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遺光抬頭張望了一下。
這個地方和剛才木偶人墜地的地方幾乎一模一樣,同樣是街角,同樣麵對一家當鋪,同樣在一間兩層酒樓下。乃至周邊站立不動的木偶人群的穿著打扮也都一模一樣!
簡直就是把剛才發生的事兒找個相同的兒原模原樣再來了一遍。
薑遺光抿抿唇。
他才想過能用看木偶人活動的方法分辨是哪場戲,念就直接用活人和木偶人來了一段一模一樣的戲碼。
念就是他,能隨時知道他腦子裡想什麼,可他卻沒法知道念的行蹤。
他就像在和一個能提前知道自己下一步念頭的自己相互博弈,結果隻能永遠慢一步,不斷被克製。
這樣一來,想找到黎恪也很難。
不管他想出什麼辦法,念都會知道,並立刻作出反製之舉。即便他要引蛇出洞也不行,剛有這個念頭,就會被念窺視到。
他不能不思考,一旦試圖放空自己,什麼也不想,他就會立刻被自己關入無儘黑暗。
一旦念接近他,他所思所想便會成真。
念不接近他,他要克製念,就必須先找到躲避卻又無限接近他的念。但念察覺到他的思緒後,便立刻遠離……
不論怎麼看都十分矛盾,找不出答案。
想到這兒,薑遺光乾脆起身走了。
臨走時,他瞥了一眼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的屍體。
按理說李芥離這塊地更近,他聽到了聲音,應該到的比他還早才是。可薑遺光來到之後卻沒有看見李芥的身影?
再一想,李芥和自己不一樣。
他聽見了慘叫,肯定會認為此處有詭異。他當然會遠離。
等等……
薑遺光腳步停下,後退幾步。
此處有詭異?
他再次抬頭,望向那個被自己一直忽視的、酒樓的二層。
那裡探出半個麵目驚慌的身體,是一個打扮成年輕男子的木偶人。
書中,媒婆受白司南所托,給當地一個富商的兒子說媒,想要把將離嫁出去。
可將離還沒去,那個媒婆就和富商的兒子突然吵了起來。兩人越吵越凶,再之後……富商兒子身邊的小廝就直接把媒婆從窗邊扔了出去!
正正好摔在要進酒樓的將離身前。
將離當場嚇得花容失色,哭著回白家。白茸好生安慰她。可那富商的兒子從二樓向下看時,正好瞧見了將離的美貌,心馳神往下,又請了媒婆上白家說媒。
至於原來的趙婆?
隻要銀子花的多,殺人也能說成是她自個兒不小心掉下去。
薑遺光看到了富商兒子,看到了周圍不知何時變出一臉驚恐模樣的木偶人,再看到地上的“趙婆”。
所有人都在,唯獨缺了主角——
將離和白茸不在這裡。
其他人是木偶,死去的人由入鏡人替代。將離和白茸,到哪裡去了?
主角不在場,戲也能接著往下演嗎?
他再次往上看去,卻發現……
原本趴在窗口往下看的年輕男人木偶,也就是富商的兒子……不見了!
轉眼間,周圍的木偶人群都更模糊幾分。
粗陋簡單的五官,一張張臉,全都對著他笑。
……
李芥跑了很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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