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不好,李芥死因不明, 薑遺光又不知最後做了什麼。
他心裡很清楚,這場死劫的度過和自己一點關係都沒有,他純粹是借了另外兩人的光。不過他也很想知道薑遺光到底做了什麼才讓他們得以逃離。
“還沒把人救回來嗎?”他問。
其中一個近衛告訴他:“人還沒找到。”
孟豫訝異:“怎會如此?我不是已經將他的方位說了嗎?”
近衛也不知具體情況,道:“他被困在一座山中的地下宮室,那座山不好找, 但一定會找到他的。”
彆的不提,就憑他身上帶著五麵山海鏡,就不可能讓他流落在外。
孟豫還是很不安,可他也沒辦法, 隻能不斷在心裡祈求。
事無巨細交代過後, 孟豫總算得了幾分清閒,和近衛們問過, 由他們帶著自己去了李家。
李芥家住在京城西邊一條小巷最儘頭的民宅中,白牆青瓦,角落種著一二翠竹。他在入鏡人中結交的朋友不少, 聽聞他的死訊, 有許多人都來吊唁他,倒顯得這座小小院落熱鬨起來。
李芥孤身一人居住, 不曾娶妻生子,隻有個母親和妹妹在老家,妹妹在老家嫁給了一個販布的商人,過得還算順心。李芥年年都要給母親和妹妹寄一筆錢。
現在李芥死了,他的宅子裡也不過一二近衛幫忙收拾,至於他留下的銀子,近衛們會幫他存到錢莊裡,每年的利息都以他的名義寄回去。
正院裡擺著一口漆黑的棺材,還沒釘死,李芥就躺在裡麵,麵色青灰,安詳睡著。孟豫低頭看了幾眼,又望向這座宅子裡處處縞素,不免更生淒涼悲意,落下淚來。
他在李芥的靈堂前,認認真真地上了三炷香,心中暗道:李兄,若有來世,再不要當入鏡人。
從李芥家中出來後,孟豫往回走,他身後跟著兩個近衛,一時間竟不知該往何處去。
他在鏡內過了許多日,鏡外不過一兩天而已,可即便隻有這一兩日,也叫他生出一股恍若隔世的悲涼感。
就在這時,身後有人追上他:“孟兄!還請等等。”
孟豫回頭看去,見是一位有些麵熟的藍衣青年,方才李芥的靈堂前他見過這人,隻是他卻不知對方身份,拱手疑惑問道:“這位兄台,敢問高姓大名?”
那人微微一笑,又是行禮:“免貴姓淩,單名一個燭字,在下聽聞孟兄和李兄一塊兒,心中有些疑惑,還望孟兄不吝賜教。”
淩燭在他們之中名聲可不小,孟豫自認為比不過對方,不免因其謙卑態度有些受寵若驚,忙道:“不敢當不敢當,有什麼儘管問就好,在下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淩燭笑道:“這也不是說話的地方,不如去茶館一敘?”
二人就近找了一間近衛們開的茶館,不必擔心有不相乾的人聽了去。茶館小間裡,淩燭先為孟豫倒了杯茶,就問起他們在鏡中遇到的事情。
淩燭能聽出對方似乎格外關心薑遺光的下落,想了想,覺得這件事似乎沒什麼好保密的,便也把薑遺光在臨出鏡前告訴自己的話轉述給了淩燭。
淩燭聽說了他要回徽省探親一事,卻沒料到對方被困住,不由得神色一凜。
他自認為知道幾分薑遺光的為人,對方並不是那種能幫則幫的大善人,相反,他很有些獨善其身的一位。
所以……能夠讓薑遺光特地出手保住孟豫,恐怕是他在鏡外遇到了什麼逼不得已的困境,且無人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