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霜看著他,沒受傷的眼睛那麼漂亮,可另一邊是繃帶。
餘暉心疼壞了,沒有繼續說話,隻是踮起腳,飛快地在落霜臉側親了一口。
“嗯?”
落霜被他抱著,都沒機會躲。
“親一下,不可以嗎?”
“可以。”
隻是落霜覺得他現在的樣子很狼狽,被人親一下還怪不好意思的。
餘暉和他說香水的事情,順便提到了絨英,“聽說他的姐姐在上一次大戰裡去世了。”
落霜對這件事印象很深刻,上一次戰爭格外慘烈,很多並肩作戰多年的戰士都犧牲了。
“她犧牲之後,我才知道防禦部隊的首領是她。”
落霜很小的時候見過絨月,絨月比他早入伍,八歲以下的新兵不用帶麵具,他對那個長相可愛的姐姐印象深刻。
而殺掉她的人,就是那天和他在森林上空對戰的那位。
不得不說,實力確實很強。
他的一招一式沒有任何差錯,每一次揮劍開槍都經曆過千錘百煉。
能逼得落霜將融合程度提高到50%的人少之又少。
是個頂級的戰士。
餘暉沉默了好久,兩人在路燈下靜默,他看向身邊的人,不自覺地抱住他,避開他受傷的右臂,整張臉都埋進他懷裡。
“我看到新聞的時候,跟死了一樣。”
“胡說。”
落霜按著他的肩膀,想要分擔餘暉心裡的不安。
“沒有胡說,雖然......死亡在現在的世界裡很尋常,但我還是很怕……失去你。”
“我以前不怕,現在有點怕。”落霜沒有繼續這個話題,突然說起了往事。
他說他在執行任務的時候,路過一片村莊,裡麵所有的人都死了,隻剩下一條小狗,在舔泥坑裡的臟水。
他想要把它帶走,隊友卻先開了槍。
“為什麼?”
餘暉一下就支棱起來,滿眼不可思議。
落霜垂眼看向他柔軟的嘴唇,順從本心,捏住他張合的嘴巴:“他說它活不久了,繼續活著會很痛苦。”
這樣很殘忍。
但沒有人能阻止。
落霜捏住餘暉的臉,低頭蹭他的臉,很小聲地說:“不要害怕,我會努力活著,哪怕很痛苦。”
他不會允許有人對他開出那一槍。
“我也會的。”
餘暉比他直接,掰正他的臉,對著嘴巴狠狠嘬了一口。
“想親就親,不用蹭。”
“我沒有。”
對方鬆開了他,並邁步往前走了好幾步。
沒有回頭。
餘暉看著好笑得很,垂頭抹掉眼角溢出的淚印,三兩步跳到他身邊,“害羞啦?”
“沒有。”
“你就有,耳朵都紅了。”
“沒有。”
落霜越走越快,餘暉遊刃有餘地跟隨他,“鼻尖也紅。”
“沒有。”
“哇,脖子也是紅的。”
“......”
落霜瞥了他一眼,餘暉更來勁了:“你又瞪我哈哈哈哈哈......”
落霜捂著右臂走得飛快,餘暉在他身後狂笑不止,笑得兩行清淚滑進脖子。
引得斯科特推窗探頭,餘暉的笑聲實在太有感染力,在空空蕩蕩的莊園裡回蕩,跟個鬼一樣。
斯科特瞧落先生像個蒸熟的基圍蝦,夫人倒是樂嗬得很,這是怎麼了?
算了,二位把日子過好比什麼都重要。
晚上,落霜想著他一身藥味,還是不要和餘暉一起睡,免得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