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唐閱更絕望的是,不論跑到哪裡,一旦回頭就能看見那麵具又出現在牆邊角落,露出大半張臉,安安靜靜地盯著他。

麵具當然不會說話,但他能看到,那麵具,它是在笑著的!

唐閱越跑越急,隻想著逃命哪裡還顧得上彆的?沒命似的一路逃,跑著跑著,自個兒都不知跑到了哪裡去,這回回頭卻沒再看見麵具了,腳步才漸漸慢下來。

魏鬆亭折騰了一晚上,他又何嘗不是?再怎麼能忍能捱也是肉體凡胎,不是真個兒成了仙。

停下來後,唐閱靠著牆直喘粗氣,臉上背上不住冒汗,氣喘不休,心口砰砰跳得又猛又烈,好像隨時會從乾涸的喉嚨眼裡蹦出來。他卻咧著乾巴巴起皮的嘴笑開了。

不管怎樣,逃出來了就好。他撐著牆想,剛才自己做了什麼?才會突然引得厲鬼顯形?

應當沒有犯忌諱吧?

唐閱環視周圍,才剛恢複的心又驟然提起。

眼前全是陌生又十分相似的房屋,他站在路口正中,前後左右看去,都覺得陌生。

這兒……到底是何處?

第389章

屋裡, 魏鬆亭伏在床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他二伯來得匆忙,沒甚準備的,隻好把人抱到了床上, 再換了床舊被子蓋著, 白布拉過頭頂。掀開白布, 露出兩個中年人乾瘦蒼白的臉,已經發青了,身子都凍僵了。

“你看出什麼了?”蘭姑和薑遺光兩人都在門邊, 前者難得放下了笑臉問後者。薑遺光則搖搖頭:“我分不清。”

惡鬼心念與活人不同,鏡內更是,什麼離奇古怪的事兒都發生過,有時能看出端倪,有時則完全摸不清頭腦。如這回, 不過一晚上就有這麼多人出事,也不知發生了什麼。

難不成因為他們去了延喜路……所以才讓那裡的鬼魂離開了?

蘭姑笑道:“據他們說,往年許家沒出事,今年卻不知怎麼的, 好像隻有住在許家附近的人遭了殃……”她似乎覺得這很有趣, 輕輕笑起來,“這下可糟了, 唯一的變故,就是我們住進了那裡。”

“你說——會不會有人來找我們算賬呢?”一句話說的意味深長。

薑遺光點點頭:“你說的是,我們本就是外人, 有些人很可能會因此記恨上我們。如果他們想把我們趕出去, 這是件麻煩事。”

蘭姑笑眯眯道:“不僅如此,我們當中說不定也有個人被頂替了。”

“讓我想想……這個人……會是你嗎?”

薑遺光臉色不變:“不知道。”

“那你覺得, 那顆人頭會是誰?”

薑遺光仍舊說:“不知道。”

“萬一真的是你……”蘭姑說著,手緩緩移動,一直移到了薑遺光臉上。

她留了一點兒指甲,尖尖的,手指尖冰冷,撫過帶著溫熱的柔軟人皮,眼裡淬了毒,像一條劇毒的蛇,張開了帶毒牙的口,靜悄悄爬到人致命要害處,隨時能夠咬下。

在指甲掐進去前,薑遺光一歪頭,避開了。

眼睛注視著蘭姑,麵無表情:“你要做什麼?”

蘭姑的手慢慢的、一點點收回去:“瞧你,不過和你開個玩笑,緊張什麼?”

薑遺光後退半步一言不發,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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