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後,封寒一行人背著比人還高的包裹出發了。臨走前他們都主動和白煜月說再見。
北星喬用力握了一下白煜月的手才鬆開,心情複雜,又努力不讓自己表現出來,說任務結束後他會申請來到亞曆山大島駐紮。可白煜月並沒有表現出期待的樣子。
沒有獲得與白煜月單獨告彆時間的年知瑜,在白煜月麵前頓了頓,才用正常的語調地和白煜月說再見。
白煜月僵硬了一秒,慢慢地和他揮手告彆。封寒站在最遠處,偶爾眺望遠處連綿起伏的冰峰,最後才走向白煜月。
“好好待在這裡,注意休息。”封寒說道,“文森山的事不用擔心。他們的任務很快會完成的。”
“學長我保證不給學姐惹麻煩。”白煜月則說。
儘管言辭多有不舍,但哨塔的燈光籠罩在他們臉上,好像浮起一層光暈。此時即將去往傳說中的文森山遺跡,大家都難免展露出這個年紀該有的少年意氣。
白煜月看著他們逐漸消失在夜色裡,隻有探路燈的一個小圓點。漸漸的小圓點也消失了。白煜月坐在哨塔門口,把小紅抱過來,揪了揪企鵝肚子上的毛。小紅低頭,對比了一下自己的身體和白煜月手的大小差,有點憂鬱地窩成一團。
“小紅你長大了好多。”白煜月用小紅擦了擦手,“長大是好事,羽毛越厚實,我們就能遊得越遠。”
他看向夜色深沉的遠方,身影宛若和靜謐的白塔融為一體。過了一會兒,他調出一張南極半島軍事等級的地圖:“文森山在這裡,如果我要自己去……”
……
三個小時後,一支浩浩蕩蕩的隊伍終於爬上懸崖。
“亞曆山大島要路沒路,要燈沒燈,全靠兩條腿……之前駐紮的人怎麼忍得下來?”
“方長官,我們在羅瑟拉城駐紮了那麼久,羅瑟拉城的軍官都要煩死我們了。為什麼要偏偏等島上的人走了我們才能上島?島上有什麼我們不能接觸的人嗎?”
“我看到哨塔的燈了!”
燈光在遠處亮起。隊伍十分熱鬨,帶給亞曆山大島不一樣的煙火氣。但隊伍中也不乏唉聲歎氣之人:
“托方長官的福,我現在對總指揮的學生有陰影……眾所周知總指揮的學生都是一群不符合常理的生物……”
白煜月在哨塔前,首先看到最前方的是一位高挑的人。她的肩膀戴著白塔的塔狀標誌,還有兩道杠,意味著她是一位塔級指揮官。她提著燈,對身邊的士兵說:“你們太吵了。”
“噢噢我看見你說的學弟了!”另一個人突然提高聲音。
人群看見哨塔前坐著的白煜月,熱情地揮手。
“學弟好!”
“學弟我們有飯吃嗎!”
“學弟這裡宿舍在哪呀?”
人未到,喊話聲先回蕩在山路上。白煜月從未接受過這樣的關注,都不知先回答哪邊。直到傳說中的直係學姐披著風雪來到他麵前。
“你好學弟,我聽原老師說過你。”她主動伸出手,“方雪庭。”
“我叫白……白火夜。”白煜月緊急胡謅了一個名字。“白”在白塔陣營是個大姓。因為很多人搬到這裡時都是無名無姓的孤兒,便根據“白塔”來給自己捏了個“白”姓,名字則自己亂編。白煜月的真名在檔案上隱藏了,他說自己叫什麼彆人都不會懷疑。
“長官好!”白煜月想站起來,結果被方雪庭眼疾手快地握了一下手,然後按住腦袋摸了摸。
“辛苦了。”方雪庭摸完後淡定地點頭,便走入哨塔。隻留白煜月一臉懵。
“辛苦了學弟。”
“學弟我們真的沒吃的嗎?那廚房在哪呢?”
更多人跟在她身後進來,有男有女。白塔對於隊伍的性彆管製會隨著年紀上漲而逐漸放鬆。邊境哨塔沒有足夠的條件使男女徹底分開,隻能宿舍分區。而且來到這裡的都是訓練有素的士兵,平時大家可以正常交往。
但路過的人都薅了一下白煜月的黑頭發,以致於白煜月差點以為這是什麼潮流儀式。他疑惑了好一會兒,不知道該不該躲,然後才站起,說廚房在三樓後就追上方雪庭。
三個衛兵在大廳整隊。他們已經提前拿到了說明書,分配好各宿舍,說明用電用水情況。眾人對這裡的簡陋情況不斷發出吃驚的聲音。
眾人很明顯分成三個方陣,一個是穿得跟球一樣的工程隊,臉頰都有兩坨明顯的高原紅。他們席地而坐,看上去來到哨塔已經耗費了大量體力。另外一個則是女女配對或男男配對的哨兵向導隊伍。所有的任務搭檔都站在一起,一眼就看出誰和誰是一對,同時異性之間站得格外寬鬆。最角落的則是單身向導們,氣氛有些莫名的寂寥。
方雪庭在大廳巡視了一圈,內心對環境有了初步評估,對白煜月說:“還有許多器材在車站,我們需要運輸器械。”
“島上有圈養的馴鹿群,隨時可以出發。”白煜月根據管理條例交接各種報告,“這是島上生物群落摸查報告,目前島上野生動物主要由阿德利企鵝和跳水企鵝組成。這是島上主體建築使用情況,亞曆山大島的主題建築不多,由哨塔、海岸線燈塔、船塢、水庫、發電站等組成……”
此時工程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