,佛說不二法門,講的就是出家人金海儘乾,塵緣已斷。”

說到這兒,他指著地上血青銅材質短劍,一臉好奇問:

“大師不二,為何接下越女的雲夢令,私藏這殺頭的玩意兒?難道不知本官新頒布的朝廷戒令嗎?

“請大師教我。”

歐陽戎嗓音溫和。

可伴隨他嗓音落下,四周頓時響起了承天寺主持、胖乎乎小沙彌等人的哀嚎求饒聲。

歐陽戎臉色平靜,中年禪師睜開眼,滿眼悲憫。

歐陽戎微笑說:

“對了,上次見麵忘記自我介紹,小生姓歐陽,名戎,嗯,字的話大師可能更熟悉一點……

“小生字良翰,江州刺史,歐陽良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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