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伴峰從放映機裡拿出了手機,用手機搜索到了一首歌曲,《我是你的鍋盔》
「純白的記憶留在純白的麵粉裡,
灑下一把蔥花紀念我們落幕的愛情我看著黑色的芝麻一粒一粒細數我知道我的世界裡不能沒有你!
我是你的鍋盔,縱使廉價無比,但能為你充饑,
我是你的鍋盔,縱使忘記了我的一切,不要忘記那熟悉的香氣————」
在李伴峰剛上初中的時候,這首歌曾經風靡過整個桓國,但因為當時的李伴峰沒有手機,也沒有其他用於播放音樂的設備,導致他對這首歌並不熟悉。
他拿來八音盒,把這首歌錄製了一遍,帶回了隨身居,放了出來。
唱機聽了一遍,沒作評價。
洪瑩聽過之後,很是不屑:「詞曲庸俗露骨,這東西有什麽好聽?」
唱機道:「寶貝相公,你再放一次,小奴還想再聽一遍。」
洪瑩哼了一聲:「這人唱的有什麽好,卻比驍婉差得遠。」
「莫要多嘴。」唱機打了洪瑩一板子,又仔細聽了一遍。
聽完了第二遍,唱機仍沒作評價,酒葫蘆道:「小老弟,想必夫人還是沒聽清楚,咱們再聽一次。」
李伴峰點點頭:「那就再聽一次。」
聽完了第三遍,唐刀開口了:「這等庸俗曲調,再放一遍,末將都能唱出來。」
唱機道:「好啊,那就再放一遍。」
接連放了六遍,一屋子人居然都沒聽夠,就連李伴峰也想多聽幾遍。
這就是傳說中的洗腦神曲?
唱機聽出了端倪,對李伴峰道:「寶貝相公,這曲子確實俗氣,歌詞也俗氣,俗的沒膽量,沒氣度,大俗之中也沒什麽雅致。」
洪瑩在旁道:「驍婉,可我覺得這歌挺好聽的————」
唱機打了洪瑩兩板子:「賤人,剛才不是說不好聽麽?」
洪瑩揉著桃子不敢頂嘴。
李伴峰道:「娘子,我也覺得這歌挺好的。」
唱機柔聲細語道:「寶貝相公,你覺得好聽,是因為這首曲子裡邊藏著聲修技,
自從有了唱片這種東西,聲修技法就能隨著唱片傳播出去,哪怕幾經翻錄,
技法依然能得以保留,唱這首曲子的人,是個聲修高手。」
李伴峰道:「今天和我交戰的人,也是個聲修高手。」
「戰況如何?」
「他用這首歌,擋住了我走馬觀花之技。」
唱機想了片刻道:「相公呀,和你交手那人,或許很擅長這首歌曲,但與這首曲子的原唱者,未必就是一個人。」
這話說的有道理,李伴峰也沒武斷,他先問了牽絲。
牽絲道:「爺,容我再聽一遍這曲子。」
李伴峰把《我是你的鍋盔》重新放了一次,牽絲耳環回複道:「爺,夫人,
我聽的仔細,唱歌的人,就是襲擊老爺的人!
打仗的時候,這人故意把聲調放低了,唱的也慢了不少,但他的聲音,我絕不會聽錯。」
夫人沒懷疑。
在諸多法寶之中,牽絲耳環基礎最差,出身最低,但好歹跟著李伴峰吃香喝辣這多時日,又經曆過娘子幾番捶打,最基本的功底還算紮實。
讓她探聽機密,真遇到高手,她未必聽得出來。
讓她反追鉤子,遇到上等的鉤子,她也未必追蹤的到。
但一個人的音色,唱機相信牽絲耳環不會聽錯。
李伴峰道:「唱這個歌的人叫楚子凱,曾經也算當紅的歌星。」
唱機對李伴峰道:「相公要想了結這段是非,就去找這個唱歌的,我覺得相公能打得贏,
但這個唱歌的修為估計不比相公差,相公要多防範他幾樣技法,
一是血濺隆音,這技法簡單,卻也實用,相公還在這技法上邊吃過虧,隻要一聲巨響,就能重創對手,但聲修本身也會付出代價,我估計他也不會輕易用這技法,
二是響遏行雲,這技法不好施展,但對走馬觀花有克製,一曲好歌能停住天上的雲彩,自然也能停住相公的技法,
他靠著歌聲讓走馬觀花之技稍有停頓,再通過停頓讓走馬觀花之技偏離了方向,對付這一技法,相公有兩個手段—」
洪瑩蹲在唱機旁邊,聽的非常認真。
唱機怒斥一聲:「去十房蹲著去,不叫你,不準回來!」
洪瑩很生氣,但也不敢抗命,獨自去了十房。
唱機壓低聲音道:「對付這一技法,有兩個手段,一是拿出走馬觀花的氣勢,但不要使用走馬觀花,騙他用響遏行雲之技做出應對,響遏行雲之技一收一發都很慢,相公有大把時間擊殺他。」
這招確實很管用,試想一下,李伴峰擺出走馬觀花的架勢,突然來了一招歸心似箭,楚子凱一邊唱著歌,一邊被李伴峰拖進了宅子。
但這個方法雖好,隻怕楚子凱也有防備,他也知道自己的短處在哪,想騙出來響遏行雲之技,怕是也沒那麽容易。
「寶貝娘子,除此之外,另一個手段是什麽?」
娘子接著說道:「第二個手段剛好相反,相公不必做樣子,直接使用走馬觀花,和他拚運氣,
在修為相當的情況下,響遏行雲之技,十次有三次能徹底轉走走馬觀花,還有四次不能徹底轉走,聲修硬吃這一下,也是要受傷的,還有三次根本轉不走,
硬頂著技法,弄不好就死了,
洪瑩那丫頭一根筋,一次不行,她肯定會再出手一次,兩次不行還有三次,
當年交手的時候,小奴賭不過她,隻能先廢了她一雙眼睛,
相公大可以和這聲修賭一回,體力若是充足,連用幾次走馬觀花,隻要有一次命中,就能要了這聲修的命。」
李伴峰一邊記,一邊解釋道:「娘子呀,為夫是不會什麽走馬觀花的。」
唱機道:「這事小奴知道。」
「為夫那些旅修技,都是從洪瑩那裡借來的。」
「小奴信得過相公。」
等李伴峰記下了這兩條技法,唱機又道:「除了這兩個手段,虛張聲勢也是相公要防範的技法。」
「虛張聲勢,也是技法?」
「是技法,這一技法可以用聲音製造幻境,慌亂之中一旦未能識彆,會讓相公陷入險境,
除此之外,還有隨聲附和之技,如果聲修有幫手,這個技法就必須要小心防範,相公一旦被幫手傷了,聲修會用隨聲附和之技,把幫手的技法放大,讓相公傷上加傷。」
四項技法都記下了,唱機仔細想了下:「聲修的其他技法,對相公並無克製,那聲修也不會輕易對相公使用,相公大可不必擔心,
但對手既是雲上,相公想要取勝,還需要慎之又慎,小奴多給相公刻製兩張唱片,以備不時之需。」
唱機刻製唱片,李伴峰正在思索戰術。
手套來到李伴峰身邊,呼啦一聲,吐出了一堆鈔票。
李伴峰一愜:「這錢是哪來的?』
「當家的,你跟他們交手的時候,我趁機拿的,怕被他們發現了,我還往箱子裡塞了些石頭。」
李伴峰把鈔票整理一下,這麽龐大的數目,一時半會也數不完,乾脆都獎勵給手套了。
手套很是歡喜,收下鈔票之後,卻也有些疑問:「當家的,今天和你交手那兩個人,修為都不低,他們這個層次的人,為了錢的事情,還至於親自出手?」
這件事,李伴峰也沒想明白,那個黑衣食修動機很難說,楚子凱明顯就是奔著做生意賺錢去的,不管其中有彆的什麽緣故,他對錢確實很看重。
拋開修為不談,他還曾是紅極一時的藝人,真有這麽缺錢麽?
第二天上午,李伴峰去了暗星局,給湯圓打了個電話,讓她搜集一下藝人楚子凱的資料。
湯圓把資料送了過來,隨即向李伴峰報告了一條重要消息:「七爺,我們隊長出事了。」
「什麽事?」
「昨天您沒來上班,紡織廠那邊又出了狀況,在廠區裡突然出了好多蜈蚣,
申局長擔心是異類生物,讓陳隊長帶人去洗地,就這點事情,陳隊長居然出了意外。」
李伴峰放下手中的資料道:「出了意外是什麽意思?」
湯圓解釋道:「就是這件事很不正常,這麽簡單的事情,陳隊長不應該做不好,我也不信他做不好,這裡邊肯定有誤會。」
李伴峰笑了。
湯圓來這,不是為了和李伴峰聊八卦,她是想給陳隊長說個情。
李伴峰端正神色道:「你先把正事說清楚,老陳到底哪裡沒做好?」
湯圓把她事情經過講述了一遍。
陳長瑞帶人去了紡織廠,先讓火修配合酒修和水修洗了一遍地,文讓寒修配合水修再洗一遍地,然後由陳長瑞施展窺修技法,尋找漏網的蜈蚣,再讓治安隊員做定點清除。
李伴峰聽過之後,頻頻點頭,整個行動清晰明了,看起來沒有任何問題,那問題到底出在什地方?
出在了最後一步。
兩遍洗地過後,陳長瑞感知到三車間還有一部分活著,帶著隊員去三車間洗地。
結果到了三車間,發現廠房裡沒有。
陳長瑞重新發動技法,感知到蝸出現在了六車間。
在前往六車間的途中,經過五車間的時候,上百條突然出現,兩名治安隊員反應不及,被蝸咬傷,中了劇毒,而今還在醫院搶救。
按照暗星局的資料,陳長瑞是七層的窺修,倘若讓他追蹤一個隱蔽性極高的修者或是靈物,出現一定程度的偏差,是可以接受的。
但他此次追蹤的是一群蜈蚣,靈智非常有限的生物,發生這麽低級的失誤,
就讓人難以理解了。
而且失誤不止一次,五車間出現了蝸,陳長瑞聽成了三車間,這個失誤有點離譜。
到了三車間,沒有發現蜈,陳長瑞又聽成了六車間,這是第二次失誤。
前往六車間的途中,經過五車間,視線卻沒有發現五車間裡有蜈蚣,導致隊員受傷,這是第三次失誤。
這三次失誤連在一起,對於陳長瑞的道門和身份而言,實在有些荒唐。
李伴峰許久沒說話,湯圓小心翼翼問道:「七爺,您是不是對陳隊長有些看法?」
「為什麽這麽問?」
湯圓壓低聲音道:「隊裡不少人都說,陳隊做事太軟了,什麽都爭不到,就連這次的調和劑,都是您為我們爭來的,想必您也覺得陳隊長有些軟弱?」
李伴峰笑了笑,沒回答。
湯圓道:「其實陳隊對我們挺好的,我們那水平,您也看見了,這些年要沒有陳隊帶著,指不定要要出多少事,
陳隊年紀大了,這次的任務確實沒做好,可也不能因為一次任務沒做好,就把人這一生給毀了,這對陳隊太不公平。」
李伴峰麵無表情道:「那兩個受傷的治安隊員,如果他們的性命搶不回來,
這一生不也就毀了?這事對他們公平麽?」
湯圓急著說道:「可這屬於意外情況,當初誰也沒想到———」
「隊長親自帶隊執行任務,就是為了避免意外發生,如果這件事真是陳長瑞失職導致的,就必須從嚴處理!」
真是陳長瑞失職導致的·
湯圓一喜:「七爺,你的意思是,這件事還有緩和,有可能不是陳隊的問題!」
李伴峰皺眉道:「哪有那麽簡單的事情,是不是他的問題,等查過了再說,
晚上下了班,彆走,等我。」
一聽這話,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