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嗯了一聲,沒再繼續這個話題,這畢竟是他的私事,我們關係再好,我也沒有權利和立場過多乾涉。
“老師說沒說什麼時候回來?”
韓子棟的笑有些勉強,笑意隻停留在嘴角並未傳到眼底。
“這周周六,怎麼了?你想他啊?”我打趣他:“想他就說出來啊,你不說出來我們怎麼知道你想他呢?”
韓子棟臉瞬間黑的跟鍋底似的,雙目怒睜:“我跟你一起去接機。”
我點點頭:“等以後我飛黃騰達了,就雇你給我當司機。”
“操,就當個司機啊?”韓子棟有些不滿:“不過這司機要是專用的倒是可以考慮一下。”
我翻了個白眼:“這個我可承受不起,你還是給你家王婷去當專用司機吧。”
韓子棟靠在沙發上,仰了仰頭:“梁溫暖,現在你一提這名字我就惡心。我他媽活了這麼長時間從來沒見過那麼死皮賴臉的姑娘。”他說到這閉了嘴,好像想起來了什麼,轉過頭看我一眼:“哦,你彆往心裡去,我沒把你當姑娘看過。”
“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往心裡去了?”我什麼都沒說好嗎?這個混蛋。
他撇了撇嘴:“所以說,我就佩服你這點,臉皮比城牆拐角還厚。”
我一口氣上不來,猛的扯過沙發上的抱枕朝韓子棟砸過去:“你他媽滾蛋,我宣布這次邦交破裂,你趕緊給我走人!”
韓子棟伸手擋了一下,頓了頓,後來又一拉。
我隻覺得眼前一花,整個人已經撲倒在他的胸口。
雖然不同於何典陽的強勢,但對於韓子棟這一舉動,我打心底裡有些抗拒。
我還真是賤到份了。
手撐在沙發上,我慌裡慌張的要起身。
“彆動。”
他突然開口,放在我肩上的手微微使力,將我禁錮在他胸口前。
他的心跳一下比一下快,聽的我膽戰心驚。
伸手掐了他後腰一下:“你趕緊讓我起來,你這是耍流氓你知道吧?”
韓子棟沉默許久:“梁溫暖你一定要記好這個聲音,這是我愛你的聲音。”他聲音有些發悶:“這幾年我常常在想如果有一天我找到你了,重逢之後我們會怎麼樣?我做了很多猜測,每一個結局都是喜劇,所以連我自己都覺得我們的結局一定圓滿。但現在看來好像不是這樣的。”他歎了口氣,故作輕鬆道:“你很愛他?那你又知不知道我初中的時候就喜歡你了?天天要打發那些對你有意思的小子你以為很清閒嗎?”
我呸!我當時還特彆眼紅彆的姑娘天天都有愛心牛奶喝,我說我怎麼連個牛奶瓶都看不見,原來是這孫子搞得鬼。
察覺到肩上的力道放輕。
我立馬坐正身子恨恨瞪著他,這完全是出於一個早戀未遂的女孩紙對他的恨意。
“雖然現在任務大概更艱難了,但知難而退的確不是我的風格。”韓子棟也坐了起來:“一會一起吃飯吧?”
“不去。”我想也不想就拒絕了,然後充滿惡意的開口:“你們要爭當渣男賤女的典範也不能拉著我是不是?我覺得我已經夠賤的了,你就彆讓我往更賤發展了好嗎?”
韓子棟皺了皺眉,很是不滿:“怎麼就不能一起共苦呢?”
“我也沒跟你同甘過吧?”我踢了他一腳:“趕緊走啊,把這些爛事連著你那詭異的心思都處理好了再出現在我麵前。”
我連推帶搡的把韓子棟給送出了門口。
“唉唉,你夾著我手了。”韓子棟頑強的跟我對抗。
出於那段革命友誼,臨關門前我好心提醒他:“彆總用超薄的。”
“你!”韓子棟被我氣的說不出話。
我以為我會消停一段時間,韓子棟也會消沉一段時間。但我好像誤會了他這個人的本質。
韓子棟再出現在我麵前的時候是周六早上七點半。
我買完早點回來就看見他杵在車旁邊。
“我來蹭飯。”看見我之後他很主動的交代了自己的行為動機,然後偏頭看了看我手裡的包子,有些詫異:“今天怎麼去買飯了?”
“燃氣灶開關壞了,維修人員還沒來。”我麵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你會修嗎?”
韓子棟自覺的轉身上樓:“當然。”
我原本以為他是在跟我吹牛,在這方麵他一向很擅長,就好像我平地摔跤一樣。
但等他熟練的拆裝檢查過後。我深深的被他的技能所折服。
“你是藍翔畢業的吧?”我抱肩站在他身後,見他起身連忙遞過濕巾。
他認真的看了我一眼:“這件事不要傳出去,我隻想安安靜靜的過完一生。”
“……”
何典陽不在的時候,他就是最無恥的人
失去了何典陽這位在無恥界赫赫有名的強勁對手的韓子棟吃飯的時候倒是特彆隨意,他極其自然的夾過所有包子,挑眉看著我:“看什麼看?能者多吃,這話你肯定聽說過。”
幸好我今天多買了點飯,不然很有可能空著肚子去接機。
吃完飯已經快九點了,慕唯的飛機是十二點,在b市這種坑爹的交通環境下,為了防止路上堵車,我和韓子棟九點就出發前往機場。
一上他的車,我就下意識的看車門下麵。
韓子棟見狀咬了咬牙:“你看什麼?”
雖然老師從小就教導我們做人要誠實,但我覺得誠實這事其實也得量力而行,就比如我現在要是說我沒看啥,我就找找這車上還有沒有岡本了的話,韓子棟這喪心病狂的混蛋一定會把我推下車,滿麵笑意的看著我供來往車輛肆意碾壓。所以我憋回去了,嘴賤誠可貴,繩命價更高。
“哦,沒看什麼,就覺得這車門關的真緊啊。”我說著還摸了摸車門。
但韓子棟他是何許人也?他非但沒有為我的機智所動容,反而大發雷霆:“梁溫暖我真是想揍你啊。”
我大張著嘴看他:“天啊,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我也想揍你來著。”
韓子棟沉默了。
我默默給自己點了三十二個讚,隻要不是在何典陽麵前,我基本上是吃不到什麼虧的。
以前上學的時候,何典陽他仗著自己是學神,天天虐我這個學渣,一堆公式天天變著花樣問我。就連吃飯的時候也會時不時的冒出一句:說說兩個重要極限
我要是答出來了,他會摸摸我的頭,並且好心的幫我分擔些飯菜。答不對的話,就讓我自己把飯菜全吃完,吃不完我的屁股就會非常疼。
兩周時間,我整整胖了三斤。這是什麼概念?這是作死的概念!
那段時間我像躲債主一樣天天躲著他,但老天明明已經被他收買了。
我躲到哪都能被他“不小心”遇見,然後再拎著我繼續問公式。
沒辦法,誰讓我數學是硬傷呢。
但也幸好有他煉獄般的提問方式,才使我考試時沒被掛科。名次往前竄了二十幾名,連老師都問我:“玩累了?準備發糞塗牆了?何典陽沒少操心吧?”
由此可見,找一個學神男朋友是多麼的重要。
現在想想,我突然覺得我挺苦逼的,跟何典陽之間的所有事情都得加上以前二字。
“隻有老師自己?”
韓子棟安靜了沒一會又開始沒話找話。
我正處於快要睡著的狀態,聞言哼哼了一聲不準備繼續說話。
“我有事跟你說。”韓子棟顯然不想善罷甘休,騰出一隻手搖晃了我一下。
這廝學習能力一向很快且記憶力還不錯。
上初中的時候每次他一睡覺我就開始使勁十八般武藝騷擾他:“哎!韓子棟韓子棟,我有事!真的!正經事!天大的正經事!你快醒醒啊!”
韓子棟坐的椅子咯吱咯吱響,他猛的一拍桌子,倏然起身,眼皮已經睡成了n+w層:“什麼事!!”
每當這種時候我都會自覺的跟他拉開距離,咽了口唾沫:“我就想問問你睡著了沒?這事關您的龍體,是不是很重要?”
顯然,韓子棟就是個小肚雞腸的男人!沒有之一!
我被他搖的怒火竄起:“你再碰我我就把你的狗爪子剁下來!”
韓子棟笑了起來,聲線明亮:“起來說說話啊,你不知道你這一睡很影響我的狀態嗎?”
“說什麼啊?對了,王婷那邊你安撫好了?什麼時候結婚?”
“算了,你還是睡覺吧。”韓子棟好像突然沒了心情,末了還感歎道:“你還真是知道怎麼惹人生氣啊。”
我扶額,這評語太熟了。
再一睜眼,車已經穩穩停在了機場。我看了看時間,十一點。心裡有些激動。
偏頭看了駕駛位一眼,韓子棟正看著窗外出神。濃眉微斂,發梢染上層金色,整個人稍顯落寞。
我正要開口說話,他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他緩過神看了手機一眼,眉頭皺的更深,想也不想就把手機掛斷,繼而將手機扔回原處。
“不接?”我問了一句。
“不接。”韓子棟斬釘截鐵。
男人翻臉的時候可比女人快的多也乾脆的多。
後來手機不厭其煩又響了五六次,韓子棟是連看都不願意看一眼了。
我清了清嗓子,伸長脖子看了看,是一串數字。
原來他壓根沒存這號。
“這是?王婷?她會不會是有什麼要緊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