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煜月說完,緩慢地眨了眨眼,再也抑製不住困意,又睡了過去。隻留下站在原地的封寒承受著難熬的沉默,他將白煜月的手塞回被窩裡,然而接觸過後的溫度還殘留在皮膚上。冷空氣吹過不減反升,像要烙在他身上。

戴著紅圍脖的企鵝看見白煜月又睡了,掙紮著想爬到床上去。封寒將企鵝撈起,他知道這隻企鵝能聽懂一點人話,於是認真地對它說:“大企鵝,你已經很大隻了,彆打擾他好嗎?”

小紅呆滯了一秒,之後的語調似乎悲傷得變調了。為了不吵醒白煜月,封寒匆匆將它帶走。

……

到了下午的時候,白煜月總算能離開病床活動身體。他感覺自己沒受什麼傷,但是脫力感依舊存在。他打開醫療室的門,北星喬就在外麵坐著,似乎從未離開。而他每次回頭看白煜月,眼神都充滿喜悅。

白煜月低聲說:“你好有空……”

“我們準備離開亞曆山大島,去往文森山。”北星喬則說,“我和你相處的時間不多了,我想多陪陪你。”

白煜月內心疑惑為什麼北星喬去了文森山就要和他分開。但他隻問:“這麼快?我睡了很久嗎?”他看向窗外,明明時鐘指向下午,外麵卻已經漆黑一片。

“你睡了整整十天。”北星喬說。原本他們原本預計出發的時間應該早一點,但大家都在休息養傷,就推遲了兩三天。

“那我要趕緊找學長報道領任務。”白煜月立刻感到時間緊迫。醫療室在2樓,他急匆匆地跑上4樓宿舍,去到司潼房間找自己的製服。北星喬一直跟在白煜月身邊,欲言又止。

司潼恰好在宿舍裡,他聽見宿舍門打開了,有點驚訝地回頭。

“小黑……”司潼房間內已經收拾得乾乾淨淨,出發的裝備都打包成一個個箱子。他和北星喬交換了一個眼神,北星喬便站在門外不再進來。

司潼為這點默契而難受。難道他該為北星喬的寬容而感恩戴德嗎?可他好像應該感恩,畢竟很久以前還在“冰原求生”的時候,北星喬救過他。當初北星喬介紹白煜月和他認識,也不止是篤定司潼不可能和白煜月在一起,也是因為他們之間千真萬確存在著微妙的友誼。

司潼轉念安慰自己,至少北星喬比曆洛崎好多了,有北星喬在他還能和小黑當朋友,真和曆洛崎鏈接了他就什麼都沒有了。

白煜月看見司潼,難得情緒高漲起來,幸好他那個時候沒有傷害司潼,隻是搶走了一個通訊耳機。他發自真心地說:“司潼你沒事真的太好了。”

“嗯……小黑你也是。”司潼深感自己的無能為力,而後又嚴肅地說,“以後你在哨塔駐守期間,儘量避免和哨兵打交道。我們都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例如少去羅瑟拉城,那裡很多哨兵,赫川也在那裡。”

羅瑟拉城是離亞曆山大島最近的城市。然而白煜月對另外一件事更意外:“我駐守哨塔?我不用去文森山嗎?”

司潼點了點頭:“封寒長官這樣做

也是出於多方麵考慮。”

“我知道了。”白煜月有點低落,但又理解。

他和司潼說了一會兒話,便拿著外套,依依不舍地分離了。

走出房間後,北星喬還等在門外。白煜月想到年知瑜,有點煩惱地問他:“你知道年知瑜怎麼樣了嗎?你說我要不要買個果籃探望一下他?”

說實話,年知瑜有時候不正常得讓他害怕。

北星喬顯然不知道這件事,他憑借過往的經驗說道:“這點傷對年知瑜不算什麼。前幾天他的訓練成績還不錯。”

雖然北星喬暗地裡嘲笑年知瑜根本不了解小黑,但在戰鬥上,他依舊會給這位老對手極大的尊重。

白煜月:“那我還是晚點去找他……”

他這幅表情和當時被年知瑜請吃飯的表情一模一樣。當時他們還在白塔,白煜月絞儘腦汁地思考年知瑜請吃飯的目的,冥思苦想卻依然沒有頭緒。他不得不在被窩裡和北星喬吐槽:年知瑜那家夥,整天用沉默誘惑他說話,自己卻不透露半句話,一定是另有圖謀,真是太狡猾了。

北星喬忍不住浮起笑意:“你要是不想去找,那我可以替你去。”

“不用了,我待會去找曆洛崎。”白煜月又說,“看看他怎麼樣了……”

北星喬一愣,從過往的回憶裡掉落到現實這個窟窿裡。

在過往,白煜月除非很生氣,絕對不會在北星喬麵前提起曆洛崎半個字。

北星喬下意識攥緊拳頭,馬上強迫自己放開,努力維持之前對話的輕鬆氛圍:“我和你一起去。”然後他緊緊盯著白煜月的表情,不放過一點變化。

“這是我和曆洛崎之間的事情,你不需要摻和。”白煜月平靜地對他說,“北星喬,任務出發在即,你去收拾裝備比較好。”

北星喬腦袋一片空白,刷新了好幾下才出現適合說出的語句。

“我……我的裝備已經收拾好了,不用去……再去收拾。”他看向白煜月,思考如何將自己塞進白煜月的計劃裡。他第一次做這種事,以前他怎麼會需要考慮這種借口呢?

但現在某種直覺告訴他,他好像已經失去了任意妄為的權力。小黑是不是還在為之前的事生氣?是不是還沒原諒自己?那樣也正常,那種大事怎麼可能這麼快放下?他現在還在請求白煜月原諒的路上,做出什麼讓步都是值得的。

縱然這麼想,北星喬腦子依舊一塌糊塗。他故作鎮定地說:“我、我站在門口就可以了。”

白煜月:“啊?”

北星喬也變得不正常了嗎?

他乾脆把話攤開來講:“可是我們肯定會需要談話的私人空間,會關門,你就站在門外嗎?”

他不是不記得北星喬介意曆洛崎這件事,過往的記憶分明還刻在他腦子裡。

所以白煜月才更加驚訝,北星喬,你難道會願意站在門外什麼都不做嗎?門的隔音效果還不錯,你就乾站著?這是多麼稀奇的一件事啊。

北星喬被白

煜月臉上的驚訝而刺痛,心底的的原本結痂的傷口又被硬生生剖開,那些刻在骨子裡的防禦機製都要下意識反擊。他咬緊牙關,指尖嵌進血肉裡,不斷告誡自己不能輕舉妄動,連呼吸都變得戰戰兢兢。

他僵硬地點頭:“嗯……”

白煜月更加疑惑:“嗯?”

“你和他在門內發生什麼事,我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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