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柯龍眼神一頓,望著史大力的目光中帶上了些警惕,“沒想到史大哥也清楚裡麵的門道,倒是我眼拙了。”
“怎麼,你也想要分一杯羹嗎?”柯龍皮笑肉不笑,縮在袖口中的拳頭隱隱攥緊。
“你是真的蠢,還是裝出來的?”對柯龍的威脅毫不在意,史大力頗為無奈的歎口氣,“現在的形勢是你暴露了,敢對隊友下手可是大忌,所有人都會提防你,如今你和施關明已經撕破臉了,隻要他還活著,你還想有一天安生日子?你就不擔心關鍵時刻他坑你一把?”
“彆看他隻是新人,新人才最不守規矩,情急之下拉你一起死也不是不可能。”
“嗬,少嚇唬我,我也不是第一天來這種地方。”柯龍依舊是那副不在意的模樣,“不過我也不介意聽聽你有何高見?”
“很簡單,我替你解決掉這個麻煩。”史大力掃了眼廂房方向,那裡沒有人出來。
柯龍噗嗤一聲笑出了聲,“說的好聽,你不過是想要獨吞這份好處,弄得像是正人君子似得。”
史大力也不惱火,很自然的點了點頭,“你我素不相識,我擔著風險白幫你,說出來你信嗎?”
“我幫你解決掉施關明,保證做的天衣無縫,沒人會懷疑到你身上,接下來我會再找一個人補償你,隻要我們合作,我保證離開這裡的時候我們人手一份好處。”提到好處史大力臉色柔和下來,眼底滿是憧憬,“你清楚的,隻要利用劇本中的規則坑殺隊友,就能延緩下次收到劇本的時間,我們雙贏。”
柯龍被說動了,這與史大力的口才無關,權衡利弊,史大力確實是他最好的合作夥伴,“我要怎麼相信你?”
“我無所謂,這隻是個提議,你也可以拒絕。”史大力聳聳肩,“我還可以去找鄺洪義,他身上的氣質很特彆,弄不好是那邊的人,還有,那個叫楚曦的新人也不錯。”
柯龍突然笑了,客氣的伸出手,態度180度大轉彎,“承蒙史大哥瞧得上,我自然是願意合作的。”
史大力也笑了,兩隻手緊緊握在一起,“我就知道柯兄弟是個明白人,所以你才是我的最優選。”
“不過如今已經打草驚蛇,現在施關明再蠢也肯定知道防著我,你有什麼計劃?”柯龍真正在意的是這一點。
“稍後我們要去敬意堂,封老爺為我們準備了紙人替身,這紙人替身說法頗多,我們要割破中指,用指尖血點在紙人的額頭上,這替身才算是成了,用行話講,叫做認主,除此之外,紙人還有一項最大的忌諱。”
“紙人絕不能點眼睛。”柯龍好像有點明白史大力的計劃了,“你的意思是趁施關明不備,我們給他的那個紙人......”
史大力微微一笑,“不是我們,是我,你隻需要儘快離開現場,不落人把柄,否則等到施關明暴斃後,鄺洪義等人難免懷疑到你身上。”
“施關明的注意力都會在你身上,他不會提防我。”史大力看向柯龍,話鋒一轉,“不過等此事過後,你務必全力配合我,我們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我若是有事,你也不會好過。”
柯龍點頭,“史大哥放心,這點誠信我還是有的,如今調查已經有了起色,不再需要那麼多人試錯,我看我們各殺一個還是太保守了,要是有機會將這些人全都留下,那......”
“彆想太多了,光那個鄺洪義就不是好對付的,見好就收吧。”史大力打斷了柯龍不切實際的幻想。
“嗬嗬,我也就是隨口一說,都聽史大哥的。”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找來的是鄺洪義和楊逍,“時間差不多了,該過去了。”
等所有人重新集合後,並沒有誰對柯龍算計隊友的事情發表意見,仿佛這件事被選擇性遺忘掉了,就連施關明本人也安靜下來。
循著白天走過的路,來到封老爺所住的那間大院外,此刻天已經半黑了,大院內鴉雀無聲。
廳堂內的香堂被重新布置過了,外麵加了一扇很大的白簾子,透過白色簾布朝裡看,裡麵在燭火的映襯下影影綽綽的,好似站著好些個人。
在廳堂大門左右,用細竹竿各挑著一盞白燈籠,燈籠上用粗毛筆寫著一個濃濃的奠字。
隨著一陣夜風襲來,大白燈籠左右搖晃,將氛圍襯托的愈發陰森。
蘇亭亭臉色蒼白,雙手不由自主的發起抖來,這布景不發生點怪事那就太可惜了。
鄺洪義走上前,在廳堂大門的門檻上有一塊黑石頭,走近後才發現,這居然是一塊秤砣。
秤砣下壓著張黃紙,打開後是封信,裡麵歪歪扭扭寫了幾行字,內容並不難懂,大概內容是封老爺宅心仁厚,為他們各自準備了一個替身紙人,讓他們進去認領。
真正令大家警惕的是最後的三條告誡,第一條是要為紙人畫眼睛,但隻是畫出輪廓,切記不可點睛,而且畫過後還要從身上撕下一塊布,遮住紙人的眼睛。
第二條是要給紙人穿小鞋,忌諱是不可過於用力,不要戳破紙人的皮膚。
第三條也是最重要的一項,要讓紙人認主,具體做法是割破中指,在紙人眉間點上一個血指印,不要讓血濺到紙人身體上。
這三條依次完成,紙人的認主儀式就算是成了,今夜他們的安全也就多了一道保障。
信的背麵還有一張圖,就像是小孩子的簡筆畫一樣,簡單到看幾眼大家就搞懂了,上麵畫的是今夜廳堂的布置圖。
廳堂左右被豎著劃分出幾個奇怪的小格子,左邊四個,右邊三個,每個小格子裡麵還畫著一個人。
許粟微微點頭,“看來依舊是分成兩組,我們這組4人在左,另一組3人在右,每人一個小房間,各乾各的。”
“如果不小心犯了忌諱會怎麼樣?”施關明突然問,“就比如說給紙人點上了眼睛。”
“那紙人就不僅僅是替身了,它會活過來,一點點變得與你我一樣。”收起黃紙後的鄺洪義聲音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