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典陽看見我之後,麵無表情的朝我走了過來。
一片陰影當頭罩下,將熱氣遮去了些。
“去哪了?”
他額角青筋暴露,聽得出在極力控製著自己的怒意。
“我,我昨天突然看見了高中的同學,所以……”我說到最後沒了聲音,低下了頭不敢看他。
何典陽握了握拳,突然將我拉到胸前劈頭蓋臉就吻了下來。
我大驚,伸手推他:“何典陽,這是門口啊。”
何典陽在盛怒之中,已經失去了理智,動作粗暴,放在我腰間的手臂越收越緊,勒的我喘不過氣來。
這個吻與其說是吻,倒不如說是撕咬。
原本在校門口乘涼的人見到有人當眾接吻都不動聲色的靠近些,結果看見男主角是何典陽後,又紛紛識相的退開了,有幾個女生還當場淚奔。
當然,這是何典陽他們寢室趴窗台偷看的無良師兄後來告訴我的。
“何典陽,疼啊。”
我吃痛,又推了推他。
他這才將我放開,隻是眼中依舊醞釀著暴風雨,然後牽著我的手往家的方向走:“你好好想想一會怎麼說。”
他說完這句話後就再也沒開口。
我忐忑的低下了頭,覺得做了虧心事的是他,他怎麼能比我還理直氣壯。
何典陽的手質感不錯,溫度又適當,隻是這麼一路沉默讓我有些喘不過氣,我吸了吸鼻子:“我鼻涕要流出來了。”
他腳步一頓,然後瞪了我一眼繼續往前走。
見他不理我,我就一直不停的吸鼻子。
最後何典陽他受不了了,從我口袋裡掏出紙搭在我鼻子上擦了擦。擦過之後繼續沉默。
一直沉默到樓下。
我站在門口不肯進去。
何典陽眉頭皺了起來:“怎麼了?”
我抬眼看他:“昨天我來這了,當時我在衛生間。”
他神色微微變了變,看的我心一沉。
“是不是胡思亂想了?”他冷著聲音問。
我點點頭:“但是你確定我是胡思亂想嗎?我聽見她說你跟我不是認真的,我不想跟你分手,所以來問問你,想看你能不能告訴我這件事,如果真的是我破壞了你們的感情我先給你們道歉,我梁溫暖就是這輩子嫁不出去也不屑去搶彆人的男人。”
“先進去再說好嗎?”何典陽眼中的冰雪融化了些。
我拉著門把手不放開:“我不進去,我現在討厭這房子。”
何典陽點點頭,掏出鑰匙開門,然後一把將我抱了起來往樓上走。
太粗暴了有木有!
我抱著他脖子哭,一直嚷著說我不進去。
“我跟她從小就認識,要是有事早就有事了。”
進了屋之後何典陽直接走到沙發邊,然後將我放在他的腿上,認真的開口說起他們的關係:“彆胡思亂想行嗎?”
我靠在他身上:“她說你跟我不是認真的,我都聽見了。”
“你聽見她說我不是認真的,那你又聽沒聽見我後來是怎麼回答她的?”何典陽使勁捏了我屁股一下:“你是不是最近課太少了?”
我摟著他的脖子:“她還說這跟以前一樣,她還說你不會拋下她,還有她說她送你的東西都在!這些都是怎麼回事?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她跟我媽一起來過,拿過來一盆花。至於拋不拋下的,我想她是誤會了。老婆,求放過啊。”何典陽突然翻身將我壓在沙發上,手開始不老實起來,聲音也有些嘶啞,良久之後,他抵著我前額:“等你再長大些吧。”
我臉一紅,雖然知道他是想等我年齡大些,但能不能找個恰當的時機?剛從我胸上把手拿開就說這句話合適嗎?
我躺在他身下跟他對視,看見他眼底通紅:“是不是沒睡好?”
他懲罰般的咬了我唇瓣一口:“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都要跟我說,不可以再像昨天那樣。你知不知道我有多著急?”
我點了點頭,抬頭親了他一口:“你去睡一會吧。”
何典陽從我身上爬了起來:“一起。”
那天豔陽高照,我和他很純潔的躺在床上睡了有史以來最香的一覺。
起來的時候外麵天已經黑了,我偏過頭,看見何典陽還在睡,因為是閉著眼睛,所以他看起來要平易近人一些,我湊過去親了他一口,準備下床去做晚飯。
他長臂一揮把我又拉回到床上:“乾什麼去?”
“做飯啊,我餓了。”
我剛說完就聽見一陣敲門聲。
我一愣。
何典陽見狀笑了起來,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作為房子的女主人,有人來了,你是不是應該去開門?”
我知道何典陽應該也猜到來人是誰了,他讓我去開門,我開心之餘又有些害怕。
何典陽見我如此,直接牽著我的手去開門:“關於荼雅這事,是我沒處理好,讓你這麼不開心我感到很抱歉,但是暖暖,我希望你知道,我不怕在任何人麵前坦白我們的感情。”
我點了點頭,捏了他手心一下,然後打開門。
門外站著的正是那個荼雅,見到我和何典陽衣衫不整時,手裡拎著的晚飯掉落在地上,湯湯水水的灑了一地。
“呃,進來坐吧。”我側了側身子,把門口讓了出來。
荼雅麵色蒼白的往後退,眼看著她要踩空滾下樓梯,我趕緊拉了她一把。
她皺著眉一臉厭惡的甩開我的手朝我嘶吼:“不要碰我!”然後轉身就往樓下跑。
我回頭看了一眼皺眉的何典陽:“你還是去看看她吧。”
何典陽點點頭,然後追了出去。
晚上八點,他沒回來,我給他打了手機,響了兩聲後被按斷。也不知道是誰按的。
我留了張字條給他,告訴他我先回去了。
回到學校的時候操場上正熱鬨,看見我之後大家更熱鬨了。有好幾個學長手裡的籃球不知道怎麼就相繼滾到我腳邊,然後又被他們撿回去,順便抬頭仔細打量我一眼。
我心裡突然冒起股無名火,一個籃球再次滾到我腳邊時,我用力一腳把它踢到遠處,一個學長應聲倒地,捂著鼻子哼哼。
我正在氣頭上,也不知道什麼是害怕,看也不看他們一眼就往宿舍走。
身後好像有人叫我的名字,我沒回頭,一口氣跑到寢室使勁把門甩上。
“溫暖,昨天你去哪了?何學長找了你好久哦,學校和外麵那幾條街幾乎被他和其他學長翻了個底朝天了。何學長那臉黑的跟鍋底似的。”
寢室裡姑娘們正在看書,看見我進來之後都圍了過來,一張臉寫滿了‘求爆料’
我皺了皺眉,看見她們手裡還沒來得及放下的書之後才想起來明天還要考試。頭更疼了,敷衍的回答了幾句就洗漱上床看書。
看了會書覺得心浮氣躁,索性把書扔到一邊,拿過手機又給何典陽打了幾個電話,那邊直接是關了機了。
我在床上坐到後半夜,收到了何典陽一條短息:暖暖,明天好好考試,我過幾天就回去找你。
一夜無眠的下場是第二天進考場一直睡到考試結束並且口水把考卷給泡濕了……
之後我被老師拎到辦公室劈頭蓋臉一通臭罵:“梁溫暖你看看你現在是什麼樣子?你還有個大學學生的樣子嗎?你這樣以後怎麼去做醫生?我勸你趕緊轉行!不要禍害百姓了!”
我臉一陣紅一陣白,灰溜溜的滾出了老師的辦公室,心裡想的卻是:完了我又給何典陽丟臉了。
我覺得我是真的沒救了。
遊魂似的過了幾天,一天我下課,離得老遠就看見了麵帶倦色的何典陽。蹦蹦跳跳的朝他跑了過去,然後撲到他的懷中。
他低頭親了親我臉頰:“這幾天好好照顧自己了沒有?”
我點了點頭:“你怎麼才回來?”
“對不起。”何典陽的手緊了緊。
我也不是怪他,聽他這麼一說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你吃飯了嗎?我們去吃飯吧。”
何典陽笑著點頭,然後請我去了學校後麵商業街的一家東北菜館。點了一桌我最愛吃的東北菜。
“你們快畢業了吧?不是要出國嗎?事情辦的怎麼樣了?是去mit是嗎?”
我一邊吃著何典陽給我夾的菜一邊問。
“嗯,差不多了,mit的生物醫學工程。”何典陽看著我:“怎麼?不準備送你老公點禮物嗎?”
我被辣椒嗆了一口,邊喝水邊瞪他。
“暖暖,我這幾天可能會有些忙,大概會忽略你一些,不要生我的氣。”他拿著紙巾給我擦嘴:“還有荼雅,她可能也要出國,你不要亂想。”
我動作一僵,抬頭看了他一眼,勉強扯出來一個笑:“哦,好啊。”
如他所說,他是真的非常忙,我一周能看見他兩次已經算是很難得了,有時候實在想他了就給他打電話,通話時間也控製在三分鐘之內。
一次我課少,慕唯她又被司毅拉著去了外地,我無聊隻好去找何典陽。
他打開門之後,我看見門口還擺著一雙女人的鞋,何典陽麵色有些僵硬:“暖暖,你怎麼來了?”
我偏頭朝屋裡看了一眼,荼雅正穿著何典陽的襯衫出來,頭發淩亂,衣服領口散開,下麵隻穿了條短褲。
“何典陽,我不管你有什麼事有什麼苦衷或者有什麼難言之隱,你他媽就是個混蛋!你給我滾蛋!”
我沒有荼雅那麼好的脾氣,雖然我最後也跑了,不過我跑之前把手裡買的所有東西都砸到了他們身上。
何典陽追了出來:“暖暖你彆鬨了,我們什麼也沒發生,昨天半夜她突然跑來我不可能把她趕走。”
“你他媽放手。”我一把甩開他的手:“分手吧何典陽,我真要不起你。”
之後我請了幾天假,躲去了慕唯的學校。
隻是不再像上次那樣痛哭流涕。
我躲了半個月,然後回寢室去拿學生證時被何典陽堵個正著。
“暖暖,彆生氣了。”他擋在門口不讓我出去。
我拿起桌子上的書扔到他身上:“何典陽,你他媽滾。我跟你已經沒有關係了,你的事我管不著,我做什麼你也彆想管。”
何典陽咬了咬牙,額頭青筋直跳:“我很累,你不要再鬨了。”他臉色陰沉的嚇人,然後摔門而去。
再然後,就木有然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