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書閣毀了大半,裡麵的卷宗要修複起來不是一兩天的事兒,好在那些書都有備份,再印一次也就是了。隻是可惜了卷宗後各人批下的注解,那些注解可沒有備份,燒了就是燒了,再找不回來了。
想到這兒,入鏡人們更加厭惡黎恪。
他自己要報複,何必把彆人的路砍斷?他殺人放火爽了,其他人可怎麼辦?
再一想,也沒法和一個瘋子講道理,隻得作罷。
“你是說,他還想見我?”薑遺光有點驚訝,“他沒死?”
近衛道:“就差一口氣了,他不肯說為什麼要放火,說隻有你去了他才肯開口。”
薑遺光皺眉,明顯不樂意。
“我和他早已恩斷義絕,他還有什麼話好說?誰知道他會不會又想辦法給我下毒?”
說到這兒跟在身邊的近衛就連忙保證一定護著他安全,不會再讓黎恪和他近身。
開玩笑,上一次讓黎恪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刺殺人,回去後那些近衛全都被拎去操練得去了半條命,他們哪裡還敢再犯?
薑遺光再怎麼表現的不情願,還是去探望了黎恪,當然這一回他離黎恪遠遠的,隔著欄杆對視。
和初見時相比,黎恪變化很大。
他坐都坐不直了,垂著頭靠在牆邊,黑白相間的頭發散亂鋪在肩頭,目光沉沉陰鬱,藏著野獸一般的凶狠。
“你找我還有什麼想說的?”和他一比,薑遺光看起來無比正常,甚至可以稱得上溫和。
黎恪古怪地笑了笑,動了動下巴,確定自己還能說話,抬起眼,陰陰沉沉地看他,聲音嘶啞道:“你果然還活著。”
薑遺光騰地起身:“如果隻是說這些,我就走了。”
“何必著急,我請你來,當然是有要事。”黎恪笑得很開心,喉嚨漏風似的邊說邊喘,“我要告訴你,我今日的一切都是你害的。”
“骨瓷和陛下有關,花瓶姑娘也是,但本來不應該找上我的。”
“蕙娘無故變成了花瓶姑娘,喬兒也死而複生。”黎恪眼神逐漸扭曲,“都是因為你這個禍害。”
薑遺光沒說話。
牢房氣味不好聞,又不透光,他站在陰影處,眼神一樣陰鬱。
牢房外,長長通道儘頭拐角,好幾個近衛坐在那兒細聽,牢裡傳出的聲音就如在他們耳邊一樣清晰。
黎恪口裡不乾不淨扯上陛下時,一個近衛好懸要衝出去,被一把攔住了。
“不會再有人敢接近你了,所有親近你的人都被你的念害死了。”黎恪自言自語,“我知道將離是什麼,他們也知道,隻是他們沒說!”手指一橫,指向外麵。
“你以為他們領你的情?不,隻是你好歹救了他們一命,他們捏著這個把柄好到時要挾你。”
“將離就是你的惡念,我猜的沒錯吧?你的惡念被剝奪出來,所以你才能過得這麼滋潤,什麼都不在乎,無憂無慮……”
“憑什麼隻有你沒有惡念呢?這下好了,你的惡念消失了……你再也沒有顧忌了,什麼死劫什麼幻境,都難不倒你。”黎恪咧嘴,蓬亂臟汙的頭發下,兩隻眼睛亮的驚人。
“彆人會瘋,你不會,因為你本來就是瘋子……”
隨著他的敘說,薑遺光臉上帶著的微笑逐漸放平,到最後,僅有的一點點笑意也沒了。
“所以,你到底要做什麼?”隔著粗木欄杆,他粗魯地拽著犯人衣領揪到身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