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玨看到秦疏,招手道:“這邊!”
秦疏看到他有些意外,他以為隻是到店裡取,沒想到胡玨竟然來了A市。
陳尚將胡玨上下打量一番,就收回來目光,湊到秦疏耳邊輕聲道:“他有求於你。”
秦疏眉梢微動,大概能猜到是因為什麼,隻是意外於陳尚的敏銳。
胡玨看到了他們的小動作,不用多想,也知道這位是誰了。
機場那次,秦疏將人護得緊,當時沒看清人長什麼樣,現在可算是見著了,心裡暗道一聲:“難怪!”
胡玨是典型的生意場上的人,見人就帶三分笑,且十分有眼色,過來的時候先是對陳尚善意地笑笑,然後才和秦疏打招呼:“哈哈哈,好久不見啊!”
秦疏介紹道:“這是我男朋友,陳尚。”
“久仰久仰!”
陳尚有些莫名其妙,他的大名已經讓人如雷貫耳了嗎?
完全沒有經營,馭夫之術就已經直達邊境的陳尚跟他客氣了兩句,之後兩人被引進了辦公室。
胡玨從保險櫃裡取出東西放在兩人麵前。
明黃的襯布上,一個平安扣,看似非常經典的款式,卻又有些巧思在裡麵,平安扣是陰陽環刻祥雲佩,可以一分為二,送給哥嫂正合適。另有一隻玉雕的小豬,模樣憨態可掬,和陳黎的屬相相合。
陳尚看著這兩樣東西,桃花眼盈滿笑意,秦疏準備的這兩樣禮物真的是很用心了。
“按你的要求,東西都在這裡了,看看,我們大師傅的手藝不錯吧!”
“不錯。”秦疏確定玉飾沒有問題就將東西裝好。
胡玨聽著他敷衍地誇讚,聳了聳肩,之後說起了他此行的目的,“我們家老爺子明年年底八十大壽,我手裡有一塊上好的獨山玉,想和你約個稿。”
獨山玉色彩駁雜,顏色豐富,特彆適合雕刻內容複雜的工藝擺件,想要發揮玉石本身的特點,好的設計和精湛的雕工缺一不可。
秦疏連玉石的情況都沒看,隻問了一句,“稿費多少?”
在他的心裡,畫稿等於家用。
胡玨沒想到他這麼好說話,這讓千裡迢迢趕過來,準備了滿肚子苦口婆心的他莫名有些失落。
“你覺得多少合適?”
“十萬!”秦疏要價簡單粗暴,胡玨既然找他,肯定是上次的圖稿效果好,價格翻上一倍很合理。
這個價格其實遠沒有達到胡玨預算的最高點。
之前那幅“虎嘯山林”隻是平麵圖,雕刻的時候大師傅又和秦疏就設計溝通了幾次,秦疏又補畫了幾張。大師傅在這行乾了一輩子,對秦疏讚不絕口,直言以後他的作品一定會升值。
作為商人,胡玨嗅覺靈敏,還特意了解了秦疏在學術方麵的成就,了解之後才知道秦疏的天賦有多難得。李隋英當初沒有誇大,假以時日,秦疏定然是又一位國學大家。
其實,胡玨家裡幾代人都是做玉石
生意的,認識的設計師不知凡幾,又哪裡用得著來求秦疏,他隻是想著秦疏現在聲名未顯,通過這種方式投資罷了。
生意場上的關係就是這樣,有來有往方能長久,等到未來秦疏聲名顯赫,再去攀關係黃花菜都涼了。
事情說定,胡玨直接打錢,小聲問道:“賬號是……”
秦疏看了一眼站在窗邊的陳尚,“上次那個!”
胡玨挑了下眉毛,這位還真是個天生的耙耳朵。
就這樣,胡玨連畫稿的影子都沒看到,僅憑一句口頭協定就把全款轉了過去。
有些人就是這樣,他隻要站在那裡,就是證明。
陳尚原本正在欣賞牆壁上的作品,手機忽然響了一聲,他拿起一看,發現是一條轉賬信息,看著上麵的名頭,再聯係之前聽到的隻言片語,嘴角勾起。
他看著走到身邊的人,用隻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氣音道:“老公好厲害啊,這麼快又給我發零花錢。”
這才短短的幾個月,秦疏就賺了15萬,已經比大多數人一年賺得還要多了,更可貴的是,他竟然把錢全部給了他。
“應該的。”秦疏知道他根本就不缺這點錢,不過那和他是否給他家用是兩回事。
秦疏想起什麼:“打到你卡裡的錢不用捐出去。”
不用他說,陳尚也知道,如果為了還願,直接打到工資卡裡就好了,現在這份,就是給他的。
秦疏目光掃過牆壁,“你之前一直在看這些畫,喜歡?”
陳尚:“我是想著把家裡的書房再布置一下,書房的牆壁還是有些空,買兩幅掛上能好看些。”
秦疏這才明白他是在想著他,心頭微暖,“我自己會畫,不用買。”
胡玨聽到他倆的對話,原本還以為能做個中間商,哪裡想到秦疏是屬鐵公雞的,頓時歇了推銷的心思。
從珠寶店出來,一個年輕姑娘腳下一滑,眼看就要跌倒,秦疏本能地伸手扶了一下。
女孩驚魂稍定,這才注意到剛剛扶他的人是個超級大帥哥。尤其是那雙眼睛,她從來沒有見過如此深邃的眼神,就像虛空中的夜,幽暗到孤寂,讓人忍不住想要探索。
這就是天賜本命嗎?
“帥哥,能加個微信嗎?”女孩鼓起勇氣道,實在是這個人的氣質過於冷冽,看著不大好說話的樣子。
“不能!”
女孩這才發現帥哥旁邊還有一隻大帥哥,剛剛拒絕的話就是他說的。
哦,你的嘴唇如玫瑰花瓣一般美麗,為什麼吐露的話語卻如此冷酷。
就在女孩在美色與心傷中反複徘徊的時候,兩隻帥哥都已經離她而去,看著兩人拉拉扯扯,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
果然帥哥隻屬於另一個帥哥嗎?
兩人好像鬨矛盾了,希望剛剛她對美色的垂涎沒有給兩人造成困擾。就在她猶豫要不要過去解釋一下的時候,就看到高個子帥哥長臂一伸,摟住了另一人的腰,之前還在發脾氣的人頓
時軟了腰,就那樣乖乖地任人摟著。
簡直,太好磕了!
女孩哢嚓哢嚓,這背影,簡直是漫畫裡摳出來的,也太美型了吧!
車子裡,兩個剛剛還在鬨彆扭的小情侶吻在了一起,狹小的空間裡,空氣變得格外黏稠,連呼吸都要急促幾分。
陳尚撲在秦疏身上,像是小獸想要標記領地,秦疏看他性子上來毫無章法,舌尖的刺痛提醒著他又被這牙尖嘴利的家夥咬破了,隻好反客為主。
最後的結果就是陳尚被按在座椅上親,不過幾分鐘的時間,他就徹底安靜下來,如脫水的魚一般,隻有喘氣的份兒了。
陳尚的眼尾暈開淺淡的紅,如繽紛的落花,上演著春的芳菲。秦疏如同被蠱惑般,再度傾身,將吻輕輕地印在那裡。
陳尚眼睫輕顫,一抹溫熱一觸即離。
秦疏,好像很喜歡他的眼睛。
他的手輕搭在秦疏的肩頭,聲音微啞:“你那天,為什麼叫我卿卿啊?”
秦疏沒想到他會忽然問起這個,移開目光,看向窗外:“沒有為什麼。”
陳尚早就看穿了他的悶騷屬性,自顧自地道:“我喜歡聽你這麼叫我,好想再聽一次啊!”
車窗玻璃上,秦疏撞進另一雙眼,被他用期盼的目光看著,隻能投降,“卿卿~”
這個稱呼好似有魔力一般,讓陳尚的耳朵酥麻!仿佛又回到了大腦混沌的那一刻。
陳尚霸道地提著要求:“秦疏,這個稱呼隻屬於我!”
秦疏無奈喟歎,卻答得認真:“隻屬於你,不會有彆人。”
……
月底,黎錦熙回國。
陳持讓弟弟把人帶回家,他們一起吃頓飯。
出門的時候,陳尚習慣性地去索吻,秦疏和他貼了一下就分開了,這引來了陳尚的不滿,揪著他的袖子控訴:“你敷衍我!”
秦疏將袖子從他的手裡解救出來,“被大哥他們看出來不好,不要任性!”
“老公你好凶啊,你再這樣,我可不會在大哥麵前給你說好話。”
秦疏沒往心裡去,昨天晚上要求他吻遍全身的就是這個沒羞沒臊的家夥。在外麵,陳尚比他自己還要在乎他的形象。
最後自然是陳尚得逞了,他舔著殷紅的唇,看著走在前麵的秦疏紅透了的耳朵,得意地笑了。
他疾走兩步跟了上去,挽住秦疏的胳膊,賊兮兮地問:“老公,你生氣了嗎?”
秦疏繃著一張臉,卻有問必答:“沒有生氣。”是他定力不足,不怪陳尚。
其實仔細回想,隻要陳尚堅持的,最終總能如願。
妻子不聽話怎麼辦?秦疏思來想去,還是要滿足對方的需求,這是為人夫的責任。
其實,陳尚也隻有在小事上才會使性子,有關原則性的問題從不無理取鬨,比起很多家庭,他們已經很美滿了。
不過幾步的距離,秦疏已經做好了心理建設,陳尚是有些霸道任性,可
也隻是對著他這個枕邊人任性。他在麵對對方的時候確實定力不足,可這是他的妻子,在妻子麵前服軟,不丟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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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鈴聲響起,陳黎立馬從客廳竄出去,小喇叭一樣,“小叔來啦!”
拉開門,他一把將麵前的人抱住,糯嘰嘰地撒嬌:“小叔,小豬好想你啊!”
“撲哧~黎小豬,抬頭看看!”
黎小豬順著大長腿一路往上看,努力抬高了下巴,然後看到一張陌生的臉,不是小叔!!
小家夥本能地鬆開手,之後胖墩墩就控製不住地往後倒,“呀~”
就在他驚呼的時候,一條腿攔在了身後,然後他就被人拎著後領提溜起來,這個熟悉的姿勢,是小叔沒錯了!
陳尚將人抱在懷裡,指著先前被他抱錯大腿的人問他:“知道他是誰嗎?”
小家夥先是迷茫,忽然眼前一亮,大聲喊了一句:“是小嬸!”
秦疏蹙眉,陳尚卻大笑著在陳黎的臉上親了一口:“我們小豬可真聰明!”
陳持和黎錦熙對視一眼,雙雙上前。
“小豬,彆亂說,叫叔叔。”陳持虎著臉,瞪了親弟弟一眼。
“是秦疏吧,經常聽你大哥提起你,快進來。”
黎錦熙嫁進陳家這麼多年,早些年陳尚一直在國外,她又經常需要出差,算起來,兩人接觸的時間並不多。
但愛屋及烏,因為陳持的態度,她也是拿這個小叔子當半個兒子看的。
陳尚的挑剔不是一天兩天了,早在聽說他有了男朋友的時候,黎錦熙就好奇到底是多出眾的人才能入了陳尚的眼。
原本陳持還跟她抱怨弟弟是個戀愛腦,昏了頭,結果沒兩個月就開始對秦疏讚不絕口。
甚至還說出“小尚不好說,至少秦疏這個年輕人十分靠得住”,這讓黎錦熙十分好奇,究竟秦疏有多好才能夠讓陳持這個弟控點頭認可。
現在,終於見到真人了,小夥子確實是一表人才,更難得的是行止有度,根本就不像還沒出校門的學生。
幾人移步客廳,秦疏將禮物奉上,陳尚在一旁道:“快打開看看,喜不喜歡?”
陳持和黎錦熙都是識貨的,看到盒子裡的東西就知道不一般。
這幾件東西和陳尚之前在朋友圈炫耀的玉佩材質相同,明顯是來自同一塊玉石。雖然他們陳家不會貪圖秦疏的東西,可秦疏能夠毫不猶豫地把這麼貴重的東西拿出來做見麵禮,本身就已經證明了他的真心。
愛情無價,可生活卻是現實的,一個人有多愛你,與他的付出成正比。感情、時間、金錢、精力等等,所有這些成本疊加在一起,才是愛情的砝碼。
比起珍貴的禮物,更難得的是這份兒心意,玉飾寓意的美好,簡直都送到人的心坎裡去了。
陳黎小朋友是個不怕生的,不過一會兒就和秦疏混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