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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起了個大早,到公司的時候不過是六點半。仔細將項目有關文件給整理出來,抱著就去了司毅辦公室。
一推開門,卻被臨窗而立的挺拔身影驚出一身冷汗。
“老大，來這麼早啊？”
我站在門口進也不是出也不是。
我進來前，他應該正在沉思，整個人一動不動的看著窗外。聽見我弄出的響動才如夢初醒一般。
他轉過身看了我一眼:“你來的也不晚啊。”
我乾笑幾聲，將文件放在他桌子上:“今天能用到的文件都在這。”
司毅視線緩慢下滑，最後落在文件上,神色捎帶了些許的落寞，語氣卻是風淡雲輕:“估計這些都派不上用處。”
我被口水嗆的直咳嗽,他這是不是忒有自信了？怎麼說旗勝也不是普普通通的小公司。再說了，他跟旗勝那太子的關係再往深了追溯也算的上是情敵,總不能在人家麵前拉稀吧？
似是洞悉我的想法，司毅笑著搖了搖頭:“如果她也來，我根本就沒有談判的籌碼，用不用這些都是一樣的。”
我一愣，生出些感歎，這是多麼深藏功與名的少年和多麼隱晦深沉的愛意啊。隻是早乾嘛去了？
會議定在九點。
八點五十五分的時候，電梯指示燈亮起，門開後，出來的隻有一名年輕男子和一名稍微發福的中年男子，慕唯最後還是沒來。
年輕男子經過我辦公室的時候朝我點了點頭。我笑了笑，算是回禮。
等他進屋之後我給慕唯打了個電話。
“梁溫暖，我正要給你打電話呢。”那邊有些嘈雜，此起彼伏的汽車鳴笛聲不絕於耳，她不得不放大聲量:“我跟韓子棟在一起呢，這廝怎麼了？”
我心一沉:“什麼怎麼了？”
“我在藍山門前呢，你過來再說。”她最後掛斷了電話。
慕唯她話說的不清不楚的，再結合昨天晚上的狀況，我心中煩亂，匆匆跟司毅的另一名秘書打了招呼，抓起手機就往藍山酒吧趕。
好在現在不是高峰期，出租車比較好攔，路況也很樂觀，從公司到藍山一共花了不到十分鐘的時間。
離得老遠我就看見慕唯蹲在韓子棟身前，韓子棟則是坐在台階上低著頭，好似一座雕塑般。
還沒等車挺穩，我就要打開車門。
“哎哎！找死呢！”
司機師傅被我嚇的不輕，一腳刹車踩了下去，輪胎摩擦地麵發出刺耳的聲響。
我拽出幾張零錢放在車上，不顧身後司機罵罵咧咧，開門下車。
“怎麼回事啊？”
看見我來了，慕唯皺著眉站了起來：“我早上來這邊吃飯就看見他坐在這，怎麼跟他說話也不搭理。我還以為是死了呢。”慕唯性格暴躁，最厭惡的就是說話沒有回應，聽她這一副恨不得扒了韓子棟皮的語氣就知道我來之前她肯定沒少受韓子棟的氣。
“韓子棟，你在這坐了多久啊？”
我沒答慕唯的話，徑直坐在韓子棟身邊。原本以為他會繼續沉默，沒成想片刻之後他抬起頭來看了我一眼：“跟你有關係嗎？”
“操。”我還沒等說什麼，慕唯的小宇宙就已經爆發了：“梁溫暖你犯賤啊還管他，趕緊走。這種人愛死不死。”她說著就俯身來拉我。
我順勢跟著她走了幾步，在離韓子棟稍遠的地方停住腳步，把事情說了個大概。
“那你跟何濕胸和好了？”慕唯一改剛才的憤恨，轉而浮上一抹興奮的神色，這股興奮的神色並沒維持多久，在看到依舊垂著頭坐在台階上的韓子棟時又轉化成了一絲複雜和惆悵：“我剛才罵了他一個小時了。要不你去替我道個歉？”
“……”我克製住翻白眼的衝動：“要不你去替我讓他罵一頓吧？”
慕唯咬了咬嘴唇，捏著我的手把我拉回台階上，我倆一左一右坐在他身邊。
“韓子棟，你對我有什麼不滿你就說出來。”我用腳踢了踢他：“你要是不想看見我你就回家，你在馬路邊坐著算怎麼回事？”
韓子棟捏了捏拳頭：“我在哪坐著礙著你什麼事了？馬路你們家開的啊？”
我快被他堵成了氣胸，捂著心臟抬頭看慕唯，見她麵色也是青一陣紅一陣的。
“你能不能好好說話？”
我調整了一下狀態繼續跟他溝通。
“你能不能不跟我說話？”韓子棟他是一點都不留情麵，說出口的話一句一句的好像*的石頭，比我們初中食堂做的乾炸肉段還要擲地有聲。
“你沒完了是吧？”慕唯忍了半天終於是忍不下去了，起身指著韓子棟的鼻尖：“你彆給臉不要臉啊，你喜歡的就一定得是你的啊？早乾嘛去了？你有什麼好生氣的？四海之內皆你媽是嗎？你甩個臉子大家就都得圍你轉？梁溫暖她欠你的嗎？你他媽自己把握不好機會，一邊說著追梁溫暖一邊跟彆人搞一起了，你一句認錯人就完事了？王婷她他媽也是賤，怎麼會看上你了？你要是個男人你就振作一點，你罵梁溫暖算什麼啊？是，梁溫暖她是挺傻逼的，但你也不能欺負起來沒完吧？”
韓子棟緊繃著下巴，半晌都沒出聲。
我拉了拉慕唯，示意她彆再繼續罵了。
“我告訴你韓子棟，這世上從來沒有一帆風順的事，你不能遇到不如意的事就擺出這副德行，窩囊。”慕唯朝地上啐了一口，瞪著我怒道：“要陪你自己陪吧，我他媽又不是欠他的，忍了他半天了，我走了，再賤。”
慕唯抬手攔了一輛出租車下來，然後頭也不回的上車走人。
我大多時候都很羨慕慕唯的行事風格，從來都不會拖泥帶水，就好比她跟司毅的這段感情，明明不舍卻還是選擇斬斷牽連。
我看了他半天，歎了口氣：“韓子棟，你屁股不涼嗎？”
他額角青筋暴露：“梁溫暖，你也可以走了。”
“好。”我絞儘腦汁也不知道該怎麼跟這樣狀態下的韓子棟溝通，站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再見。”
手裡提著挎包，我往前邁了兩步。手臂突然被人拉住，我回頭看了一眼，韓子棟雙眼通紅：“你……”他話還沒說話，突然一臉驚恐，起身一把將我推開。
踉蹌間回頭看了一眼，一輛車正朝我們所在方向衝了過來。
因為韓子棟那拚儘全身力氣的一推，我被推到了安全距離，他則是撲倒在地上直不起身來。
眼見車越來越近，我從地上爬了起來要去拉他。
一聲刺耳的刹車過後，一輛白色寶馬從馬路對麵橫穿過來，在韓子棟身前兩米處停住。
巨響過後，寶馬車的氣囊全數彈開。
“何典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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