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遺光說:“還少了一人。”

“進房間去搜,決不能落到那群水匪手裡。”

沒人有疑義,立刻上樓去尋,其中一間房裡,一小太監瑟瑟縮縮躲在床底,聽得動靜探出頭來,臉上畏懼當即變成笑意。

“幾位爺,外頭可是沒動靜了?奴才剛才看見屋裡其他幾個瘋了一樣跑出去,不敢耽誤,隻好帶著聖旨躲進床底……”他年紀不很大,一臉討好地從裡麵拖出一長條盒子。

“九公子,陛下聖旨保管得好好的……”

九公子蹲下去,接過盒子,笑了笑:“你做的好,有賞。”

小太監立刻笑了,很快,那笑意又凝固在臉上,他還有些茫然,不太明白主子為什麼要殺自己,怔怔地倒下去。

薑遺光睜著眼睛,看他做這一切。

九公子站起身,從盒子裡抽出聖旨,恭敬地打開了,卻不去看上頭的禦筆。黎恪上前遞給他火折子。

明黃綾錦在火焰中蜷縮在一起,很快就燒成了一堆焦黑事物。

九公子這才完全放下心來。

從窗外看去,紅煙散儘,四周都被陌生船隻包圍了。

全是小船,圍著他們,上麵都掛了黑底赤月旗。

黎恪對九公子低聲道:“九公子不必憂心,赤月教背後之人是個能說通理的。”

最怕的就是不管不顧上門報複,說甚也無用,當頭直接一刀。從赤月教過往行徑看,他們背後有高人指點,能說事,就有餘地。九公子身份在此,想必不會遭太多磋磨。

黎恪心裡微歎,還是拉了他,囑咐:“到時儘量和我們在一塊,彆走散。”

水匪水匪,再怎麼能講理,還是匪。

散落分布的小船各自排好了陣,先是試探,打了些旗語,又有人叫囂著讓他們把招式都使出來,彆躲躲藏藏。可他們隻有這些人,其他人都昏迷了,能使出什麼?

很快,有人往船舷上扔了鐵爪鉤,鉤子後連著繩索,小船們靠近了,船貼著船,立刻有人翻身上來。

薑遺光從窗外看去,能見著身穿麻衫,看上去和普通漁夫沒什麼兩樣的人,扒著船往上跳,身形靈活。

“他們都昏倒了!”最先上船的幾人大喊。

大船那邊也有人喊:“剛才有人躲進了船艙裡,把他們找出來。”

“我們隻管安心等就好。赤月教少說來了幾百人,躲不過。”九公子平靜道。

在場眾人誰也不會掌舵,否則剛剛早就馭船跑了,皇家的船跑起來可不比這些匪船快得多?

薑遺光從袖袋裡取出了小小一麵山海鏡,忽然道:“我們可以把鏡子藏在這裡。”

黎恪剛想反對,似他們這樣的人,離了鏡容易遇見危險,可越想越覺得似乎可行。

朝廷兵馬不知什麼時候來,九公子能憑借身份無恙,他們可不一定,隨時都會被這幫水匪殺死。

這艘船這樣好,赤月教定會不舍得沉了,估計也要帶回去,船上人手總比他們生活的莊子裡少,總有辦法逃走。

“善多,這的確是個好主意。”黎恪眼睛亮起,連忙取了自己的鏡子,放在床邊。

不知情的人看來,隻以為這是一麵太監的普通小鏡。

黎三娘和蘭姑同樣覺得有理,九公子卻道:“若是那教中有詭異……”想了想,他改口,“你們都各自把鏡子藏好,我身上帶一個,要是遇見詭異,不至於束手無策。”

黎恪忙道:“九公子高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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