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0章 綠花子,走好!(1 / 1)

唐刀從後腦勺刺進去,從前額鑽出來,貫穿了綠水弓的腦袋。

刀鋒在綠水弓的腦袋裡攪和了好幾圈,綠水弓整個人頭化成膿血,順著脖子上的斷口,流進了身子裡。

他還活著。

李伴峰意識到一個問題,他對綠水弓的認知存在誤區。

不隻是他,有很多高層修者都覺得綠水弓最難對付的地方,就是他的進攻手段,他的病灶確實厲害,一旦染上極難化解。

可也不能忽略了另一個問題,綠水弓的防禦能力並不比他的進攻手段遜色。

唐刀貫穿了他的頭顱,並沒有對綠水弓產生嚴重的傷害,碎裂的頭顱化成了膿血,被他自己回收了。

如果這麽打下去,所有針對綠水弓的進攻,都將變得毫無意義。

唐刀順勢下劈,想徹底劈開綠水弓的身子。

綠水弓從地上撿起一根枯樹枝,擋住了唐刀,順勢躲開了李伴峰踏破方川。

還有一個問題被忽略了,金修之祖徐老曾經說過,綠水弓有武修根底。

說是根底,可不代表層次不高,唐刀跟著李伴峰吃了那麽多好食材,晉升到今天這個程度,被綠水寫用樹枝架開了。

如果隻考慮病修而忽略了綠水弓在武修上的實力,與他對敵,還要吃虧。

斯殺之間,綠水弓的腦袋重新從脖子上斷口裡長了出來,隨手把自己一片血肉扔向了李伴峰。

血肉在半空散開,形成合圍之勢,李伴峰很難躲閃,索性不躲,迎著血肉衝向了綠花子。

但凡沾上一點血肉,李七就會染病,隻要染了病,接下來的戰局就全在綠水寫的掌控之下。

等李伴峰來到近前,綠水弓立刻激發了病灶,可李伴峰並沒有發病。

他沒有起疹子,沒有發燒,不咳嗽,也不打噴嚏。

他能抵禦病灶?

綠花子吃了一驚,隨即反應了過來。

這小子雲上了。

他用了逍遙自在的技法,把扔給他的血肉躲開了。

綠花子趕緊變招,但為時已晚。

這就是和旅修交手的難處,對方速度太快,自己一旦出錯,就要付出慘痛的代價。

綠花子在推測李伴峰的手段,看到李伴峰迅速逼近,他第一個想到的踏破萬川。

轟隆!

李伴峰確實用了踏破萬川。

煙塵之下,綠花子剛剛愈合的胸口再次爆裂,

但綠花子有防備,四下飛濺的血肉很快被他搜集回來,他正要反擊,忽覺身軀一陣陣劇痛。

李伴峰的身形在眼前忽遠忽近,綠花子看不明白。

他這是頻繁使用走馬觀花?

走馬觀花消耗極大,他不可能這麽頻繁。

視線一直鎖定在李七身上,走馬觀花也不可能得手。

綠花子身上的皮肉一層接一層脫落,搜集血肉的過程中,他發現腳下有一片光暈來回遊移。

這是什麽技法·—

這光暈從哪來?

關門閉戶?

他是旅修,怎麽用關門閉戶.—·—

光暈每經過腳下一次,綠花子就要損失一層皮肉。

他想擺脫李伴峰,可擺脫旅修卻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

李伴峰靠著步無痕,黏住了綠花子,綠花子往哪閃,李伴峰就跟到哪,關門閉戶製造出來的光暈始終在綠花子身上來回穿梭。

綠花子的血肉層層剝落,接下來的處置至關重要,如果讓綠花子把血肉收回去,這一輪等於白打。

李伴峰輕拍酒葫蘆,酒葫蘆噴出酒霧,手套幫忙點火,姚老的酒水迅速蔓延成一片烈焰,散失的血肉轉眼被燒成灰燼,放映機用凋零之技再把灰燼收拾乾淨,沒給綠水弓回收的機會。

綠花子這下吃了大虧,腳下光暈還在來回穿梭,眼看情勢大好,綠花子的身形突然消失不見。

他去哪了?

李伴峰打開金晴秋毫,四下觀察,沒有看到綠花子的身影。

打開洞悉靈音,聽不到他聲音。

用百味玲瓏,連他身上那股味道都沒了。

這還是李伴峰第一次遇到這麽徹底的遁形術,一點痕跡都沒留下。

難道他進了那個叫什麽不可名之地?

還真被李伴峰猜對了,綠花子進了暗維空間。

綠水弓的住處就在暗維空間,他能通過進出暗維空間直接改變戰局,很多高手和他交戰的時候都吃過這個虧。

他進入暗維空間的速度比較慢,這讓他剛才多挨了不少打,還損失了很多血肉。

不過相比於接下來的優勢,這些損失是值得的。

綠水弓的身形複現在了李伴峰的頭頂,

李伴峰打了寒,感知到了些許危險,抬頭一看,綠花子脫下了破爛的外衣,朝著李伴峰的腦袋扣了下來。

如果他用刀砍,又或是用劍刺,李伴峰都能用逍遙自在之技把要害避開。

可綠水弓這件破衣服可真不小,展開了能把李伴峰整個人給罩住。

李伴峰想躲,破衣服已經到了頭頂,躲不開了!

砰!一聲悶響。

原本柔軟的衣服,變得極其堅硬,結結實實砸在了李伴峰的腦殼上。

這一下,綠花子有把握砸碎李伴峰的腦袋。

可李伴峰的腦袋沒碎,鮮血順著額頭流了下來。

綠花子驚呆了,一個旅修怎麽可能這麽扛打?他頭發裡一定藏著靈物!

李伴峰的頭發裡沒有靈物,他用了宅心人厚之技,硬是把這下扛下來了!

綠花子捏著衣服,指尖一顫,衣服再度變得柔軟,像粽子葉一樣,把李伴峰裹在了裡邊。

李伴峰被砸暈了,恍惚之間,感覺凶險將至,趁著腳下能動,趕緊發動步,用暢行無礙從衣服裡鑽了出來。

綠水弓收回破衣,忽然發現自己處在深山之中。

這什麽山?怎麽隻有荒草和石頭?

李伴峰忽然冒出一句:「前輩,我很尊敬你。」

這話什麽意思?

砰!

綠花子身下,一大片山石炸裂,綠花子慌忙閃避。

李伴峰又道:「前輩,今天就是你輸了,我也不會殺了你。」

轟隆!

一麵崖壁炸裂,飛濺的亂石打的綠花子一身血窟窿。

綠花子終於知道這是哪了。

這是血牙山。

李伴峰用意行千山之技,把血牙山搬來了。

綠花子也想說個瞎話,炸開一片山石,可意行千山之技持續時間很短,血牙山轉眼消失不見。

綠花子趕緊搜集被打散的血肉,酒葫蘆灑酒,手套放火,放映機收灰,李伴峰繞著綠花子,接連開啟踏破萬川。

打下來一點,毀掉一點,不給複原的機會,李伴峰打算磨死綠花子。

招架之間,綠花子越發費解,他從沒見過這麽瘋的旅修,正常旅修連打帶跑,進退之間各看手段,這廝一直在打,完全不知進退。

眼看戰局不利,綠花子沒有逃走,一直硬扛,直到李伴峰一腳踏出去,沒能用出技法。

體力耗儘了?

那倒不是,李伴峰體力尚可。

他一直在隨身居附近,高層的宅修隻要靠近宅子,體能就要比同層次的修者更強。

用不出技法是因為受了乾擾,李伴峰在抽鼻子,鼻子裡就像有一條蟲子在蠕動,讓李伴峰忍不住想打噴嚏。

「主君,千萬不能打噴嚏!」眼前的狀況讓唐刀想起了一些事情,「一個噴嚏出去,眼睛就沒了!」

這是中了綠花子的病灶。

什麽時候中的?

難道是被他那身破衣服打中的時候?

李伴峰猜的沒錯,綠花子出手,不可能隻來硬的,衣服的殺傷力確實不小上邊的病灶也為數不少。

中了病灶的李伴峰難以集中精神,綠花子迅速來到近前,一口濃痰吐了出去李伴峰急忙閃躲,濃痰落在水泥牆上,在牆麵上打出了一個拳頭大小的窟窿。

綠水弓又甩出去一把鼻涕,鼻涕長了翅膀,化身成清澈透明的飛鳥,在李伴峰身後不停追擊。

這回李伴峰不能和綠花子硬拚了,鼻子裡的苦楚讓他思緒混亂,雙眼淚流不止,還嚴重影響了視線。

在綠花子的攻勢下,李伴峰四下逃竄。

這才是綠花子眼中正常的旅修,對付這樣的旅修,綠花子有的是辦法。

中二聽到道路深處轟鳴聲不斷,眼睛看向了警戒線。

「咱們應該過去看一眼,蓑蛾夫人很強大,李局一個人很難對付這樣的強敵,咱們至少能夠提供一點幫助。」

燈泡搖頭道:「兄弟,要去過普羅州你就懂了,不該你插手的戰鬥,千萬不要插手,咱們去了就是添亂,弄不好會害了七爺!」

正說話間,遠處一名男子急匆匆跑了過來。

燈泡當即起身,攔住那人道:「你乾什麽的?」

大夏天,那人穿著一件大衣,衣領很高,遮住了臉,頭上還帶著一頂登山帽離近了仔細一看,他臉上好像有不少繃帶。

那人看了看燈泡,道:「我是新來的,趕過來支援你們。」

「新來的?」燈泡愣了片刻,「我怎麽沒見過你?」

「你這話說的,」那繃帶男很是異,「你要是見過我,那我還算新來的麽?」

燈泡想了想,這話很有道理!

沒等他多問,繃帶男已經跨過了警戒線,走進了歲晨路。

燈泡愣住了;「李局不是說了麽,沒有他的命令,不準踏入警戒線一步,這小子抗命了。」

湯圓道:「剛才李局下命令的時候,他還沒來,他沒聽到命令,就不能算抗命吧?」

燈泡搖搖頭道:「李局的命令不是下給咱們三個人的,是下給全隊的,整個治安隊,乃至整個暗星局都得遵守李局的命令。」

燈泡還在和湯圓爭執命令的有效範圍,中二最先清醒了過來:「為什麽你們都覺得那人是治安隊的?」

燈泡眨眨眼睛道:「他自己說了,他是新人。」

中二愣然道:「他說你就信麽?他連證件都沒出示!」

李伴峰還在和綠花子周旋,準確的說,他自己都不知道這算不算周旋。

眼淚不停的掉,鼻涕不停的流,視線模糊一片,意識和視線同樣的模糊,李伴峰從沒想過,一個噴嚏,能把人逼到這個份上。

唐刀道:「葫蘆,給主君喝口酒,通通氣,或許能好些!」

酒葫蘆喂給李伴峰一口酒,喝下去後,症狀沒有半點緩解。

「這是綠水弓的病灶,姚老的酒不靈。」酒葫蘆也想不出好辦法。

這麽周旋不是辦法,綠水弓用病灶牽製著李伴峰的行動,他還有武修手段能終結李伴峰的性命。

手套提醒一句:「當家的,撤吧,先回家裡躲一會。」

想躲開綠水弓可沒那麽容易,他的視線一刻都不離開李伴峰,李伴峰現在如果掏鑰匙,大概率不會有開門的機會,就算僥幸開了門,回了家,鑰匙也鐵定被綠花子收走。

哪怕暫時不考慮鑰匙的事情,回到隨身居裡,綠花子的病灶也無法化解。

周旋之間,綠花子猛然跳到李伴峰身前,搶起衣服,又打向了李伴峰的腦袋。

這回不能硬扛,李伴峰不能在短期內連續使用宅心人厚,他向後閃身,正要躲避,忽覺危險從背後迫近。

背後有什麽東西?

要飯缽子!

綠花子手裡的要飯缽子不見了。

這隻要飯缽子平時一直在綠花子裡手裡托著,不知什麽時候繞到了李伴峰身後。

雖然不知這東西有什麽功能,但肯定是件頂級法寶,李伴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兩難之間,還得克製著打噴嚏的衝動。

要飯缽子眼看撞上後腦勺,忽然消失不見了。

綠花子眉頭緊鎖,他生氣了。

丟了血肉,他能從容麵對,丟了缽子,他變得不那麽理智了。

他衝到李伴峰近前,想儘快要了李伴峰的命。

這就是他不對了,旅修哪能讓你隨便近身。

李伴峰輕鬆躲過了綠花子。

噗嘰!綠花子雙腳陷進了泥潭,拔不出來了。

哪來的泥潭?

李伴峰趁機發動走馬觀花,綠花子雙腳被困,視野受限,盯不住李伴峰的身形,半個臉頰炸開了。

炸出來的血肉被酒葫蘆和手套給燒了,李伴峰還想藉機發動攻勢,再賺一波綠花子甩出兩條鼻涕,借著鼻涕的粘性從泥潭裡掙脫出來,放聲罵道:「何家慶,你個雜種,偷來的泥修技法,還沒用完!」

他飛在半空,躲過了李伴峰,身子一蜷,痙攣之中似在反胃。

「嗚哇~」綠花子嘔出一大片綠色汁液,汁液飛在空中,化作一片綠頭蒼蠅。

蒼蠅盤旋片刻,衝向了一片瓦礫堆。

藏在瓦礫堆裡的何家慶被迫現身,躲避蒼蠅的撕咬。

之前是他用盜修技,偷走了綠花子的要飯缽子。

而後又是他用偷來的泥修技,在綠花子腳下放了個泥潭。

李伴峰騰空而起,用步來到綠花子近前,想再次發動關門閉戶。

綠花子抓住身上最大幾顆膿瘡,用力一擠,白綠相間的膿汁噴灑出來,形同花皮蚊子,撲打著翅膀,圍攻李伴峰。

趁著李伴峰和何家慶都被纏住,綠水弓嘔出一團血肉,抹在了頭發上,血肉在頭油之中迅速生長,讓綠水弓的頭發變成了紅色。

他在製造新的病灶,效率更高的病灶。

要飯缽子丟了,綠花心神不寧,心神不寧,他不想磨耗,要速戰速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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