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的火焰襲來。
這火焰可比當初噴孔紛的時候的火焰強多了。
在一瞬間——頭發,眉毛,消失的徹徹底底。
驟然升高的溫度,讓人根本反應不過來。
說來也是,誰踏馬的能料到這小家夥還能有這樣的才藝?
這簡直就是作弊!
等那人抬頭,看著那顆光溜溜的腦袋。
原本震驚的羽族眾人一個個沒憋住——
“噗——”
“噗嗤——”
他們顫抖著肩膀縮在一邊。
太奇怪了,就像是看到了一隻沒有羽毛的鳥。
這實在是太奇怪了。
這真的很難忍住。
那人恍惚的伸手去摸自己光溜溜的腦門。
孔紛在那邊摘下帽子:“同款哎!”
終於——
“哈哈哈哈哈——”
也不知道誰先笑出了聲。
周圍瞬間一片歡樂。
危拂也呆了呆。
訕訕的鬆開握住人家手腕的那隻手,順手把自家小幼崽抄起來,蹬蹬蹬後退了數步。
咱就是說,彆亂來哈,這都是你自找的。
他都不知道自己懷中這個小打火機的點火按鈕在哪裡呢。
那人再次悲鳴一聲。
“我的頭發!!!我的眉毛!!!”
更好笑了。
他怒目圓睜,他不針對小幼崽,他很是不滿的盯著危拂。
這幼崽什麼情況他們不了解,但當家長的總了解吧。
都不管管嗎?!
而被一把拎起來的小鳳希抱著爸爸的脖子,小心看一眼對方——好怪哦。
再看一眼。
更怪了。
而且看起來好凶。
他在瞪爸爸。
鳳希滿口袋的掏。
試圖找到什麼能扔出去的東西增加安全感。
但最後他什麼都沒找到,隻能又可憐又可愛的縮在爸爸的懷中。
奶凶奶凶,脾氣不好的開口:“不許瞪希希爸爸。”
那人下意識看向鳳希。
咦——
被打扮成小金雕的小鳳希嚇了一跳,兩隻小短腿蹬了蹬,努力想要往家長的懷中鑽,隱約還能聽見他的嗚咽聲。
那人:……
那人恍惚的起身,默默的走到了隊伍的最末尾,蹲下身子,抱住腦袋,那麼大一個大老爺們縮成了一團,嗚嗚嗚被幼崽討厭了。
自閉了。
眾人:……
“咳。”
跟來的,同樣震驚的元鬆泉終於回過神來,從人群中走出來。
“你們倒是早說這是個——”
真正存在的幼崽啊。
還有,他到底為什麼能噴火啊?!
不過這話說到一半。
他心裡也清楚。
聽危家這幾人的意思,現在是弄清楚了鳳希的來曆,得了顧長老的信兒,這才帶著回來了,雖然不知道在回來的路途中還隱藏著是為什麼,大概是跟蘇醒的斐娜有關係?但總體來說,如果一開始就告訴他們,這有一個來曆不明的羽族幼崽。
不管是誰,隻要經曆了蟲族那段曆史,就應該非常小心警惕了。
根本不會相信這是個普普通通的幼崽,完全可能會變得跟景耘一樣。
偏執的要求這個已經遭遇了磨難的小家夥再來這邊承受新的不被信任,不被喜愛的感覺。
到時候他們再能夠見到的幼崽是什麼樣的小家夥?
他們不能確定。
於是周圍又安靜了些許。
“先下去吧。”
危摧率先開口,走在最前麵。
一群羽族哦哦的應著,也跟著往下走,多少還帶著點恍惚。
兩隻小孔雀被家長帶著嘰嘰喳喳,去看家長給他們帶的東西。
而宿缺就跟個小騎士一樣,一直守在被抱在大家長懷中的小幼崽身邊。
等鳳希被放下,被家長牽著往墓園星危家的區域走的時候,他們才慢慢回過神來。
“哦,那我們來這一趟是做什麼的?”
“是作死來的。”
元鬆泉涼涼開口,對著小幼崽的背景哢哢哢的拍。
他還感歎著——
“居然是真的幼崽。”
之前一群人總說危拂是歐皇歐皇的。
他那時候感受不深,現在——
他對於歐皇終於有了實質性的感受。
等會兒去捏捏那小家夥的臉,看看是不是真的跟想象中的一樣軟吧。
還有這個還試圖跳腳的陳卿。
他這可是麻煩了。
元鬆泉輕巧笑了笑。
掩住眼底的惡意。
另一邊的景耘扶著斐娜下了星艦。
景耘和斐娜沒有親人在這裡,他們自然的看向危拂抱著小幼崽離開的方向。
準備跟上去。
斐娜肚子裡的小家夥還在鬨脾氣。
不要爸爸。
壞爸爸!
爸爸嚇唬人!
要小鳳凰!
要小鳳凰啊啊啊!!!
在斐娜肚子裡的小家夥此刻精神十足的鬨騰著,用儘了全身的力氣去嗷嗷的抗拒景耘。
斐娜看著景耘垂頭喪氣的跟在自己身後,隻是輕輕摸了摸肚子。
這小家夥對於誰將他喚醒這件事情特彆敏感,基本上算是被鳳凰火救活的,所以格外喜歡那個小家夥。
而現在特彆招小家夥嫌棄的景耘就順利的被他親親幼崽拋到了腦後去。
周圍人走入墓園星後,自然的分散在了各處。
被蟲卵寄生的族人不算特彆多,但基本上沾親帶故,每家可能也有那麼幾個需要去探
望的長輩朋友。
危摧知道自己此刻不受小家夥待見,走在最前麵。
他那些學生帶著一些沒見過的儀器跟在危摧的身後。
小鳳希被爸爸抱在懷中,正好奇的左右打量。
剛剛那口火噴的爽了。
小家夥就縮在爸爸懷中小小聲的說。
“爸爸,剛剛希希噴的準不準。”
危拂也沒忍住笑了一聲。
“你還能控製住隻燒掉頭發和眉毛啊。”
那可是。
小家夥有點神氣的睜圓了眼睛。
“寶寶厲害。”
旁邊的危城眼底柔和,就差給小鳳希鼓掌。
危拂很不適應自家哥哥這種姿態。
身子往旁邊撤了撤。
“大哥。”
“什麼?”
“你這樣一幅被馴服了的樣子,有點惡心。”
小鳳希還從爸爸的懷中探出頭來,小小聲開口。
“大伯,你在笑嗎?”
危城:……
笑的‘扭曲’的危城收回笑容,重新戴上冷酷麵具,然後抬腿,在危拂的屁股上踹了一腳。
“嘶——”
而那邊,跟上來的景耘斐娜已經靠近。
景耘討好的拿出自己準備的各種小禮物。
其中有漂亮名貴的寶石,有好看的本子和筆,還有各地的一些好吃的小玩具,裝在一個小袋子裡。
討好的湊近。
隻不過剛剛要湊近。
小鳳希就睜圓了眼睛,警惕的看著他。
小身子手腳並用,就要往危拂懷中縮。
“景叔。”
危拂不冷不熱的涼涼開口。
“沒什麼事情您也不用往我們這邊湊。”
在危拂眼中,景耘大概已經有了定性。
多少是有點神經病在身上,加上現在靠近小鳳希也隻是因為愧疚和感激,因為斐娜的醒來,很大可能性就是因為鳳希的出現。
而現在景耘跟他自己的幼崽相處又出現了問題,那個幼崽異常喜歡鳳希。
所以在危拂看來,景耘討好鳳希,實在不算單純,也根本說不上什麼喜歡這小家夥。
本來危拂是因為看到了景耘的診斷證明也有些心驚膽戰,稍微放鬆了對景耘的排斥,但如果自家的幼崽都不願意,沒有必要給本來就過分的家夥好臉色,也沒必要與人方便。
在鳳希那並不長的人生中,沒有人真正信任,堅定的站在他的身後。
對危拂來說,現在需要做到的隻是這一點。
景耘此刻脾氣很好,一副預料到的樣子,雖然有點沮喪,但還是溫和笑了笑。
他拎著那個袋子走在稍微後麵一點的地方。
眼看著小家夥從爸爸的肩膀上抬頭小心翼翼掃過來一眼。
然後又瞬間縮回去。
不樂意搭理的樣子。
“好了。”
斐娜輕輕拽了拽他的袖子。
這馬上就到達了危家那兩位所在的地方。
危摧先到一步。
各種儀器設備已經連接上去。
這些最新的儀器設備也很顯然沒什麼用處。
負責的學生看著相關數據,對著危摧輕輕搖了搖頭。
他們不常返回這裡。
因為每一次返回,危導的情緒就會非常差。
而且這種反應會持續很長一段時間。
如果說危城是因為沒能幫上任何忙,又因為是長子要撐起這片天來而壓抑著。
那麼危摧就是哭過之後決心一定要改變現狀,但明明被認為是整個星係最聰慧的存在,他也的確攻克了無數難題,卻一次又一次的看著族人離開,毫無辦法。
這些情緒日積月累的壓抑在他的心裡。
一直沒有迎來爆發。
誰知道等下一個人離開的族人輪到自己的父母,這一切是否會徹底爆發出來。
危摧此刻表麵看著還好,隻是輕輕的點了點頭,然後轉頭看向了被牽著的小幼崽。
鳳希隻仰頭看著周圍的花朵。
漂亮的花朵簇擁在一起,像是羽族全體族人試圖為這些英勇的勇士們編織一場美妙的夢。
周圍很靜,很祥和。
危摧示意危拂將鳳希牽到前麵一點來。
小家夥其實還沒太恢複。
而他靈魂中燃燒起來的鳳凰火,從本質上來說跟這個世界的力量就有著極為鮮明的區彆。
不光是這裡,就連周圍世界中多數的力量也都是修複和喚醒。
但對於鳳凰涅槃來說,那是破而後立,摧毀之後的重生。
“希希,你看看你有沒有什麼感覺?”
危摧蹲下身子,輕聲問著。
“那個從身體裡麵放出來的火焰,能放出來嗎?”
鳳希對於二伯其實還不太熟悉。
尤其是二伯看似溫和,但實際上沒有大伯好相處。
小家夥稍稍往後退了一步,被爸爸抱起來,看向浸泡池內的兩人。
兩人還維持在當年躺進浸泡池內的模樣。
看起來還很年輕,危家三兄弟的眉眼臉型都能從兩人的樣子中找到痕跡。
他們就這樣安靜的沉睡著,就如同當初的斐娜一樣,對外界沒有任何反應。
鳳希輕輕扒在浸泡池邊緣。
片刻之後,小家夥搖了搖頭。
“不知道。”
涅槃所用的鳳凰火激發出來靠的是本能。
還有很多是在後天的學習中一點點領悟的,但對於鳳希來說,沒有家長的帶領,他所有的一切都是野路子。
他也根本不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麼事情,更不用說突然帶到這裡來,問他有沒有什麼感覺。
危摧雖然也沒有指望一下子就能有什麼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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