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死盯著這一片白茫茫雪地。
正當其他人都以為他還要做點什麼發泄時,那人像是再也無力承受一般撲通跪倒在地,大滴大滴眼淚湧了出來。
“有本事出來啊……老子不怕你……”
“憑什麼……”
眾人心有戚戚然,幾個和死去那人生前關係好的彆過頭去抹了把淚。
“憑什麼啊……”
……
上車後,阿寄心情還是很不好,怏怏不樂。其他人也高興不起來,各自悶聲趕路。
這一路上總算沒再遇到什麼事,被薑遺光警告過的那人起先氣血上頭,冷靜下來後漸漸感覺到了後怕,他知道薑遺光頗有些神異之處,便騎著馬一直跟在對方後麵,臉都被吹僵了也不肯進馬車裡坐著。
正午太陽升得老高。今天日頭格外好,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不過對趕路的人來說就更困難了,路麵結的冰融化了一些,馬匹踩上去稍有不慎就打滑跌倒,一行人走得更慢。
那人跟在薑遺光身後,就見前頭馬車窗戶掀起個縫,一個小腦袋探出來。然後薑遺光策馬稍稍往馬車邊靠近了些,他也趕緊跟了過去,聽到了兩人的對話。
阿寄聽上去還是放不下昨晚的事,問:“公子,你說……為什麼鬼一定要害人呢?”
薑遺光:“我不知道。”
阿寄:“我聽人說許多鬼有自己的忌諱,隻要不觸犯它們的忌諱就不會出事,這是真的嗎?”
薑遺光的聲音很平靜:“不是。”
他看了一眼阿寄,知道有人在聽,便稍微提高了聲音,“鬼就是鬼,它們殺人不需要理由,也不需要任何契機。我雖不知道鬼為什麼要殺人,但我知道,一味躲避是避不開的,人也無法和鬼抗衡。”
他頓了頓,補充道:“不論什麼人都不行。”
阿寄半懂不懂,憂愁道:“那……那怎麼辦?就隻能等死嗎?”
薑遺光:“靠運氣吧。”
阿寄覺得很怪,聽了以後心裡悶悶的不舒服,想反駁又不知道怎麼反駁,他也想起了擊垮整個白家的那場鬨劇,喃喃道:“真的沒有一點辦法嗎?我家常請高僧來做法,佛祖也不能保佑嗎?”
“佛祖?”阿寄聽到了薑遺光似乎嗤笑了一聲,可他掀開簾子仔細看時,對方麵上無悲無喜,什麼也沒有。
今天還算順利,天黑前他們找到了一間驛站。一切安頓好,睡前,阿寄忍不住又問了一遍薑遺光白日問過的那個問題。
這回,薑遺光說出了一個他完全沒有想到的答案。
“因為,沒有佛祖。”這個年輕男人殘忍又平靜地告訴他,“沒有佛祖,沒有神仙,沒有任何東西能夠除掉鬼。”
“神也好佛也好,都是前人捏造出的虛假,就是為了讓人心裡有個慰藉。原本鬼也是這種捏造的東西,用來警示人不要作惡。但捏造的神並未成真,想象的鬼卻變成了真實。”
到最後,他又聽見這個可怕的公子輕輕嗬了一聲,不知在笑什麼。
阿寄沒有聽懂這個答案,隻能默默記在心裡。
大約是徹底進入了蜀地,一路上遇到的怪事陡然多了起來。
譬如走在一條路上,突然發現已經是第三次經過同一棵樹,比如路上遇到的賣炭老翁,掀開竹簍一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