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口,我會做點心,家裡人都誇我點心做的好吃,這回我做了許多帶上船,你喜歡什麼口味的?我能給你送來嗎?”

薑遺光自己也不知自己有什麼口味,於他而言,隻要吃不死人,那就能入口,於是他又沒回答。

女孩兒便決定各帶一份來。

酸的甜的苦的辣的鹹的,總有一個他願意吃吧?

他即便不是謄縣人,總也要在本地留幾日,打聽了口味總不會錯。

女孩兒又和他自顧自說了不少話,多數是她說,薑遺光不知聽沒聽,偶爾可有可無應一聲。

等女孩兒回去後,幾個姐妹都忍不住說她。

“可彆再巴巴兒去了,以那公子的年紀,家中怎麼可能沒定親?”

“就是,即便他沒定親,以他人品,多的是人家上門去。”

“茹小娘,你和他說那麼久,他也不回話,還看不出來嗎?”

其中一個姐妹無意間說了戳心之語:“就算他被你打動了,可世間男人多好容顏,他要是知道你麵紗底下,恐怕……”

茹小娘眼淚吧嗒一下落下來,一句話不說,抱著兔子噔噔噔跑上樓去。

再次氣哭了。

她到了下午才出來,臉上早就收拾過,除了眼眶微紅,再看不出來,她大哭過一場。

她仍然去找薑遺光說話,這一回薑遺光也依舊沒有回應她。

茹小娘不免更難過。

可是想到她在窗戶上看見,薑遺光麵對其他人也是同樣的冷淡,心裡就好受幾分。

她還摸到了些竅門。

那位公子喜歡聽些古怪的民俗傳說,或是本地的誌異故事。要是她說起那些故事,薑公子興趣會大些,回應也會多些。

她說了很久,那股聚在胸口的氣隨著她講故事的勁兒漸漸泄了,到最後,等她最後一個故事也說完了,茹小娘停在原地,沉默了許久。

她不知該說什麼了。

總不能聊女孩兒之間的首飾衣服吧?對方對詩詞也並不感興趣。

江麵涼風吹拂,水麵衝刷漣漪,就像她此刻不平靜的心。

不知怎的,她再度鼓起勇氣開了口。

“公子,您……能不能再看我一眼?”

薑遺光聞言轉頭看過去。

茹小娘把兔子放在膝上,雪白兔子安靜地窩在她懷裡,而後,她摘下了麵紗。

薑遺光這才明白為什麼這女孩一直戴著麵紗遮臉。

她的嘴巴和常人長得不太一樣。

下唇完好,上唇卻從中間分開了,人中缺了一半,露出細白的牙。

活像一隻兔子的三瓣嘴。

茹小娘又飛快把麵紗戴回去係好,目光更加哀傷。

她從來不敢在其他人前露真容,剛剛的行為,已是鼓起了天大的勇氣。

“公子,您覺得……我很醜嗎?”半晌,茹小娘小心翼翼地問。

薑遺光搖搖頭,說道:“不覺得。”

他真不認為茹小娘有哪裡醜,隻不過和其他人有些不一樣罷了。

平常人眼中的美貌、醜陋,還劃分出一條條細則,認定什麼是美,什麼是醜,他卻分辨不出來。

“真的嗎?”茹小娘將信將疑。

可她又有幾分相信。

剛才這位薑公子看她的目光,依舊和平常一樣,冷淡,卻讓人安心。好像她和之前、和其他人一樣,沒有任何區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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