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封寒停止組裝槍支,眼神如鷹地掃視遠方的船塢。天空的信天翁更是俯衝滑翔,仔細地搜尋地麵的戰場。然而原本白煜月站立的地麵已經空無一人,隻剩下一灘灘黑色的血跡,在冰雪上格外刺眼。
“全員戒備,黑哨兵脫出視野,重新搜尋。”封寒按著耳機說道,隨即忍不住吐槽,“這小子戰鬥意識可真難搞……”
白煜月可不會乖乖站在原地挨子彈,一能自由行動他就馬上移動到彆處,行事高效,下手精準,可謂是戰場上最難纏的敵人。
“他不是失去理智,他有記憶……”曆洛崎有氣無力地借助通訊耳機說道,“我剛剛看著他往我的北偏東30度的方向離開了。該方向的人員請注意……”
“白煜月有記憶,卻仍然選擇了對同學下手,這就是黑哨兵。”封寒冷酷地說,“不要有感化黑哨兵的僥幸。”
忽然,耳機的某個通道傳來雜音。隨著一聲沉重的“咚”響,一個新的信號接入通道中。
“司潼,重新上線……”
司潼的聲音充滿疲憊與電子雜音。
“白煜月於一分鐘前搶走了我的通訊耳機。我組裝了一個新的……
“換而言之,你們在這條通道上說的話,包括我說的這句話,他全聽見了。”
通訊器的通道內頓時死一般的寂靜。
封寒側耳傾聽,從耳機中聽出頻率不同的呼吸聲。
這其中,有白煜月的呼吸。他聽著耳機裡對他光明正大的圍剿計劃,行走在暗處,不動聲色,隻待在最關鍵的時刻使出致命一擊。
司潼坐在地上,身邊的巨蛇嘶嘶作響,旁邊布滿著黑哨兵攻擊造成的坑洞。但那些坑洞無一例外,沒有一個對司潼造成真正的威脅。他沉默半晌,又補充道:
“但是他沒有攻擊我,隻是搶走了通訊耳機,我不知道為什麼……他現在解封率才20%,封寒,他不是那些傳聞中的黑哨兵。”
“這樣想就太遲了。”封寒堅決道。他與信天翁共享的視線已經找出了地上可疑的血跡。白煜月想隱匿行動,可他一邊走一邊吐血,怎麼可能藏得住?
他完成組裝的最後一步,便架起狙/擊槍,瞄準鏡沿著血跡一路移動。
“砰!”
年知瑜那邊突然響起巨響!
年知瑜及時轉身,雙手以槍為盾,恰好擋住了白煜月的突然襲擊。肩膀上的傷口對他來說不過小傷,不可能讓他有半點不穩。反裝甲型衝鋒槍擋住了他的大半張臉,隻餘一雙橘色的貓眼目不轉睛地盯著白煜月。
他的精神體擬態並未給他增添什麼花裡胡哨的技能,而是較為普通但最為實用的,夜行時戰力增強。藪貓作為獨居的捕食者,單打獨鬥的本領也很強。藪貓從年知瑜肩上躍出,彎身成弓,用前爪拍向白煜月。精神體擬態通常不會物理攻擊,它的攻擊對象,是白煜月岌岌可危的精神域。
白煜月側身避開,手上是半路
撿起的撬棍。雖然是冷兵器,但如此近的距離已沒有冷熱之分,全靠瞬息之間的反應力。年知瑜扔掉被砸壞的槍,從身後拔出兩把三棱.軍.刺,在指尖轉出優雅的弧度,便再度向白煜月攻去。可每一次,都被白煜月穩穩地擋下。
白煜月好像能預判他的攻勢……
是了,黑哨兵的五感肯定也增強到一個不可思議的地步,筋腱的變動,提前鎖定目標的視線,三棱.軍.刺揮下後帶起的風聲,一切都能成為黑哨兵預判的證據!
就在年知瑜緊急思考戰術時,白煜月忽然力氣增大,狠狠地將他壓倒在地。
“我投降。”年知瑜果斷扔掉武器,舉起雙手,“你有記憶,你有理智,你知道這個手勢是什麼意思。”
白煜月眼神依舊冷漠。但他胸膛起伏不定,喘氣聲有些急促,而且沒有下一步動作。
年知瑜試探性地問他:“你想要什麼?我……我們是你的夥伴,我們可以幫你。”
白煜月掙紮了一瞬,忽然上方閃過一個黑影,白煜月立刻變回有些凶狠的樣子。他將年知瑜掀過去,膝蓋頂住背部,一手按住年知瑜的後頸,另一隻手則迅速拆卸年知瑜的武裝帶,薅走一支支武器。
年知瑜沒有反抗,仿佛真的認輸了。
黑哨兵不小心碰到年知瑜肩膀上傷口。傷口已經停止流血,哨向的身體機能就是如此驚人。但年知瑜的呼吸立刻變得不穩。他閉上眼,抿了抿乾燥的唇。
黑哨兵突兀地停止動作,他麵若寒霜的臉上,流露出一絲不自然的害怕。
然後他小心翼翼地從年知瑜身上挪開,帶著一身武器跑路了。
他在逃跑的間隙又看了一眼天空,恰好與漂泊信天翁對視。他捂住口悶咳了幾l聲,鮮血從指縫中流出。真該死,一定是這血跡暴露了他的行蹤。
黑哨兵身上漫出狂暴的黑色粒子。他不可能投降,除非這幾l個敵人完全喪失攻擊能力。擒賊先擒王,他一定要把封寒乾掉!
他聽見耳機裡傳出封寒毫不掩飾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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