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典陽出去接電話的時候,我媽從廚房出來拿東西,問了一句:“小何呢?”
“他去接電話了。”我一邊漫不經心的換台一邊回話。
“暖暖,小何他有沒有女朋友啊?”我媽突然又問了一句。
在我印象裡,我媽並不是喜歡關心這些的人,今天這麼一問倒讓我有些疑惑:“我剛回國怎麼會知道他有沒有女朋友?”
“嗯,如果你喜歡那孩子,多留意一些。”她沒好氣的瞪了我一眼轉身又回廚房了。
我覺得有些莫名其妙,等何典陽進來的時候我沒忍住問了一句:“你是不是認識我媽?”
何典陽神色微閃:“為什麼這麼問?”
“哦,我就是隨便問問。你去洗手吧,馬上吃飯了。”我起身去擺碗筷。
“暖暖,吃完飯我就回去了,你什麼時候回b市?”何典陽洗手出來站在我身後:“我來接你。”
我手一抖,碗被我扔出去老遠,我默默把它撿回來:“不用,等身份證補好了,我自己回去就好。”
何典陽沒說話,從褲子口袋裡掏出一張卡片在我眼前晃了晃,然後又慢條斯理的把它放回口袋:“暫扣,算是你做錯事的懲罰吧。”
“我身份證怎麼會在你這?”我伸手要去搶:“你當時怎麼不給我?”
“你的錢也落在車上了,還是那是你給我的紅包?”何典陽似笑非笑,聲音低沉。
我:“……”
“我去端菜。”見我老實下來,何典陽也不再說話,轉身進了廚房。
飯桌上,梁女士和何叫獸聊的很是開懷,我也樂得他們不打擾我吃飯。
“暖暖,一會你帶小何去逛逛吧。”
吃完飯的時候我媽終於想起來還有我的存在,迫不及待的廢物回收利用起來。
“媽,他有事回b市,沒時間逛。”不等何典陽開口,我直接替他回答。
“這樣啊,那下次你來的時候再讓暖暖帶你去玩。”我媽看起來好像有些遺憾。
“好,下次一定。”何典陽笑了笑,臉上的酒窩若隱若現。
何典陽坐了大概有半個小時,在我和我媽的目送中帶著我的身份證離開。
“梁溫暖,我一會回公司,你自己解決中飯和晚飯。”
何典陽一走,梁女士就迫不及待收起慈母光輝,交待了兩句就走了。
我在家有些無聊,給慕唯打了個電話。
她聲音嘶啞,鼻音濃重:“梁溫暖,我操.你大爺,你快給老娘滾回來。”
我躺在床上打滾:“怎麼了?老大虐你了?”
“我現在營銷部、秘書、保姆,一把抓,你還好意思心安理得的休年假,你怎麼不去死啊?”慕唯一邊說一邊拍桌子。聽的我心裡舒服不少。
“我下個月就回去啊,你要挺住,始終貫徹黨的方針政策,死也要死在崗位上。就這樣,我要出去逛街了。”說完就收了線,覺得生活還是很美好的嘛,我們始終沐浴在黨的關懷下。
我家這幾年變化不小,市中心新入駐不少大型購物商場。
我驅車前往。
今天是雙休,街道上車水馬龍人潮湧動,可能是很久不開車的緣故,一路上我神經都繃的緊緊的,直到看見遠處那華麗的大廈,這才算放鬆下來,隻是這麼一個瞬間,然後就出事了。
我趴在方向盤上看著前麵被我追尾了的那輛雷克薩斯欲哭無淚,懷疑起我這個月是不是不適合出門,到底是衝撞了哪方尊神讓我能背成這樣。
雷克薩斯的車主摔門下車,是個年輕的男子,跟我年紀差不多,走到我車旁敲了敲車窗,咬牙切齒的甩出兩個字:“下來!”
我悻悻的開門下車,擺好了認錯並且絕對賠償到底的態度:“真是不好意思啊。”
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所以我剛一站穩就擠出抹笑:“我會賠償你的,這是我的名片。”
男人神色有點不對,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直瞪著我,我臉幾乎讓他看出來個窟窿。果然是越有錢的人越小氣,我態度這麼良好他還一臉我殺了他全家的表情,而且這表情在看見我的名片之後更明顯了。
“梁溫暖?”他使勁嚼著口香糖,我覺得他好像是把那糖當成了我:“你他媽不認識我了?”
我猛的抬頭看他,這才發現是有點熟悉,腦袋裡走馬觀花的將從小到大認識的人過了一遍,始終沒有一張臉跟他的對上,我沉默一會,覺得這是個好時機,賠多賠少就看這個機會了,於是趕緊借機拍馬屁:“不會吧?你這麼帥,我要是認識你肯定會有印象的。”
那人臉更黑了:“我他媽是韓子棟啊!”
“韓子棟?”我震驚了:“你他媽是整容了吧?”
如果說追何典陽的那段日子是我人生的黑曆史的話,那跟韓子棟同桌的日子就是我人生中的血淚史。
誰小時候還沒有頭懸梁錐刺股的同桌呢!
我和韓子棟就是典型,他沒事就把我紮起來的頭發綁在椅背上,我無聊了也會把圖釘放在他凳子上,我們的革命友誼就是這麼建立起來的,隻是後來他轉了學,我們就失去了聯係。
“你後來為什麼不聯係我?我走的時候特意留給你傳呼號了!”韓子棟有些激動,好像棄婦終於找到了那個甩了他的負心漢。
“我沒看見啊,我後來給你寫信了你也沒回啊。”我攤了攤手。
“我當時是讓那個什麼婷給你的,你他媽是不是故意的!”韓子棟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根本聽不進去我的話。
“王婷?”我好像知道我為什麼沒收到了,韓子棟他上初中的時候就已經長的初具規模,又比同齡人要高出一個頭,家境也好,說是全校女生的白馬王子也不為過,王婷是學習委員,也是他的頭號愛慕者,也隻有他這個傻逼會做出把聯係方式通過他的愛慕者轉給彆的女生的事。
“對啊!我後來實在受不了了好跟她好過一段時間呢。”
“……”男人啊!骨子裡的劣根性啊!明明是自己寂寞了偏偏把事情都怪在彆人頭上,找儘一切理由為自己辯解。
“你什麼技術啊還敢開車在街上晃?我車都進車位了你還能追尾?你怎麼還那麼傻逼啊?”他不依不饒,在汙蔑我不聯係他之後順帶嘲諷我的車技。
“你夠了啊!彆以為這幾年變的有女人味了我就不跟你一般見識了啊!”的確,他現在長的實在是……太漂亮了。
唇紅齒白,雙眼生輝,身材修長,再戴個假發,活脫脫一個選美小姐。
“你一個人?”韓子棟被我說的笑了起來:“我也一個人,我請你吃飯吧。”
“你等會,咱先把這事處理好了,你這車是全險嗎?”我抬了抬下巴。
韓子棟把口香糖吐了出去,伸手搭上我的肩膀:“彆跟我窮講究,就當我負全責,先去吃飯。”
“那這更好辦了,你先賠我錢吧。”我伸了伸手。被他一把打開:“你他媽一點都沒變!”
最後我跟韓子棟去了一家在本市比較出名的棒子料理。
“你現在在b市?”韓子棟一邊吃一邊問。
“對啊,你現在在乾什麼呢?”我剛吃過飯,所以覺得不是太餓,索性烤起肉來。
“我現在也在b市,讀研呢,醫學類。”韓子棟飛了飛眉毛,其實這麼看,他跟小時候也沒差多少。
我們上初中的時候就流行他這樣的陽光型騷年。
“婦科的嗎?那恭喜你了,終於實現了你小時候的願望。”我喝了口湯。
小時候我們上課聊天,聊到理想時他說他要當一名合格的婦科醫生,我噴了他一臉口水問他出發點是什麼,他很正經的告訴我,因為他從小就夢想著可以光明正大對女同胞動手動腳還得被感謝著。
那時候我就覺得他很有抱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