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著一道道視線,穆綿扒拉了一下自己的小碎發,“這不重要。”
穆卓小夫妻倆也是被小姑娘逗得不行,笑得酒都差點從杯子裡灑了出來。
穆綿趕緊給扶了扶,“彆浪費彆浪費,爹可見不得有酒灑地上。”
剛才還樂不可支的柳德正立馬接上了自己外甥女的話,“那確實是,你們爹啊,彆的方麵那都是敞敞亮亮的,沒得說,唯獨沾上這兩口的時候,小氣吧啦得很。”
“我記得他跟雙翠還沒結婚的時候,他不知道在哪整了一小瓶一鍋頭,被我看見了,我也有點饞那兩口,說整盤花生米咱郎舅倆一起喝點。”
“他當時答應得可爽快了,結果一扭頭,就自己倒了小半瓶出來藏著,把剩下的那些兌了水。”
“我當時就越喝越覺得不對勁,嘗著沒有以前的烈啊,然後這小子還跟我瞎編,說就這味兒,是我太久沒喝,舌頭嘗不出個烈淡來。”
“結果這小子啊,喝到一半跟我說要去上茅房,然後嘿,扭頭就進屋自己整了兩口原裝的,被我瞅了個正著。”
“真的,我要不是看這小子彆的方麵都沒得說,當時高低要讓咱大妹多考慮考慮這門婚事。”
穆興旺看熱鬨不嫌事兒大,可興奮了,瞪著個大眼珠子,“還有這事兒呢?我咋都不知道?!大哥膽子夠大啊!媳婦兒還沒過門就敢得罪大舅子。”
被自己大舅哥揭了老底的穆富貴有點臊得慌,“嗐,大哥你看你,現在說這乾啥?!”
柳德正哈哈笑,“現在咋不能說,當時我都沒跟咱老爹說,不然你跟大妹這婚事,高低得往後延個把月。”
柳雙翠:“你也沒跟我和冬萍說啊。”
柳德正夾了口菜,“說啥呀,你當時一副就看上了這小子的模樣,我要是說了,你估計還以為我故意編排他呢。”
柳雙翠眯了眯眼,語氣帶著狐疑,“真的?”
穆富貴賣大舅哥也是毫不猶豫,“假的,後麵我又費了老鼻子勁兒,給大哥整了兩瓶。”
話落,又強調了一句,“原裝的!”
柳冬萍一臉想起了什麼似的表情,“我就說嘛,姐剛嫁人那段時間,大哥身上總是帶著點淡淡的酒味兒,他還說是在彆處沾上的,感情是一個人躲起來偷喝了。”
許永壽笑得眼淚水都要出來了,“大哥彆說一哥,你們這啊,合該就是一家人。”
大人桌鬨哄哄的,相比之下,小孩兒桌這邊,注意力就都在吃上。
開玩笑,這比過年都吃得好了,當然要多吃一點啦。
穆綿一邊嘴裡嚼巴著,一邊豎起個耳朵,聽得很起勁。
她旁邊,許樂樂一臉躍躍欲試的表情,“真有這麼好喝嗎?我好想嘗嘗。”
穆綿話到嘴邊,還沒說出來。
旁邊女同誌那桌上的柳桂枝把自家閨女的話聽了個正著,“嘗啥呀嘗,你啥都想嘗嘗,小娃娃喝了會變成個呆瓜。”
許樂樂哼了哼,“我就這麼一說嘛,爹也不給我嘗啊。”
很顯然,這小女娃之前試圖要過。
穆綿很懂自己小姐妹,“反正比糖水難喝好多倍,辣得不行。”
許樂樂立馬露出了個嫌棄臉,‘咦’了大好一聲,“大人可真奇怪。”
隔了她們幾個位置的小橙子從飯碗中抬起頭來插了一嘴,“我爹拿筷子沾給我添過,還苦苦的。”
旁邊小苗苗立馬抓住了重點,“怪不得哥你不聰明呢。”
很明顯,這小小女娃把剛剛她桂枝嬸兒的話聽進去了。
小橙子伸手就把自己小妹揉成了個炸毛,“你才笨嘞,小笨蛋一個。”
小苗苗被揉得好一通吱哇亂叫。
吵吵鬨鬨間,酒席不知不覺就接近了尾聲,桌子上已經沒剩下什麼菜了。
這次擺酒除了自家人外,大隊來的都是處得好的人家,酒席結束也沒著急走。
一部分坐在那繼續扯天扯地,一副酒過三巡意猶未儘的模樣,另一部分就幫忙收拾了一下桌椅盤子。
這一通造下來,要洗洗涮涮的真是不少。
穆綿跟那勤勞的小蜜蜂一樣,跟著忙前忙後,把這個借來的桌子搬去東家,把那個借來的盤子還給西家。
人多力量大,雖然要收拾的很多,但你伸一手我伸一手的,很快也就忙完了。
像柳桂枝曹春鳳她們這些大隊的鄉親,也沒多在穆綿家待,幫完忙就回去了,剩下的都是自家人。
半下午的時候,柳德正跟柳冬萍兩家子便打算回去了,一同走的還有聞譫。
穆一姑三姑兩家人今天不走,她們是請假過來的,明天剛好是禮拜天,可以多待一晚上,明天上午或者中午再走也不遲。
畢竟難得來一趟,平時也就過年的時候她們能過來住兩三天。
聞譫今天是要回去的,柳雙翠大包小包給他裝了不少東西,都是老太太自己做的一些能放的小吃食。
柳雙翠笑嗬嗬地拉著人,“小聞你拿回去跟小鷹他們當個零嘴吃吃。”
聞譫也沒假客氣,笑著接了過來,“謝謝嬸兒。”
柳雙翠擺了擺手,“不謝不謝,也不值啥錢,你不嫌棄就行。”
穆卓今天中午喝得有點多,到現在身上還滿身酒氣,他勾著聞譫肩膀,“老聞咋可能嫌棄,每年你們給我寄的那些山貨,他跟老董可沒少吃。”
柳雙翠笑得很爽朗,“喜歡以後就給你們多寄點。”
幾個大人杵在一塊兒扯了會閒。
因為聞譫還要去公社坐車,穆卓也就沒拉著人多嘮。
穆富貴推著自行車,先一步等在了院子門口,他要送聞譫去公社。
人大老遠來一趟,總不能讓人走回去,再說光靠走的話,時間也有點來不及。
院子門口。
聞譫把東西掛在了自行車頭上,扭頭看了看穆富貴,“叔兒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