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去看,就發現他又開始說話。”
九公子似笑非笑:“我那小兄弟其他倒還好,就是最怕黑,夜裡睡覺也必須點起三盞大燈籠掛在房裡。你們莫不是不給他點燈,叫他驚著了?”
九公子一試探就知畢宿此人好麵子,故意將善多說得奢糜些,反而叫他心生懼意。
畢宿連忙道:“還不快帶他出來?愣著乾什麼?”
那人忙叩個頭,一溜煙兒滾出去,飛也似的來到房門外,把畢宿的話說了。
這就叫那幾個人犯了難。
“大人就說帶出來,也沒說放去哪裡,可怎麼是好?”
來回報那人說:“畢宿大人在招待一個貴客,就是從船上帶下來那紅袍子的男人,他身份好像有些不一般,他說這小公子怕黑,待久了要受驚。”
其餘人忙問道:“要不給他在屋子裡點兩盞燈,反正那船上拿下來的琉璃燈挺多。”
傳話那人想了想,搖搖頭:“大人說要把他帶出來,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大人的脾氣。隻給他點燈,要是叫他以為我亂傳可怎麼好?”
“既是這樣,乾脆找個乾淨屋子收拾了,給他點些燈。”
“這幫子人就是麻煩,怕這怕那,還能怕黑。莫不是再黑點兒就要尿褲子了。”一番話說的幾人哈哈大笑,可聽傳話那人的意思,畢宿很看重他們,又不敢把這話在他麵前說,隻打開門走進去,請薑遺光出來。
房間門被打開的一瞬間,薑遺光的話戛然而止。
“你們要做什麼?”他問。
還沒到岸,船上也沒其他變動,不該到殺他的時機。
薑遺光下意識摸上了袖裡的針線包。
閆大娘子知他會用小物件,腕力和準頭又足,乾脆教他用針,這繡花針用好了,在幾丈內殺人也不是問題。
孰料來的那幾人很客氣,其中一人輕手輕腳要扶起他,另一個人解釋:“小公子,這屋裡簡陋,請你去另一間坐坐。”
薑遺光聽出來了七八人,還有不少擠在門口看熱鬨一般,他點點頭,任由那人攙著自己胳膊,往房外去。
上了兩層樓,感覺又進了另一間明亮些的屋子,這回他們動作輕了很多,帶人進去後,把他引到桌邊坐下,才離開,關上門。
薑遺光解下蒙眼布,發覺屋裡亮著好幾盞燈,大多是從他們乘船上得來的琉璃燈,掛在屋子裡,亮堂堂一片。
轉頭看窗戶,那窗明顯封死了,推不開,遂作罷。
看來,是九公子做了什麼。
隻有自己一個?
他想了一會兒,頭又開始疼,忍了沒說出來,到門邊敲了敲,問:“有人麼?”
“作甚?”
他道:“請給我紙筆,我想寫點東西。”
門外那道聲音噎住了,半晌才回話:“船上哪裡來的紙筆?沒有。”
本以為這看上去就很嬌生慣養的公子哥兒要鬨,誰知門裡讓人頓了頓,說,是嗎?又退了回去,什麼也沒說。
搞得他反而不安起來。
可這船上確實沒有他要的東西,他去哪裡給的人家找來什麼筆墨紙硯?他家小栓子想讀書都買不起這東西呢。
過不久,他又聽見門裡傳來聲音。還是那小子在自言自語。
推開一條門縫看,他一個人坐在桌邊,好像在對誰說話。可他對麵根本沒有人。
那人打了個寒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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