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
薑遺光來到了一間亮起的號房外。
這間號房和其他號房不同,沒有散發出屬於厲鬼的森冷寒氣。他站在門口,手搭上了門把。
他忽視了一點。
為了活下去,這些人一定會在行動時帶走原來號房的蠟燭。
那麼,充當棋子的厲鬼,來到沒有蠟燭的號房裡時,會怎樣?
程巍就站在門邊,同樣扶著門框感受著。忽地,他察覺到那股被禁錮的感覺消失了,當即大喜過望,手上一用力,就要打開門來。
可當他打開門的一瞬間,整個人都嚇了一跳,差點驚叫出聲。
門外,正站著一個少年!
程巍還記得他,他自己第一個進入號房內,這個少年郎則是最後一個,但是他為什麼會在這裡?
莫非……是厲鬼假扮?
可他身上並沒有寒氣。
不,或許正是因為要假扮才刻意斂去了寒意呢?
一切不過發生在轉瞬間,程巍差點就要叫出來了,死死忍住後,反手就想把門帶上,可後者比他更快,閃電般伸出手,抵住了要合上的門。
那個少年看著並不結實,力氣卻出奇得大,他一手撐著門,一手用力擊在程巍胸口,大力之下,後者猝不及防下往後倒去。趁這機會,少年擠了進來把門帶上,自上向下地注視著程巍。
他麵上帶笑,將食指豎在唇前,示意他不要發出聲音。
方才那一擊,令程巍察覺到了一些活人的暖意,他隱約感覺,這好像……不是鬼。
真的是人?
“你是誰?”他以口型無聲詢問。
少年又微笑了笑,一看桌上筆墨紙硯還在,隻是並沒有動過,便同樣以口型回應。
“薑遺光。”
“你就是薑遺光?”程巍驚愕不已,捂著胸口不斷喘氣,“你到底要做什麼?你為什麼能夠出來?”
薑遺光撩起袖子,故技重施拔下簪子,刺破手肘上的傷口後,往硯台裡擠出鮮血,磨出墨水並提筆在紙上寫起來。
號房狹窄,程巍縮在牆角不敢動彈,他也不敢逃出去,滿腹疑雲。
薑遺光又發現什麼了?
他為什麼能出來?他想做什麼?
奇怪的是,薑遺光明明背對著他,可後者硬是不敢妄動。程巍心裡計劃著要不要提起木凳從後麵砸下去,即便不死,他也一定會受傷。可他擔憂薑遺光可能又想到了什麼,遲遲不敢動。
薑遺光寫得很快,當然,也是因為他並沒有寫太多字的緣故。他寫完後,轉過身,毫不客氣地揪住程巍後衣領,同時,另一隻手展開了那張寫著暗紅色字的紙。
程巍能察覺到自己後脖頸上抵住的尖銳,他竭力忽視,把那張紙上的消息看完,緊接著,他立刻瞪大了眼睛。
“你想做什麼?”他無聲問,惡狠狠回以注視。
這也是個瘋子!
比方映荷還詭異的瘋子!
薑遺光原本帶著笑模樣的臉一點點沉下,同樣無聲開口:“不想死,就快點。”
程巍已經退到了牆角,避無可避,原本抵住脖子的簪子移到了他眼前。
隻差一點點,不到半個指節,就會戳進他的眼裡。
簪子上……還帶著薑遺光的血。
他哆嗦著嘴唇,不敢看又不得不睜開眼,兩隻眼睛都緊盯著那根簪子。他想反抗,可薑遺光完全製住了他,根本無法動彈,更不用說反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