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段戀愛關係開啟時,戀愛雙方都會花費大量時間和精力去塑造自己的形象,希望通過這種方式來增加對方的好感度,讓自己更具有吸引力。
現在,秦疏被迫跳過了這一步,他的外表再優秀,也彌補不了他內在形象的崩塌。
不過也算歪打正著,兩個人都是戀愛小白,雖然喜歡對方,卻不知道表白後,要如何把握兩人相處的尺度。
尤其是秦疏,霍川畢竟出行不便,兩人在一起,他肯定要多照顧對方一些,卻又怕一個不好,傷到對方的自尊。
心理學上有一種“仰巴腳效應”,也叫“出醜效應”,有瑕疵更容易拉近人與人之間的距離,更能讓人產生親近感。現在,他在霍川眼裡成了戀足癖,這便是他的瑕疵了。
想明白這一點,秦疏心裡的鬱悶也散了,和霍川說起話來也變得格外輕鬆。
秦疏做完推拿,照例讓人翻身,紮了一排毫針。之後他就將椅子挪到床頭的位置,和霍川聊天。
霍川肩膀也有針,不敢隨意動,隻能跟個木乃伊似的躺著,彆提有多無聊了,便開口道:“都說醫院故事多,你們遇到過什麼有趣的事兒沒,說幾個給我解悶。”
“行啊,我說一件,你說一件。”秦疏欣然同意。
秦疏想了想道:“大概是我大二的時候吧,在校外的美食街遇到一個人低血糖,走路都打晃了,我看到他馬上要摔倒,就上前將人扶住,問周圍的人,誰手裡有甜的。結果你猜怎麼著?”
霍川配合地問:“怎麼著?”
秦疏繼續回憶:“旁邊一個大哥挺熱心,當即拿出一包煙,說煙屁股是甜的,快給他嗦囉兩口。”
霍川腦海中浮現當時的情形,也覺得好笑得緊,便問:“後來呢?”
“後來啊,還不等我拒絕,那個同學就抗議了,他堅決不嗦囉煙屁股,說跟yin君子似的,他丟不起那個人。那位大哥還勸呢,旁邊一個賣小籠包的大姐看不下去了,施舍了倆包子。”秦疏想到當時的場景還憋不住樂,“我說完了,該你了。”
“有個人是個工作狂,經常加班到很晚才回家。有一天早上,他起晚了,匆匆忙忙趕到公司,在電梯裡遇到了老板。他突然想起自己忘記刷牙了,於是他問老板:老板,你覺得我嘴裡有沒有味道?”
秦疏聽著都替人尷尬,見霍川看著自己,充當捧哏:“然後呢?”
霍川皺眉:“然後,他就被開除了?”
同為打工人,秦疏有些同情了:“為這樣的事情就開除人,這個公司很嚴苛啊。”
霍川幽幽道:“因為那個老板就是我。”
似乎怕秦疏誤會,霍川解釋道:“我們公司有嚴格的加班製度,一般工作都能夠在上班時間完成,除了營銷和售後下班後還要接聽客戶電話,其他部門很少需要加班。他經常加班要麼說明他工作能力不行,要麼就是為了高額的加班費。他說話還不過腦子,眼睛也不好使,看見我了竟然還往電
梯衝,對了,我乘坐的是專屬電梯。這樣的員工,留著他早晚也得捅婁子。”
秦疏代入了一下,大約能夠體會霍川的無語了。想想對方被開除後,員工們的心理,開口道:“你這麼嚴厲,公司裡的人一定都很怕你吧。”
霍川大概是一個方向太久了,不太舒服,將頭轉了過去,聲音有些悶悶的:“再嚴厲不還是落到了你手裡。”
秦疏看著對方的後腦勺,無聲地笑了。
霍川的後腦勺似乎長了眼睛:“傻笑什麼,還不轉過來?”
秦疏腳下一滑,咕嚕咕嚕,帶著椅子繞到另一邊。
霍川看進秦疏黑白分明的眼底:“我真的很嚴肅嗎?”
秦疏見他肩頸的肌肉有些緊繃,明顯很在意他的評價,他在霍川頸側穴位揉按:“放鬆,要不針就白紮了啊。”
隨著他的動作,霍川放鬆下來,感覺到手下肌肉的變化,秦疏又按揉了幾次,這才收回手:“在員工眼裡可能會嚴肅,不過這沒什麼不好,有你這樣眼光毒辣的上司,工作起來也會很安心。”
霍川咕噥:“我就當你是在誇我了。”
“我喜歡你,自然是看你什麼都好。”
秦疏說完這句話,兩人都愣了。這是秦疏第一次明確地說“喜歡”,卻是以這樣隨意的語氣說出來的,就好像喜歡霍川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
霍川眼尾彎了下來:“真想——”
“什麼?”
“沒什麼。”
戀愛中的人還能想什麼,不過是多多親近罷了。秦疏摸了下他的頭發,寸長的發茬杵在手心刺刺的。
霍川已經不記得多久沒有被人摸過頭了,他本能地想要躲開,最後卻沒有動,隻是說了一句:“我們這邊有句俗語。”
“什麼?”
“男不摸頭,女不摸腳。”
秦疏輕笑:“怎麼辦,我都碰過了呢。”
“小秦大夫,你要對我負責啊。”霍川慢悠悠地說。
秦疏萬萬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輕鬆的、玩笑的。他似乎能夠看到對方少年時的意氣風發,“你在學校裡,一定是那種一呼百應的人物。”
“算不上,也就一呼三應,玩得好的就我們四個。”
“真難得,你們竟然考進了同一所大學。”
霍川忽然笑了:“哪有那麼幸運,星辭成績不行,分數不夠,普本都隻能壓線進,他又不想和我們分開,後來就進了J大的博雅學院。”
J大是本省名校,作為J大附屬院校,博雅學院和J大隻隔了一條馬路,師資方麵也有重合,最大的區彆就是畢業證的含金量了。
秦疏感慨一句:“他們這對雙胞胎除了臉,真的是哪裡都不像。”
霍川:“確實,星宇現在就怕他弟啃完老後再啃哥,說來也好幾個月沒見他了。”
秦疏看時間到了,開始給他起針,順口問道:“他去哪兒了?”
“Y市挖礦。”
秦疏想起來了,之前聽他們提過,路家在隔壁市買了個礦山:“他不是說不想去挖礦嗎?”
“他是自己作的。”
然後霍川就說起路星辭做的蠢事。原來,在路星宇回國後,堅決抵製弟弟的鹹魚行為,大會小會都會拉著他一起。
在一次月底總結會上,當時各部門的高管正在逐一做深刻的自我檢討,並且給下個月畫大餅。
路星辭不小心把水杯弄灑了,水還灑進了筆記本裡,他將筆記本拿起來控水,然後大家就看到他的筆記本上碩大的字。
秦疏知道問題就出在這些字上了,好奇地問道:“打了什麼?”
【在這尷尬的時刻……嘿嘿】
【在這尷尬的時刻……哈哈】
【在這尷尬的時刻……嘻嘻】
【在這尷尬的時刻……嘎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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