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七娘一驚,先是嚇了一跳,後來想起來可能是自己某位姐妹睡不著來找自己。

以往這種情況也是有的。陸家雖大,這座宅子卻一直讓她們十分恐懼,因而夜裡有時會有幾個姐妹共眠。

陸七娘膽子大些,她好歹排行較前,自認為是姐姐,姐姐當然要照顧底下的妹妹們,問出那聲後,門外傳來隔著一段距離的模糊的應答聲:“是我,我害怕,來找你一塊兒睡。”

陸七娘覺得聲音有些耳熟,一時間腦子裡有點糊塗,想不起來是哪位,但應該是某位姐妹。

她披衣坐起來,點著桌上燭台小心地走到門邊,拉開門,嘴裡邊說:“怎麼這麼晚了還來?眼看就要子時了。”

門口的姐妹不好意思地笑笑,探頭往裡看:“我實在害怕嘛。”

門拉開了一條縫,外麵一片漆黑,唯有那位姐妹探頭進來。

陸七娘的目光往下移,在那一瞬間,她手裡的燭台掉了下去,渾身不可遏製地顫抖著。想叫出聲,可張開嘴巴卻發現自己什麼也叫不出來。

探頭進來看的那位姐妹,她也隻有一顆頭顱而已。脖子以下的部位……空空如也。

風一吹,大門合上。

寅時三刻,天還蒙蒙亮。一聲尖叫打破了棲芳園乃至整個陸家的寂靜。睡得淺的猛然睜眼,一聽就知那聲音是從棲芳園傳來的,連忙起身穿衣,準備打聽打聽。

李芥昨晚帶著楊振鬆和孟豫回大老爺院裡休息,三人睡在同一間院子相鄰的三間房內。隱約聽到尖叫後,李芥就飛也似的穿好了衣服,問進來伺候的小廝:“外邊發生什麼事了?”

小廝安靜地服侍他,聞言道:“回大少爺,小人不知。”語氣不見一絲起伏。

李芥皺眉:“那你就不能去看看?”

小廝依舊和前兩天沒有差彆:“小人要伺候大少爺,不能離身。”

李芥“怒氣衝衝”出門叫另一個人去看看,不到萬不得已,他並不想去棲芳園。

但被他吩咐的那人去了半天還沒回,徒留他在原地不安地等待。等楊振鬆和孟豫也醒了,各自匆匆洗漱後,三人聚在了一起。

楊振鬆提議道:“反正我們也不好過去,不如先去四弟那裡。他醒了,說不定有什麼事能告訴我們。”

李芥一想也是,被他叫去棲芳園的小廝一去就沒有回來,可能沒事,也可能發生了什麼。總之,這件事一定不好辦。

可能……又是哪位姐妹死了。

薑遺光得知消息的速度比他們快些,等他們趕過去後,薑遺光道:“是陸七娘和陸十一娘,還有十五娘。”

“一晚上三個。”薑遺光語氣平靜,毫無波瀾,“不知道她們又是犯了什麼忌諱。”

他乾脆利落把自己知道的事兒說出來。

陸七娘屍首分離,丫鬟發現的時候,他的身子躺在床上,頭卻掛在了房梁正中,一滴滴往下滴血。

陸十一娘直挺挺站在門後,早晨丫鬟推門進去要叫人起床時,才發現門後站著一個人,一推就倒了,頭也滾落出去。

陸十五娘的死因更古怪,她活生生將一隻斷手伸進了嘴裡,那隻手撐開了她的喉嚨,撐破了脖子,喘不上氣才死的。

可……那隻斷手究竟是哪兒來的。沒有人知道。被發現時,它仍帶著平滑的切口,塞在陸十五娘嘴巴裡。

事情還是上報到四夫人這裡,由她處理的,也正因如此薑遺光才會知道的這麼詳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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