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見對方這樣不著調,鐘佑立即推翻了自己的猜想。

眼前這人一定不是他小叔!

他小叔管理異監局時,可是出了名的冷血嚴謹,像一台運轉高效的工作機器,從沒出過岔子。

同樣是寒冰異能,人與人之間的差彆可真大,簡直是堪比雲泥!

鐘佑用譴責的眼神看著江與臨,希望以此喚回江與臨的良知。

但很可惜,江與臨完全沒有良知這玩意。

他疑惑地瞥了眼鐘佑:“看什麼看?”

鐘佑以眼神譴責不成,改為用言語直述:“你......你讀秒讀快了,我,我差點死了啊。”

江與臨反問道:“那不是沒死嗎?”

鐘佑被江與臨的反應震驚在原地:“啊?”

這人怎麼這樣啊?

他不能......至少不應該......不應該這麼理直氣壯地......讀錯秒吧。

鐘佑惡狠狠地瞪著江與臨——

如果不是他看起來已經快被氣哭的話,氣勢可能會更足一些。

江與臨向來是吃軟不吃硬,在鐘佑委屈狗狗的可憐眼神下,他非常不誠懇地解釋:“我當時也很緊張。”

鐘佑心臟又是一梗,忍不住陰陽怪氣道:“好吧,我隻是差點沒了命,但你可是緊張了好幾秒呢。”

江與臨居然‘嗯’了一聲,說:“你知道就好。”

鐘佑:“.........”

流氓,這絕對是流氓!

他肯定不會是自己小叔的!傳聞中異監局首任監察官手腕強硬,嚴酷秉公,怎麼會是這副不著調的混賬模樣!

鐘佑再一次找叔失敗,垂頭喪氣。

江與臨停在一輛摩托車前,長腿一跨,坐在異監局的摩托上,低頭翻找著什麼東西。

“你在找什麼?”鐘佑問。

江與臨頭也不抬:“定位器。”

鐘佑按開一個隱形翻蓋:“在這裡。”

江與臨:“多謝。”

鐘佑麵露疑惑:“你這是在做什麼?”

江與臨手中又凝出一把匕首,插進暗格往外一撬:“拆定位器。”

鐘佑頭上冒出一排問號:“拆定位器乾嗎?”

江與臨沒回答,隻是把定位器遞給鐘佑,而後朝肖成宇一揚下巴:“上車。”

肖成宇傷腿不是很方便,往摩托後座上跨的時候微微一晃,鐘佑還好心扶了肖成宇一把。

江與臨忍笑揉了把鐘佑的呆毛:“傻小子。”

鐘佑:“???”

江與臨右腳踢下啟動杆,朝鐘佑揮揮手。

小章魚也朝鐘佑揮觸手。

鐘佑:???

嗯?觸手?

等等,等等,這是什麼玩意?

鐘佑還沒來得及細看,摩托車便引擎轟鳴一聲,疾馳而去。

他手握定

位器,看著遠去的江與臨,還天真地以為對方是去執行什麼緊急任務,總會回來的。

直到齊晨隊長帶著剩餘的二十個青訓隊員上來;直到鐘佑又做了一次基因檢測;直到他們剩餘的所有人都回到營地;直到他了解到昏迷期間發生了什麼;直到韓文彬告訴他那個人根本不是異監局的特工;直到周副隊讓後勤報了一輛車損......

鐘佑才後知後覺——

那個人根本不會再回來了!

他不僅不會再回來,還當著自己的麵偷了一輛異監局的摩托車!

定位器還是自己親手摘下來的!

鐘佑氣得以頭搶地,哐哐撞牆,胸口發悶,差點沒吐血!

這個人真的是......

太過分了!

*

比起騎摩托,江與臨還是更喜歡開寶馬。

半路上,他又撿了輛車。

江與臨已經習慣了發揮極不穩定的異能,但因為脾氣差,還是經常和怪物乾架。

一路走走停停,時間過得飛快。

離開歧礬山時,路上仍有積雪,從北到南,草長鶯飛,他們與北遷的燕子背道而馳,春水滔滔東去,在曉風殘月的婉轉悠揚中,南方的秀麗如一副畫卷徐徐展開。

轉眼已是春末,繁花落儘,風裡都帶這些初夏的味道。

杏花微雨,雨打芭蕉,江與臨欣賞不來這份雅致,隻覺得濕淋淋的讓人心煩。

他不急著趕路,每逢雨天就暫緩行程,成日裡無所事事,倚在高檔酒店的落地窗邊看雨。

春雷震響,遙遠天際閃過紫色電光。

江與臨眉眼淡漠,指尖卻痙攣著一蜷,像是被驚雷擾了心神。

肖成宇每次看到江與臨望著煙雨出神,心裡都發慌,總覺得他林哥在這時候破碎感十足,好似隨時會化成一股雲霧乘風而去。

冷然蒼白,伶仃削瘦,他好像並不屬於人間。

雖說下雨天人心情容易壓抑,但林哥表現的也太消極,太陰鬱,太down,太emo了吧。

肖成宇不敢出言打擾,隻能默默祈禱雨停,好讓那個活碰亂跳的林哥趕緊回來。

這日,連綿細雨終於停了,風和日麗,一掃前幾日陰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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