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兩名支掛正在秋落葉的地界上巡哨,忽見一個圓潤的身影,帶著十幾人,正走在三頭人新修的小路上。
前邊不遠就是三頭人的住所,他們要去乾什麼?
看這些人的衣著,明顯不是開荒的,支掛覺得狀況不對,趕緊去找馬五。
馬五推開了床上的花斑蛇,穿上衣服,來到了三頭人的住所。
看到那圓潤的身影,馬五心下一驚。
關防總使廖子輝,他居然親自來了。
他帶了十幾名部下,在關防廳都算有身份的人,罪人城的關防使蔡俊山也在其中。
蔡俊山叫來了娟子,吩咐道:“你是領頭的吧,叫所有人都出來,該回去了。”
娟子很害怕,連呼吸都困難,她認得蔡俊山,他見過蔡俊山的種種手段,他知道蔡俊山曾讓無數三頭人生不如死,這份恐懼深深刻在她骨髓裡。
一向魯莽的猛子也不說話了,他額頭上的汗珠,比娟子還多。
見娟子不敢回應,芳姨在旁說了一句:“關防使大人,您要讓我們回去也行,但有些事,您是不是得先說…”
蔡俊山掃了芳姨一眼:“我沒跟你說話!”
芳姨低頭不語,蔡俊山看著娟子道:“這是我給你們的最後機會,如果不是總使大人來了,我都懶得看伱們一眼,我就該下令對你們格殺勿論!
收拾東西,都跟我走!”
幾個三頭人都看向了娟子,娟子沒動,他們也沒動。
蔡俊山皺眉道:“怎麼回事?我剛才說的話你們聽不懂麼?”
馬五走了上來,麵帶笑容道:“關防使大人,有事慢慢說,彆傷了和氣。”
蔡俊山看著馬五道:“你是什麼人?”
廖子輝在旁笑了笑:“俊山,這是我朋友。”
蔡俊山瞪了馬五一眼,沒再多說。
他真不認識馬五麼?
雖說罪人城離綠水灣挺遠的,但在報紙上肯定也見過馬五。
這是廖子輝的吩咐,一見麵,先給馬五個下馬威,讓他不敢插話。
廖子輝再上前給兩句安撫,讓馬五留點麵子,馬五也就不會再張嘴了。
“廖總使,”馬五看著廖子輝道,“您看這是…”
廖子輝看了看馬五,輕歎一聲道:“君洋,這事你就彆管了,你也不該管。”
蔡俊山轉臉對一眾三頭人道:“你們看好了,今天誰也幫不了你們,能幫你們的隻有我,
我給你們三十秒時間,三十秒之內,你們立刻在這集合,否則我就不客氣了…”
話音落地,蔡俊山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對著一眾三頭人磕了一個頭。
娟子愣住了,所有三頭人都愣住了。
今天關防使怎麼這麼客氣?
因為他的頭被李伴峰摁住了。
蔡俊山抬起頭,剛要喊,李伴峰摁著他腦袋又磕了一個。
幾名保鏢衝了上來,看到蔡俊山腦袋在李伴峰手裡攥著,他們不知該怎麼辦,轉眼看向了廖子輝,廖子輝下令所有保鏢把蒸汽槍架起來。
在普羅州,火藥時靈時不靈,但蒸汽槍靠的是高溫高壓蒸汽,穩定性很好。
李伴峰跟沒看見一樣,摁著蔡俊山的腦袋,在地上磕了三個頭,把蔡俊山的頭都磕破了。
蔡俊山眼圈泛紅,也不知是嚇得,還是疼的。
李伴峰把蔡俊山扔在了一邊,問道:“小山,你怎麼哭了?”
蔡俊山咬牙道:“我沒有!”
“我沒跟你說話,”李伴峰轉身看向了娟子的第三顆人頭,給他擦了擦眼淚,那個孩子叫小山,“怕什麼呀,不哭了啊。”
小山抽泣一聲:“七爺在,我就不怕。”
蔡俊山在李伴峰身後咬牙切齒道:“你剛才打我?”
李伴峰回頭道:“你誰呀?”
蔡俊山怒道:“我是罪人城的關防使。”
“罪人城的關防使來這做什麼?這是罪人城嗎?”
蔡俊山道:“我是奉了總使大人…”
“你家大人誰呀?平時沒管教過你嗎?說話這麼沒規矩?”
蔡俊山忍無可忍,指著李伴峰道:“李七,我在這跟你說話,是給你臉麵,你以為你算什麼…”
李伴峰扇了蔡俊山一個耳光,手勁大了點,從蔡俊山左臉上扯下來一層皮。
“這就是你臉麵?”李伴峰看了看手上這層皮。
蔡俊山捂著臉,喉嚨裡哼哼唧唧,不知在說些什麼。
“我不喜歡你這臉麵,你自己留著吧。”
李伴峰回手又一個耳光把蔡俊山的臉皮給貼到他右臉上了。
蔡俊山再也忍不住了,哇一聲哭了出來。
他是個狠人,殺人如麻的狠人。
但在普羅州這麼長時間,李伴峰總結出了一個規律,像蔡俊山這樣的狠人,滿臉帶著狠勁,一般都沒挨過打。
李伴峰說對了,蔡俊山從小到大都沒挨過打,哭的聲淚俱下,放映機認真記錄著當前的寶貴畫麵。
廖子輝身後的保鏢沒動,蔡俊山兩名貼身保鏢想要衝上來,又覺得不是李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