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東家,怎麼了?二爺他們還在等著我們過去呢。”
大力跟在少東家後頭,見走在前頭的少東家忽然停住步子,納悶地問道。
他們這都快走到前堂了,怎的少東家不走了?
聽見“二爺”兩個字,阿笙的心尖,猶如被露水滾過的荷葉,輕顫了顫。
阿笙臉頰微紅,手裡頭比劃著,“二爺來了?”
大力不大好意思地撓撓頭,“我剛才沒跟您說麼?就是二爺那一桌的客人,有老板指名想要見一見您。我猜啊,多半是二爺提起過您,那幾位老板便想喊您過去,認識認識。”
這任何一行,都講究一個名聲。
名聲要是揚出去了,那做什麼事,自然也便是事半功倍。
尤其是酒樓這一行當,要是後廚師傅顯名,來酒樓光顧生意的客人自然也多。
符城商會的老板,那都是各行各業的領軍人物。
若是少東家能得那些老板的青眼,那在這一行,可算是站穩了,往後的路都寬敞一些!
大力催促道:“少東家,咱們走吧。可彆讓二爺他們久等了。”
阿笙自是知道不好讓二爺他們久等的道理,不過他還是放心不下他那一鍋的香辣蟹。
再一個……他心裡頭對阿鬆始終不大放心。
“香辣蟹一不小心就容易焦,我還是去看看比較放心。大力,你先過去,替我給二爺他們回一句話,我馬上就過去。”
阿笙比劃完,便急急忙忙往回趕。
“這……人家要見的是您,我過去有什麼用啊?哎,少東家,少東家——”
大力隻好追上去。
…
廚房裡,大家夥都在熱火朝天地忙碌著。
阿鬆餘光小心地瞥了眼師父,師父在讓阿泰給他搭把手,並沒有注意到他這邊。
阿鬆將鍋給掀開,一股香辣的氣息撲鼻而來。
香辣蟹在裡頭翻湧著,一個個膏肥肉嫩,泛著金黃的色澤。
要是個嘴饞的,隻是這麼聞著、望著,隻怕都要流口水。
阿鬆把手放在腰際,眼底閃過一絲猶豫同掙紮。
那頭,阿泰將手裡頭的豬肉片給師父倒進鍋裡,小聲地問:“師父,您說彭叔這段時間是怎麼了?怎的二天兩頭地請假?”
喬德福顛著勺,手中的動作未停,“身子不舒服吧。把剁椒給我。”
“是,師父。”
阿泰將剁椒遞過去,“可是這陣子咱們店裡多忙啊。您看您跟少東家都忙成什麼樣子了,喝口水的功夫都沒有。”
中秋一過,天氣涼爽了起來,大家夥不像是夏天那般沒有胃口,也不至於像二伏天那會兒那般,坐一會兒都汗流浹背的。
上門的客人自然又多了起來。
尤其是這會兒又是秋蟹、活蝦正鮮的季節。
少東家的香辣蟹大受歡迎,大家夥更忙了。
正是缺人手的時候呢!
好不容易他們後廚多了位師傅,按說應該會好上一些,可偏偏彭叔總請假,以至於後廚忙得不行。
喬德福將剁椒丟進鍋裡,連同豬肉片一起翻炒,“人誰沒個難處?你要是關心你彭叔,回頭你上他家看看他去。”
剁椒有些嗆眼睛,阿泰的臉往邊上躲了躲,嘴裡頭還是沒忍住,老大不高興地道:“我不去。彭叔最近同賴二走得近……”
喬德福手裡頭的鍋鏟微微一停,神色變得嚴厲了起來,“這話你聽誰說的的?”
阿泰撇了撇嘴:“我不是聽誰說的。我親眼瞧見的!我親眼瞧見彭叔同那賴二在一家茶館裡喝茶。師父您說,那賴二在咱們店裡可是吃過霸王餐的。
可彭叔卻同那賴二一起吃茶,形狀瞧著還挺親密。我都不知道彭叔怎麼想的!哎——師父,這鍋炒肉是不是該起鍋了?”
喬德福一聽,忙回轉過頭,一看鍋裡頭扁肉的成色,趕緊將這一鍋的剁椒炒肉給盛起,放在阿泰事先備好的盤子上——
虧得反應及時,這不至於糊了鍋。
…
喬德福讓人將剁椒炒肉給端到前頭前去。
一轉過頭,瞧見阿鬆站在阿笙那一鍋香辣蟹前頭發呆,大步地走過去,“你是怎麼回事?不是你自己主動說這一鍋的香辣蟹交給你麼?怎的發起呆來了?”
喬德福念了阿鬆一句。
他瞧了眼香辣蟹的色澤,將蓋子重新蓋上,隻需等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