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口的人此時正站在樓梯口,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隻見他身材高瘦,一身英倫風的打扮,五官單拿出來都還不錯,合起來卻帶著一種說不出來的彆扭,讓人過目難忘。
秦疏不知道這人是誰,但隻看對方的眼神就知道來者不善。
他從霍川的身後轉到了他的旁邊,一直跟在後麵的高廣白也是覺出了氛圍的不對,站在了老板的另一側。
白信目光從秦疏兩人身上掠過,緩步走下樓梯,直至站在霍川麵前:“怎麼?多年不見,不認識了?”
“白信,沒想到你竟然還會回來。”霍川抬眼看著對方,卻絲毫沒有被對方的氣勢壓製,反而隱隱占了上風。
白信麵容扭曲了一瞬,很快又恢複正常,說出口的話卻帶著惡意的挖苦:“我有腿有腳的,當然是想去哪兒就去哪兒,想回來就回來嘍,你說對吧!”
霍川收斂了所有的情緒,隻定定地注視著他。
起初白信還不以為意,漸漸卻有一股涼意,從腳底板升起,他色厲內荏道:“霍川,怎麼變成了殘廢連話都不會說了?”
霍川身體微微前傾,聲音低沉:“既然回來了,那就不要再出去了。”
白信腳下微動:“你什麼意思?這可是法治社會。”
霍川抬眉,意有所指:“你說得很對。”
這時,一個穿著白色風衣,妝容淡雅的年輕女人從樓上下來,走到白信身邊,說:“我好了,可以走了。”
說完之後她才注意到被白信擋著的人,看清對方的長相,眼睛微微張大。然後又注意到這人旁邊的兩個,隨便哪個都能把自己身邊的這個比到淤泥裡。
和他們比起來,白信比秦疏高,卻少了幾分清俊。比高廣白身材勻稱,卻缺少陽剛之氣。至於霍川,人家坐輪椅都比他有魅力。
門口的燈光明亮,少了昏黃燈光的烘托,白信原本尚存的幾分紳士風度,直接被秒成了渣渣。
“你有朋友在呀,那我就先回去了。”白衣女人說完就要走。
白信有些後悔上來招惹霍川了,聞言連忙跟上:“天晚了,我送你。”看背影,很有幾分落荒而逃的味道。
門口的風鈴發出陣陣聲響,霍川這才收回目光,看向秦疏:“走吧,送你回家。”
秦疏反對:“地鐵站停一下就行,已經很晚了,你要早點兒休息。”
霍川不想遵醫囑:“今天,我隻是你的男朋友。”
秦疏對上他的目光,輕笑一下,“好的,男朋友。”
高廣白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得,他還是先去開車好了。
*
“那個坐輪椅的是你朋友啊。”
這句話也不知道怎麼惹到了白信,他用力握緊方向盤,咬牙道:“怎麼,看上了?”
白衣女子十分不滿他的語氣:“我就算看上,也得人家喜歡女人才行啊。”
白信皺眉看向她:“你什麼意思?”
白衣女人提醒他:“看路,姑奶奶還沒活夠呢。”
等到白信重新將目光放在路況上,她這才道:“他和那個漂亮青年是一對兒。”
“這不可能。”
“不信就算了。”
之後的一路上,白信不知在想些什麼,臉上就跟調色盤一樣,一會兒一個色兒。
剛好年輕女子也沒有了和他交流的想法,就這樣一路保持著沉默。
下車時,她直接道:“互刪吧,咱倆不合適。”
白信看著對方瀟灑離去的背影,哐哐捶了幾下方向盤,嘴裡胡亂罵著臟話。
白衣女子進了家門,家裡人問她相親怎麼樣,她直接回道:“這人情緒不穩定,我懷疑他有家暴的傾向,算了吧。”
*
寬敞的商務車內,隔板豎起,霍川把玩著秦疏的手指,看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開口道:“在想什麼?”
秦疏遲疑地回答:“霍川,那個人,他吸毒。”
霍川手下動作微頓,眸光沉沉:“確定嗎?”他並沒有看出白信有什麼不妥,甚至可以說,對方與他印象當中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不過想想他當初做的事情,似乎這樣一切才說得通。
秦疏十分肯定:“你可能不相信,我能夠聞得出來,那就是一個癮君子。”秦疏也說不清他是怎麼辦到的,他的五感特彆敏銳,以致每次路過內科診室都十分上頭。
霍川身體後仰,緩緩吐出一口氣。良久之後,提起了一段七年前的往事。
那天,是任丹丹的生日。任丹丹長相清純,又是學生會的文藝部長,認識的人有很多。
霍川對這樣的聚會沒有興趣,不過他們外聯部和文藝部的合作比較多,對方提了好幾次,他們也就不好再拒絕。
他們到的時候聚會開始已經有一會兒了。看著裡麵的自助擺台,才知道這次生日聚會竟然還包了場。
包場的是任丹丹的追求者,這人正是白信。他是個富二代,他們家裡還有些其他的門路。總之,錢、權一樣不缺。
當時他們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同在學生會,誰不知道誰呀,任丹丹看著挺純,其實吊人很有一手。
秦疏看他提到任丹丹時的表情,就知道這次的事情和她脫不了乾係。事情也確實是這樣,隻是當時的霍川還不知道危險已經悄然來臨。
他們一進去,就有人高聲招呼:“來晚了,罰酒。”
幾人也不推辭,上前認罰。
顧玉書他們都取了酒,一飲而儘。輪到霍川時,他剛要伸手,那杯就被彆人拿走了,取走酒杯的人正是白信。霍川也沒在意,結果第二次伸手又被人截了胡,這次伸手的是任丹丹。
任丹丹矜持舉杯:“霍川,謝謝你來參加我的生日會。”
白信伸手摟住任丹丹的腰,也跟著舉杯:“之前聽丹丹提過你,丹丹平時有點小迷糊,麻煩你了。”
白信話說得客氣,顧玉書他們又不瞎,都看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