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也有。”穀先生道,“山神會庇佑他那些信奉的子民。”
近衛糾正道:“是那些信奉他的子民。”
穀先生哦一聲,重新道:“山神會庇佑信奉他的子民。”
薑遺光道:“聽上去很有意思,我從來沒聽過,可以和我說說你師父還有山神嗎?”
穀先生見著蠱王,心情十分好。他其實不年輕了,可依舊帶著一股天真感,若不是這樣薑遺光也不會直白提出請求。
他眨眨眼睛笑起來:“好啊。”
“其實我不是很厲害,我師父才厲害,現在蠱在我這裡已經沒落了。聽我師父說,在以前,蠱根本不隻是蟲,萬物有靈,有靈就能成蠱,鳥獸蟲魚、花葉紙筆都能成蠱,不過我也不清楚是怎麼做的……”
“反正到現在就隻剩下蟲了,可能還有人會用其他的東西製蠱,但我不會。我師父會,她也去侍奉山神大人了,所以就失傳了。”
穀先生不是中原人,說話有些顛三倒四,好在詞句不缺,還能聽懂。
關於山神大人,他也做了解釋……
“你有沒有聽過一個詞,叫落花洞女?”
薑遺光和近衛對視一眼,皆搖搖頭。
“落花洞女就是我們那邊的一個傳說,也不全是傳說,是真的。”
從穀先生的描述中,薑遺光仿佛看見了湘西部落中和中原、北方完全不一樣的風俗。湘西地勢複雜,多山、多林、草木豐茂,水流似網密布,處處有洞穴怪石。因而當地人信奉各類神仙精怪,但凡山川木石無一不有靈,無一不賦予人性。
有一部分女子,她們到了適婚的年紀卻不出嫁,性情溫順純真,富有幻想,偶爾從山中洞穴邊經過,便生出洞神眷顧的美夢,這樣的美夢讓她們更加注重清潔,羞怯又興奮,時時喃喃自語。她們不再吃喝,整日麵泛桃花,已完全陷入了被神明眷戀的美妙愛戀中,若是哭泣,便能將滿樹的綠葉都哭落,一直維持著這種狀態,直到死去。
她們是神明的愛人,一旦出現落花洞女,凡人不敢娶,家人隻能將她們梳洗打扮好,送去洞中。等過幾日再去看,那些女子果然肉身已經死去了,但她們的身體仍舊如活著一般潔白柔軟,還散發出奇異花朵甜香,那是洞神眷顧的證明。
據穀先生說,他的師父也曾是一位落花洞女。
隻是他師父被送進洞中以後,慢慢又醒悟過來,她靠著自己巫蠱之術從另一頭走出了山洞。在山底複雜的洞穴中,她也發掘出不少寶貝,她出來以後,一路走一路給人看病,最後流落到偏黔北的一個山中部落裡,成為了他們部落的聖女。
她一輩子沒有成婚,因為她說自己在年輕時已經將自己獻給了山神,山神答應,等她老了之後再將她接走。
穀先生說著自己師父的事,那張恍如少年一樣雌雄莫辨的臉上也泛著喜悅的紅暈。在他看來,這就是山神存在的證明。
他一路走一路行醫,彆人看見他古怪的打扮就要罵他,欺騙他,有些要搶走他的銀鐲子銀項鏈,有些還要殺了他,因為他們認為自己會帶來厄運。
可穀先生就是不願意換了這身裝扮,他的衣服破了,就自己買了布重新做,身上戴著銀飾招人眼球,他也不摘,一路向東往北走,終於到了京城。
在入京前就有人找到了他,他那時差點又被拐到一個山匪窩裡,還好這些人把他救出來,聽說他要上京以後就帶他進京城,還給他找了地方住。
聽說他們就是朝廷的人,聽皇帝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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