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空之上。

一陣尖銳而刺耳的怒罵聲如驚雷般在空氣中回蕩,久久不散。

“我xx的你xxx!宰柘!有你xx這樣攻城的嗎!?啊!腦子進水的鴨子嘎兩聲叫得都比你聰明!我xxx嗶——”

幽都改造主設計師正舉著大喇叭在露天指揮台上破口大罵,臉漲得通紅,還沒罵兩句手裡的喇叭就消失不見,急得滿地亂找。

而這座飄浮在高空的幽都外牆上空,宰柘正隨意拋動著一隻喇叭。

他凝望著密密麻麻站在城牆上已做好戰鬥準備的反抗軍精銳們,全部身穿戰鬥服,背降落傘包,那一張張麵孔激動而興奮,氣勢高昂,甚至稱得上是迫不及待。

在他們的身後懸浮著一根又一根的漆黑絲線,抵在他們的後脖,另一端遠遠伸往幽都內部深處。

宰柘輕咳一聲,忽視正在朝他比中指的吳望等幽都二把手,用喇叭喊道:“諸位,我再提醒一次哈,有恐高症的可以退出此次行動,這可是萬裡高空,彆沒落地就暈倒在敵人的刀劍下。”

高牆上衝他比中指的人更多了,低低的笑聲仿佛彙成一片海洋。

“行,大夥都是膽大的,既然已經站在這裡,我就不說什麼讓你們覺得厭煩的話了。”

宰柘拔高了音量,語氣變得嚴肅而鄭重。

“我隻重複三句話。”

“第一,敵人是一切朝你們攻擊的生物,無論人或獸,甚至可能是身旁的同伴,但不要去思考,也不要留情,否則死的就會是你自己。”

“第二,無需恐懼未知的存在,所有的乾擾都會由我們替你們消除。握住刀劍,讓勇氣充斥你的整個靈魂!......但是遇到無法匹敵的對手,可以搖人。”

“第三......真沒有恐高症的嗎?”

底下噓聲一片。

宰柘無奈擺手,“行吧,那麼大夥做好準備......”

站在高牆上的精銳們紛紛屏住呼吸,往前俯身,靜待幾秒後,頭頂猛得響起一聲驚雷一般的“跳”!

下一秒,無數立在高牆上的精銳們紛紛往前一倒,從高空之上徹底墜落。

密密麻麻的黑影之上,細細的漆黑絲線如繩索般高高飛揚,彙成一片融於夜色的蛛網。

宰柘一手喇叭,一手按在刀柄,以遠比其餘人更快的速度墜落。

夜色覆蓋的高空裡布滿了烏雲,而後猛得出現一層暗紅色的保護罩,那是王國堡壘檢測到有外敵襲擊時自動升起的第一層屏障。

宰柘毫不猶豫地拔刀,刀尖在夜色中閃過一道冰冷的寒芒,隨即以閃電般的速度深深刺穿了那層屏障。

“第一條規則......”

暗紅色的屏障從被刀尖刺穿的位置開始裂出道道縫隙,轉瞬發出哢嚓的清脆聲響,化作無數碎片,紛紛揚揚墜落。

接著,下落的無數屏障碎片裡猛然出現幾千道高速下墜的黑影。

宰柘看

著那些仿佛與夜色融為一體的身影,輕輕呼吸一口,道:“領域之內,凡我友方,不受思維乾擾,不懼未知力量,永遠所向披靡,永遠戰無不勝。()”

隨著聲音的響起,一股無人察覺的波動在空氣中迅速擴散開來。

王國上空,一隻血紅色的龐大眼睛驟然浮現,冰冷注視那些從天而降的戰士,輕蔑與嘲諷在其中一閃而過,隨即無形的力量重重壓了過去。

一瞬間,降落的反抗軍精銳們思維都陷入短暫的空白,而後腦海中同時閃現了一雙充滿神秘而魅惑的紫眸,毫不客氣地將試圖入侵的力量削弱一層。

而第二層,是驟然從他們靈魂深處湧現的力量,如沸騰的岩漿般在渾身流動,混沌的思維一下子就被燙醒了。

有人驚喜地發現全身都是怎麼使也使不完的力氣,一落地就怪叫著往最近的人攻去,然後被隊友拽住。

“漆黑鬥篷,應該是潛伏在王國內的盟友隱燈會。?()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但這夥隱燈會成員似乎對我們有敵意......他們在攻擊我們了。”

“那就乾!我的天,好久沒有這麼痛快的戰鬥了!”

無數落地的反抗軍精銳們稍微適應了下周圍的情況,便衝著那些襲來的人戰成一團。

至於始終飄浮在他們身後的那些漆黑絲線,在確認他們的思維正常後,無聲無息地如分裂一般,往那些同樣陷入混亂中的隱燈會成員們緩慢探去。

黑夜的掩蓋下,不知不覺中已有數十人被絲線控製,短暫的清醒後是再次被沙漠神的意誌覆蓋,最後乾脆直接陷入昏迷,受漆黑絲線的強行控製。

與此同時,擊碎王國屏障後的宰柘又返回了高空的幽都,經過某個正以一己之力將基地支撐在高空並且在破口大罵的紅發男子,找到了站在高牆上操控絲線的楚離。

“他們在那裡。”

楚離指著下方的某個位置,專注地說:“張淳,雲焰,沙漠神的分身,以及......主祭,全在那裡。雖是宮殿,但更像是處於另一個空間,張淳無法進入。他的能力與沙漠神有一定重合,被壓製了。”

宰柘似乎聽到了一個格格不入的稱呼,但很快注意力落在後半句上,“雲焰呢?”

楚離沉默片刻,說道:“氣息有些奇怪,我無法做出判斷。”

宰柘蹙眉,“我去找張淳。”

他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陷入死寂的空中突然爆發一陣怒罵。

“所以我呢?我呢!那夥人都下去了我總可以把幽都放回地上了吧你們這群牲口!!”

“不行。”楚離拒絕道:“高空視野很好,我能縱觀全局。”

“觀你妹的局啊混/蛋!!”

從沒想過風係異能還能把一整座基地舉到高空的明極再一次破口大罵。

與此同時,王國地麵,上城區宮殿外。

宰柘找到張淳的時候,發現他正半蹲在地上,雙手按地,臉色格外蒼白。

“是異空間

() 。”

見到宰柘後,張淳咳嗽兩聲,示意他看向前麵那若有若無的巨型紅色屏障,幾乎高到遮蔽整個天空,散發著濃鬱的恐怖氣息。

他仿佛忍耐著什麼一般,皺眉道:“沙漠神將祂的死地直接化作投影搬來這裡,我無法越過那層空間屏障攻擊到祂。”

宰柘看到張淳的袖子裡側沾著些血,眉頭微微皺起,“你......”

“所以我正在嘗試尋找真正的死地,直接從源頭那邊進行攻擊。”

張淳打斷宰柘的話,透過細碎的劉海投去無聲的注視,“宰柘,你目前的力量無法斬破由神製造的異空間,你去聯絡萬明煦,將騎士團穩定下來,我懷疑沙漠神是想要摧毀整個王國......”

宰柘同樣打斷了他,道:“那你此時的力量能越過這麼長的距離深/入死地直接與神域對抗嗎?彆開玩笑了,張淳。”

說罷,他拔出刀,麵朝前方那一片暗紅色的透明空間,說出的話如閒聊那般,卻毫不客氣地像是在罵人,“老早我就想說了,這還沒到死局,彆弄得大夥這麼狼狽。”

“可若真到死局,我就沒把握讓你們變得更強了。”張淳歎道。

“騎士團......”

他還記得騎士團極有可能陷入思維混亂。

宰柘抬頭注視高空,說道:“楚離在盯著。”

輕飄飄的絲線從高空落下,在張淳麵前慢慢晃過,隨後往遠方飄去。

“......這像是頭發絲一樣的東西是什麼?”

宰柘聳肩:“楚離新研究出來的異能使用方式。彆說,大晚上的挺詭異,不愧是異人的審美。”

話音剛落,遠方突然響起一陣陣震耳欲聾的動靜,連地麵都在震動。

漆黑的夜色裡,仿佛有猩紅的沙粒從地麵漫延開來,悄無聲息地上升,組成一道道恐怖而扭曲的身影。

它們站在王國三大區的每一個角落,如同收到命令的士兵,幻化出武器,毫不猶豫地闖入了本就混亂的無數戰場!

隱燈會,騎士團,守衛隊,剛降落的反抗軍,甚至連原本藏在家裡的普通民眾都仿佛被莫名出現的殺意占據腦海,拿起武器就衝出家門,成為混戰中的一員。

而在這片被混亂與戰爭充斥的王國裡,一道道由猩紅沙粒組成的扭曲人影正在隨機加入戰場,將混亂與暴/動掀至最高/潮。

高空之上,密密麻麻的漆黑絲線遍布每一個角落,尋找每一個合適的目標,或是令其恢複清醒,或是乾脆直接強行控製反擊突然冒出的沙型怪物。

上城區,貴族宴會廳。

散亂一地的破碎酒杯,鮮血與酒水混雜在一起,空氣中飄蕩著腐朽臭味以及粘稠的血腥味。

白邱靠在沙發上,腳邊是隨意散落的金銀珠寶,視線毫無焦距地落在頭頂的吊燈上,頭腦一片空白,仿佛連靈魂都在沉睡。

下一秒,一股尖銳的刺痛在渾身擴散,他猛得睜開眼,往前彎腰,脖子上又傳開一陣皮

膚被割裂的痛感。

“你好。”

身後響起陌生的聲音,拿著發絲一樣的東西往白邱脖上纏繞的男人自我介紹道:“我是萬明煦,雷係異能者,是替人來救你的。”

白邱抬手往脖子摸去,摸到了一手血,“但我差點被你殺了。”

萬明煦停頓片刻,“我以為它是需要纏在脖子上的。”

又有一根漆黑絲線從半空中顯現,輕柔而又果斷地刺入白邱後脖,仿佛在給萬明煦演示它是怎麼起效的。

白邱還沒感覺到刺痛,大腦就猛得一片空白,幾秒後清醒,隨即又晃神,短短幾分鐘裡,清醒與思維空白持續了好幾個輪回,讓他感覺頭痛欲裂。

“走吧,時間異能者。”

萬明煦強行抓住白邱的手腕,“彆惦記你那個腦子了,現在的你不需要清醒。”

白邱勉強扯出一個諷刺的笑來,“你是要我在這種一無所知的情況下陷入噩夢?”

萬明煦仿佛透過白邱看到了什麼,沉默片刻,語氣複雜道:“噩夢遲早會醒來的......無論你是否願意。”

他拽著白邱走出宴會大廳,快速解釋道:“現在整個王國亂成一團,這種絲線會控製那些人陷入昏睡,然而仍有一部人能抗住這種控製,以及目前有一群很詭異的生物正在……”

漆黑的夜色裡,正有一道身穿長袍,留著一頭長發的人影擋在他們的麵前,在對方的身後,是十餘道窸窸窣窣流動著猩紅沙粒的詭異人影。

“知者?”白邱看著那道熟悉的身影,又看看對方胸口的血洞,瞳孔一點點緊縮。

萬明煦往前一步,渾身亮起了在夜色中格外刺眼的紫光,神情格外凝重。

“白邱,這是敵人。”

白邱沉默片刻,說:“不,我是時間,我能救他。”

十幾米外的知者沉默著站立,遠遠與他們遙望。

下一秒,戰鬥瞬間爆發。

而這一幕激烈的戰鬥正正好好出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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