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伴峰拿著遙控器,反反複複看了好幾遍。
不是他沒膽子試,是他實在看不出隨身居到底做了哪些改動。
關鍵他改完之後的功能,是不是李伴峰想要的?
“你知道這是做什麼用的?”
隨身居回答道:“過路用的。”
“你知道我要過什麼路?”
“怎麼會不知道,你走到哪,我就跟到哪。”
“用這個東西能打開邊境線?”
“一次半分鐘,一天一次。”
李伴峰思索片刻道:“伱說的是這個機關吧?”
“還能是什麼?這東西工法奇巧,以當前的物件,隻能改到這一步,你去試試吧,靈不靈兩說。”
李伴峰拿了一個紙人撒了點血,出了隨身居,站在邊境線附近,拉動了拉杆。
他控製著紙人穿過了邊境線,紙人並無損傷。
成功了!
隨身居好本事!
作為一輛火車,他居然還有這麼強的工法!
隻有三十秒時間,紙人用去了二十秒,李伴峰沒再猶豫,立刻衝過邊境線,十秒鐘後,機關哢噠一聲響,拉杆恢複了原位,李伴峰再想拉,也拉不動了。
普羅州不可逾越的邊境就這麼打開了,李伴峰還真有點不敢相信。
隻要這個遙控器沒有損壞,李伴峰今後可以在普羅州大部分地方任意行走,不用再考慮路引的問題。
身後是黑石坡。
前方是和黑石坡緊鄰的汽水窯。
李伴峰小心翼翼收好了遙控器,壓低了帽簷,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
汽水窯,和藥王溝差不多大的一座鎮子。
這個地方名字很有特點,在報館的時候,李伴峰曾經問起過汽水窯的來曆,小川子的解釋是這裡的汽水特彆好喝。
天明時分,李伴峰到了鎮上,一股濃鬱的芳香撲鼻而來。
這是汽水的味道,一大清早,已經有不少汽水攤子開業了。
李伴峰找個攤子坐了下來,老板娘問他喝什麼味的汽水。
橘子、葡萄、哈密瓜,這裡的汽水純人造香精勾兌,百分之百不含任何天然果汁。
可不知道他們用了什麼手藝,勾兌出來的汽水還真就好喝。
李伴峰叫了兩瓶葡萄汽水,又點了這的招牌套餐:兩根正宗英格麗香腸,一盤正宗綠水城豬頭肉,一碟汽水窯古法辣白菜,再加這家攤子的一碗秘製白粥。
這麼吃合適麼?
李伴峰覺得挺合適的,量大管飽,滋味夠足,還一點不膩。
吃飯的時候,李伴峰和老板娘閒聊,聊到了汽水窯的由來。
這名字原本和飲料沒什麼關係。
“我們汽水窯當年造出了普羅州第一批鍋爐,鍋爐裡,水變汽,汽再變水,汽水循環,就是蒸汽機的根本,
我們汽水窯家家通蒸汽,比黑石坡通的要早,要不是黑石坡那的人會做生意,我們汽水窯的日子過得比他們好!
後來汽水窯有了些名聲,有人在汽水窯做汽水的生意,非瞎掰說汽水的宗門出在汽水窯,
結果汽水窯的蒸汽機沒什麼長進,汽水做的倒是越來越好,本地人愛喝,外地人也愛喝,鎮上到處都是汽水攤子,還都說我們這地名是從汽水這來的,你說這不是造謠麼……”
看這老板娘年紀不大,也就是二十五六,說起汽水窯的曆史,卻一直停不下來,眼看李伴峰快吃完了,她又送了瓶汽水,就為了和李伴峰多聊兩句。
吃過了飯,李伴峰回隨身居睡了一覺,黃昏時分,買了張地圖,在街上閒逛。
這個時間點,汽水攤子更多了,李伴峰正琢磨找個地方解決晚飯,很快又看到了吃早飯的那家攤子。
老板娘見了李伴峰,趕緊招呼他來坐,忽聽有人在旁道:“這位朋友,彆急著走,容我說句話。”
李伴峰轉頭一看,路邊有個男子,穿著黑布長褂,戴著圓頂小帽,留著山羊胡子,拿著一把紅木折扇。
身前擺著一張方桌,桌子旁邊掛著招子,招子寫著兩行大字:知前曉後化無窮,吉凶禍福事先通。
這是個算命的。
老板娘咳嗽幾聲,示意李伴峰不要搭茬。
李伴峰走到算命的近前,問道:“你找我?”
算命的點點頭道:“第一次來汽水窯吧?”
李伴峰老實回答:“還真是第一次。”
算命先生掐著手指,算了片刻,眉頭忽然緊鎖:“你不該來。”
李伴峰一驚:“為啥不該來?”
“你命裡注定有煞數,煞數就在汽水窯,到了汽水窯你已經撞了煞,必定要有血光之災。”
“啥是煞數呀,說的怪嚇人的。”李伴峰雙手抄在一起,老實巴交的蹲在了地上。
算命先生道:“你此番來,是為了走親還是為了訪友?”
“是來探望朋友。”
“你和這位朋友交情深麼?”
“深呀,過命的交情,過了好幾回命了!”
算命先生合上紙扇,厲聲問道:“你是來討債的吧?”
李伴峰愕然道:“哪是來討債的,我是來報恩的。”
“你這話說的不對!你就是來討債的!”算命先生拿過紙筆,對李伴峰道,“你先寫個字。”
這是要測字。
李伴峰小心翼翼問道:“測字要多少錢?”
“分文不取!”算命先生擺擺手道,“我不為了賺你錢,我看你是個重情義的人,我想幫你把這災禍給破了。”
“不要錢,那就行。”李伴峰連連點頭,在紙上寫了個“相”字。
算命先生看過之後,神情更為凝重:“此乃大凶之兆,隔著紙麵,我都聞出血腥味來。”
“啥味呀,我咋聞不出來?”李伴峰很緊張。
“你仔細看看,這個相字,一木臨一目,血光就在眼前。”
李伴峰不解:“一個木字,咋就是血光了?”
“木頭上有刺,紮了你手流不流血?”
“那肯定是流血的。”
“一個木頭杆子,戳進了眼睛裡,這事要不要命?”
“那肯定是要命啊!”
算命先生點頭道:“所以剛才我說你是討債的,你來了汽水窯,你朋友這條命就算沒了。”
李伴峰嚇壞了,擦擦臉上汗水,起身道:“那我走就是了。”
“遲了!”算命的連聲長歎,“你來了,煞數已經撞上了,你那位朋友難逃一劫。”
“那不行啊!”李伴峰雙手抄在一起,又蹲在了地上,聲音顫抖,像是要哭出來了,“我是來報恩的,哪能把我朋友害死了呢!”
“好個至誠的漢子,這年月,卻也見不到像你這麼重情重義的好人,”算命先生點點頭,“今天遇上了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