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灶下吃飯的賴媳婦幾人回來,那賴媳婦扯了梁堇往一邊說話:“你恁實在作甚,姐兒的嫁妝擺在這,誰敢偷拿了去,到了江家,便是到了咱自個家裡。

你在這守著不挪眼,誰又知曉你的這份忠心,教我說,咱當下人的,姐兒怎麽交代咱就怎麽做。姐兒又沒交代讓咱守嫁妝,咱操這個閒心乾嘛。”

“嫂子說的話也在理,可咱到底跟著姑娘,雖說沒讓咱看守嫁妝,但嫂子想想,若嫁妝丟了少了,即使不是咱的過錯,咱也乾淨不了身子。

那飯食,我早吃一會,晚吃一會都使得,嫁妝不丟總是好的,省得咱大夥吃罵。”梁堇道。

“難為你有這份好心。”賴媳婦討了個無趣,訕訕地往秋葵她們那邊去了。

“咱都去吃飯,隻她一個人守著,倒顯了她了。”秋葵說著酸話,賴媳婦道:“她也是好意,若出了差池,姑娘少不了會拿咱撒氣。

秋雀,你方才怎麽不留下來替你乾娘守著,這守嫁妝是姑娘教給她老人家的差,她老人家這一泡尿,憋得怪久,咱吃飯都回來了,也不見她老人家的身影。”

“二姐守著便夠了,哪裡要用兩個人,我乾娘如何還不回來,彩娟你去外頭尋尋。”秋雀揮著手絹,坐在箱子上歇腳。

彩娟不想去,這江家大,東院西院的,她怕自個摸不回來。秋雀見使不動她,罵了兩句,那彩娟才不情願地出去尋孫婆子。

賴媳婦見狀,和秋葵遞了個眼色,倆人都捂嘴耍笑。

“二姐,我瞅那個喚秋葵的,不似個好人。”李大娘賊眉鼠眼地湊在梁堇身邊小聲道,梁堇往秋葵那邊看了一眼,道:“這話與我說沒什麽,彆和旁的人說,她姐姐是房裡的大丫頭。”

李大娘麵上應下。

且說孫婆子,憋了一個時辰的尿,見這兒有這麽多人守著嫁妝,便出去方便去了。不知是她年輕那會兒生育落下的根兒,還是如何,打那後,就得了容易尿褲兒的毛病。

她方便回來的路上,巧遇江家的管事,那管事本是去尋榮姐身邊的宋媽媽,交代下人住處,嫁妝安置的事,孫婆子一聽,便攬了過來。

江家管事見孫婆子穿著綢衣裳,是個體麵媽媽的打扮,就以為她和宋媽媽一樣,就把這兩樁事交給了她。

孫婆子不知道是哪個院,哪幾個房,央了那管事引路,帶她去認認地方,這西院住的有大娘子李氏,還有江大郎,江二郎兩個小家。

認了地方後,孫婆子謝了人家,院子裡的小丫頭倒是好安置,隻榮姐所在的正房後麵有幾間罩房,照常理,這罩房是主子給親近的丫頭媽媽們住的。

在吳家的時候,馮氏的正房後麵,住的是大丫頭崔兒,青杏她們,宋媽媽也住在那裡頭。因榮姐院裡的偏房多,後罩房隻得一間,就把後罩房當了針線房。

但來了江家就不同了,孫婆子不便拿主意,後罩房給誰住,到底也表了在姑娘心中的分量,她孫婆子麵上不是管事,但平日裡行的是二管

事之事,這罩房合該得有她一間。

此時榮姐的喜房裡,是江家裡的各房妯娌,嬸子,孫婆子看了看,不敢進去,隻得又回到了放嫁妝的院子裡。

“乾娘,你哪去了,你方便怎麽時辰這樣長,難道迷了路?”秋雀迎上來問。

孫婆子道:“江家的管事,尋我有事咧。”

“我們都吃罷飯了,不知這個時辰,灶下還有沒有飯菜,不如我去替乾娘討碗菜來吃?”

乾女兒一說,孫婆子還真覺腹中饑餓,問方才她們是如何吃飯的,是江家人送到院裡吃的,還是她們去江家灶房吃的,若是去的灶房,院兒裡可留下人看守嫁妝。

秋雀言說,方才留下了梁二姐。

李大娘聞言,暗罵:真是不要個臉皮,江家來人教吃飯,一個個都往外頭去,哪個想過留下守嫁妝。不守倒罷了,如今還一副與這人商量過的樣子。

孫婆子不知這裡麵的賬,見乾女兒說留的有人,便放下了心。

“賴媳婦,你們彆都坐著,教人瞧見,還以為咱吳家沒規矩。”孫婆子道,這賴媳婦是外頭賃來的,平日裡,不犯錯事,也不乾逞威風露臉之事,你交代她什麽她就做什麽,隻一句話忘說,她就當沒看見。

“媽媽,什麽時候才安置咱這些個陪房啊?累了一整日了。”賴媳婦從箱子上下來,不端不正地站著。

“怕是要夜裡才能安置咱們了。”孫婆子掏出袖子裡的寶藍色汗巾,擦了擦頭上的汗,“你們先在這等著,我去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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