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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房剛剛粉刷過,牆壁很白,襯托著綠水丐帶著綠膿的笑容,有一種彆樣的陰森和燦爛。
綠水丐笑得確實燦爛,在這種距離下,和綠水丐正麵交手,楚少強很難有活下來的機會。
病修的手段太難破解,要麼在修為上碾壓病修,要麼有特殊的道門能夠克製病修,否則與病修正麵遭遇,哪怕修為相當也難有勝算,這已經成了普羅州高層修者中的共識。
楚少強一步一步從樓梯上走下來,看著綠水丐道:“關於當年的事情,我還真想跟你好好說說,你為什麼認定我要搶奪綠水灣?”
綠水丐眨了眨眼睛,似乎在回憶往事:“四大家族,四個當家,當年都以為陸東良修為最高,其實修為最高的是你,
伱修為早就過了九層,而且還用某些工法藏了很多修為,雲上一層的地頭神都不是你對手,這些我都知道。”
楚少強皺眉道:“我最強,難道我就有罪麼?我從沒說要搶奪綠水灣,你為什麼要對我下死手?”
綠花子笑了:“等你把話明明白白說出來,我還聽得見麼?我早就被你送上黃泉路了,你是不是忘了綠水灣是怎麼來的?不也是我搶來的麼?”
楚少強搖頭道:“這裡邊有誤會,我當時真的沒有…”
綠水丐擠破了一個膿瘡,飛濺的墨綠膿汁打斷了楚少強:“彆再拖延時間了,工修百刃,多拖延一刻,你就多占一分便宜。”
楚少強停住了腳步,似乎在躲避綠水丐的膿汁:“病修布局越久,勝算就越大,咱們好好敘敘舊,你也不吃虧。”
綠水丐搖頭道:“我這道門,講究出手快,講究出其不意,不需要那麼多布局。”
“出其不意是真的,可你這個道門真的快麼?”楚少強搖了搖頭,“綠花子,你這道門很會騙人,病修很強悍,但並不強在快上,
病修真正的強大,是在‘小’上,病灶太小了,小到無形無跡,無聲無息,
沒有人知道它們什麼時候來,它們怎麼來,怎麼才能把它們擋住,
所以很多人就產生了一個誤解,叫做病來如山倒,
所有人都以為疾病發作的很快,其實病灶來的並不快,但它很小,讓人猝不及防,
就像現在,你擠出來的膿汁,你滿身的膿瘡,這些都是看得見的,根本不用擔心,我應該擔心的,是那些小到看不見的,那些才是真正躲不開的病灶。”
話音落地,洋房的大廳裡突然出現了細碎的雪花。
雪花裡包裹著看不見的病菌,準確的說,是病菌的屍體。
這些病菌被“雪花”殺死了,在雪花的包裹之下,不停從空氣中墜落,刺鼻的堿味兒讓綠花子臉頰微微顫動。
“這又是什麼法寶?”綠花子轉了轉眼珠,似乎在尋找術法的來源。
“不是什麼法寶,就是石灰而已。”楚少強從空氣中抓起一片“雪花”,揉成了粉塵。
一聽是石灰,綠水丐看向了四周的牆壁。
原本平整的白牆已然變得斑駁,大量的石灰正在從牆壁上迅速脫落。
楚少強道:“病灶很小,小到了無孔不入,當年和你交手,我建造了三重屏障,還是防不住你,
這多年過去了,我始終都沒忘了這一戰,這麼多年,我一直想著怎麼才能打贏你,
最終我想明白了一件事,想打贏你,不能想著比你更快,也不能想著滴水不漏,
防得再嚴再緊,總有防不住的時候,想要打贏你,必須得做到和你一樣小,
於是我不再把心思放在兵器上,我把心思放在了塵埃上。”
大廳裡的“雪花”突然變得更加密集,綠花子加大了病菌的釋放量。
空氣中的石灰迅速做出了應對,粉塵變得更加細碎,濃度也變得更大。
這些石灰粉塵不需要等待楚少強的命令,他們可以直接和綠水丐的病菌戰鬥,精湛至極的工法,讓綠水丐有些緊張。
而最讓綠水丐緊張的地方,是楚少強把握住了病修的要害。
“小”,是病修最關鍵的要素。
“你覺得這些石灰就那麼管用?”綠花子也抓了一片石灰雪,在手裡搓了搓。
楚少強一怔:“你覺得石灰比你製造的病灶大?”
綠水丐道:“看得到的東西都不算小。”
“所以有些石灰你根本沒看到,”楚少強笑了,“你再仔細聞聞,那股子堿味兒,是不是快把你肺給燒穿了?”
石灰雪越下越大,綠水丐被迫用膿汁包裹了自己的身體。
這座房子裡有用不完的石灰,每一顆石灰的塵埃都是楚少強的靈物,幾乎和病菌同樣細小的靈物。
現在每一顆塵埃都在和病菌戰鬥,因為石灰的堿性,病菌在石灰麵前幾乎沒有還手之力。
中計了。
綠水丐就不該進這座房子。
現在他想離開,似乎也沒那麼容易,他身上的膿汁正在板結變硬。
楚少強身影已經在石灰雪裡消失了,但他的聲音還在:“該說的都說完了,咱們確實也該做個了斷,
綠花子,我記得你還有一招,你能讓自己進入不可名之地,
這是你最後的機會,
我對不可名之地很有興趣,在我麵前把這招用出來,你可以逃命,我也可以好好研究一下,這也算是兩全其美。”
綠花子沒動,他被石灰覆蓋,已經變成了雪人。
他不願開啟不可名之地,那太珍貴了。
現在的情況是,就算開啟不可名之地,他也未必能脫身,不可名之地還很可能被楚少強奪走,甚至包括他的契書也會被一並奪走。
楚少強站在石灰之中,默默注視著綠水丐:“沒想到你這麼固執,那我隻能送你上路了。”
疾風忽至,卷著粉塵緊緊貼在了綠水丐的身上。
他身上的膿汁徹底板結硬化,膿汁之下的皮膚隨之變硬開裂。
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