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開始挖的,可他想偷走我爺爺的屍體,絕不想乾好事兒!
我爸和我媽的事情,已經讓我心裡頭無比壓抑,怎麼可能讓他得手?
“陳叔,我懂你意思了,我馬上就通知馮家派人來!今晚我就請我爺爺出來。我爸那邊也遇到了麻煩,王家傻子給他點了陰聘,你能解決麼?”我說話的同時,陳瞎子也沒有繼續讓我們站在這裡了,而是出了果林子往外走去。
兩人一狗腳步匆匆,我簡單的也將我媽的事情和王家傻子的又說了一次。
包括今天我遇到,看到的。
陳瞎子麵色一直很凝重。
一直等我們走到村頭了,他才忽然說了句:“你不用擔心你媽的屍體被挖到王家去埋著,那王家傻子還沒這本事。”
“二十二年的母煞,又不是普通的鬼祟,她一直跟著你呢。”
在村口的路上駐足,陳瞎子的話卻讓我心跳落了半拍。
他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似是安慰我,才繼續說道:“你爸的陰聘還沒成,我能解,你務必要把你爺爺挖出來,不能讓那老鰥夫得了手!”
說至最後,陳瞎子的聲音也變得凝重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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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黑,你在這裡陪著十六。”他拍了拍狼獒的頭,匆匆的朝著村子裡頭走去了。
我不敢耽擱,摸出來手機給馮誌榮通了電話。
大致說了我要挖開村路頭的水泥地,希望他幫我疏通一些必要的關係,減少麻煩,以及給我人手,我要最快的時間能看到人。
馮誌榮當即答應下來,說這就是一件小事,最多讓我等一小時。
掛斷電話之後,我便走到路邊等著。
從這個位置遠眺著老鰥夫所住的方向,基本上什麼都看不到,小路最多過了幾十米就隻能看樹叢和柳樹。
我摸出來了羅盤,指針很快從兌針變成了浮針。
我眼皮微跳,老鰥夫肯定還沒那麼容易挖到我爺爺。
這羅盤雖然不能確定具體的點,但是能反應出來善陰,就代表爺爺還在下頭。
狼獒也沒趴著,而是在我身邊來回走動,就像是在巡視似的。
心頭鎮定的同時,卻也很緊張。
回村這一係列的事情上來,算是打得我手足無措!
本來,我覺得自己應該有一些本事了。
說不上遊刃有餘,至少也能穩穩妥妥把我爸媽,以及爺爺的事情處理好。
可沒想到,這些事情一件比一件厲害,若不是有劉文三陳瞎子幫忙,我肯定招架不了。
尤其是到我爸和我媽的事情被交織在一起,還有王家傻子這個凶手浮出水麵的時候,更是讓我清楚,如今我實力的低微。
稍微我本事再硬一些,都不至於被動到這個程度。
時間過得很慢,也就在這時,狼獒忽然狂吠了起來!它聲音凶厲無比,我極少見它這麼凶煞!
一個激靈回過神來,才發現剛才我們上來的那條小路上,有個老頭一瘸一拐的走過來,他靠得近了,已經上了路邊。
狼獒幾乎都快要撲上去!
“小黑!”我低聲喊了一聲,沒讓狼獒上前,同時也瞳孔緊縮的盯著那老頭。
這人就是老鰥夫!
他年紀實在是太大了,腦袋上頭發都快掉光了,隻剩下幾簇的白發。
右腿的小腿沒了,自膝蓋下頭包著一個布包,一截臟兮兮的木棍杵在上頭。
在農村呆的如果久的話,這種殘疾人並不少見。
早些年哪家那戶有錢做假肢?即便是現在的農村,能簡單有行動力,也算是不錯了,甚至還有更多人撐拐杖。
老鰥夫臉很白,卻又有兩團紅暈,身上傳來一股惡臭的酒味兒,不知道多少年沒刷牙洗澡的那種酒臭。
他身上有種莫名的氣場,看上去是個糟老頭子,還是殘疾的酒鬼,可多看一眼,我就覺得發怵,就像他是從屍山血海裡頭走出來似的。
他也沒搭理我,徑直過了小柳河,我注意他進了村口的小賣部。
沒幾分鐘又走出來了,經過我身邊回到小路上的時候,他扭頭瞅了我一眼,笑了笑。
月光下那老人斑看上去就和屍斑沒兩樣,滲人的很。
尤其是一雙眼睛渾濁渾濁的,讓人很不舒服。
我多看了他的臉兩眼,想要看出來他的麵相。
可讓我心悸的是,我竟然什麼都看不出來……
“你身上穿著的唐裝,令我很厭惡,這兩年我脾氣好了。”老鰥夫忽然開口說話了。
他聲音帶著點兒公鴨嗓,又像是從門縫裡頭擠出來似的,很乾癟沙啞。
他也定定的看了我幾秒鐘,才繼續道:“大半夜敢出現在我家門外頭,換早些年我已經把你剁了,你旁邊那條狗也被我燉了吃肉。”
我眼皮狂跳,死死的看著老鰥夫,他肯定知道我是誰了!
忽而汽車發動機的聲音響了起來。
頃刻間,就有好幾輛車停在了我身邊,車燈直接照射在了老鰥夫的身上。老鰥夫也沒再多說什麼,轉身就離開。
當頭下車的就是滿臉紗布的馮屈,他畢恭畢敬的喊了我一聲羅先生。
我胸口上下起伏,視線還是在老鰥夫的身上,然後我沙啞著聲音喊了一句:“老鰥夫,你不用嚇唬我。”
“畢竟你斷了條腿,殺羅忠良的孫子,可沒那麼容易!“
”而且你的手腳,還是太慢了!”
老鰥夫驟然一頓,他回頭瞪著我,眼珠子都快凸出來了。
下一刻,他忽而朝著前方猛走,明顯是要趕回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